“唐时京都长安,有东市和西市两个市场,东市主要服务于皇室贵族和达官贵人,也就是所谓的上层社会,而西市,不仅是大众市场,更包含大量西域、甚至来自朝鲜半岛和日本岛客商在内的国际性大市场。唐代西市占地1600多亩,建筑面积100万平方米,有220个行业,固定商铺4万多家,被誉为‘金市’……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贸易中心。”苏晓飞滔滔不绝说道。
“晓公公,哦不,晓飞兄,你怎么对京都东西两市了解的这么清楚?”言儿骑着马,扭头向身后苏晓飞问道。
苏晓飞从现代穿越过去,跑车倒是开过,马却是没骑过的,只好坐在言儿身后,倒也乐得轻松,尤其是闻到言儿身上一丝幽香,再看他一副干练的男装打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苏晓飞心想:“遭了遭了,老子肯定太久没有泡妞,居然对这伪娘小太监动了春心,罪过罪过!”
“晓飞兄?”言儿见苏晓飞两眼发直,似乎神游天外,又叫了两声。
“啊?这个嘛,高中历史课上听来的。”苏晓飞红着脸说道。
“高中?历史课?”言儿好奇地问道。
“啊……就是学堂,是学堂里老师讲的。”
“原来如此。”
李隆基骑在另一匹马上,神色凝重,他虽被幽禁在宫中多年,但毕竟曾是皇嗣,这次若不是为了准备宴席,恐怕此生都不会逛到平民杂乱的西市。
行走了有一会儿,街面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宽阔的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商贩们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来自西域的胡人商旅,成群结队,时而驻足停留,询问价格。胡姬酒肆门外,穿着薄纱裙,脸上蒙着面纱的异族女子,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不断向骑着高头大马的李隆基三人招手。
“啧啧啧,这才是生活嘛!”苏晓飞兴奋不已,目光四处扫着。
“下流!”言儿啐了一口,身子故意往后挤了挤,把苏晓飞挤到马屁股附近,狠狠颠了两下,差点掉下去。
苏晓飞也不介意,笑着搂上言儿,调笑道:“可惜了言儿是个俊小子,若换上一身波斯裙装,必定比那些胡姬还要美艳。”话音刚落,只觉得手上摸到一团紧实软肉,感觉和男人胸肌大不相同。
言儿咬着嘴唇,脸上涨得通红,骂道:“叫你瞎说,丢下去叫胡姬吃了你!”随即缰绳一拉,马儿屁股一抖,将苏晓飞腾空摔了出去。
几个酒肆胡姬早就盯上年轻潇洒的苏晓飞,一哄而上,将他扶起。
“这位公子,来喝酒啊。”胡姬媚眼如丝,不住地抖动腰肢,小马达一样的臀部带动身上金光闪闪的饰品发出铃铃声响。
苏晓飞这时还沉浸在刚刚奇妙的手感中,他在自己胸前摸了摸,又凌空摸了摸,忽然感到嘴里一阵甜蜜,竟是一个胡姬将小杯红酒给他喝下。
“恩恩,好酒好酒!这可是上好葡萄酒……”苏晓飞味觉天生敏感,接触到美酒瞬间,便将之前手感的事情给忘了。
“公子,尝了我的酒,可就是我的人了。”手握酒杯的胡姬一把搂住苏晓飞脖子,就差没有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住手,他是我的人。”言儿拉开胡姬手腕,将苏晓飞扯到身边。
“哟,这位公子清秀俊朗,肌肤竟比女人还要细嫩……”胡姬手指在言儿手背上摸了摸,娇声笑道。
言儿忙将手缩回,拉着苏晓飞便往回走,李隆基下了马,让下人将三匹马牵走,远远看着苏晓飞被胡姬围攻的画面,偷偷笑着。
胡姬看着言儿和苏晓飞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这个国家真奇怪,挺俊朗的小生,居然喜欢男人。”
另一个胡姬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听说他们皇室贵族中,也有不少这个癖好的男人,还叫做什么来着……对,龙阳之好。”
没走多远,便到了西市中贩卖各式食材的地方。苏晓飞进了菜市场,一溜烟便跑的不见。
西域草原的牛羊肉、各式湖鲜河鲜、水果时蔬,甚至连来自印度和欧洲的香料也应有尽有。苏晓飞如同钻进大型生鲜超市一般,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询问价格,又仰头思考一番。
言儿和李隆基追上来,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苏晓飞笑道:“我想到对付卢应天的办法了。”
李隆基欣喜问道:“是何种方法?”
苏晓飞神秘一笑,说道:“可不能在这里说,因为有几个朋友还跟着我们呢。”
言儿听了心中一紧,“我们被跟踪了?”
苏晓飞点点头,“后边毛皮坊门口站着的人便是。”
李隆基悄悄看了一眼,疑惑道:“会不会看错了?”
苏晓飞眉毛一挑,说道:“不会错的,普通人谁会上面穿平民粗布长衫,里面却是官靴?”
李隆基和言儿又看了一眼,果然如苏晓飞所言,那两人脚上穿着的,正是宫廷侍卫才会穿的官靴。
言儿焦急道:“他们肯定是武三思派来监视,没准还会阻碍我们采购食材。”
苏晓飞在言儿耳边说道:“一会儿你们跟紧我,凡是我指定的食材,默默记下,但不要跟店家说一句话,等到甩开他们,再找几个挑夫,让店家送货上门。”
言儿和李隆基点点头,三人即刻行动,在偌大一个市场里东逛西逛,绕了十几圈,那两个伪装成平民的侍卫也远远跟着,始终跟苏晓飞他们保持着距离。
清宁宫内,武三思坐在桌前,目光悄悄盯着一旁手里拿着水晶杯的华服美妇人,正是韦后。
韦后轻轻舀起一勺杯中甜品,娇笑道:“丞相事务繁忙,心里却还想着本宫,实在难得。”
武三思谄媚拍马的技巧早已炉火纯青,立刻说道:“听闻皇后最近喜爱一种名为‘冰雪皇后’的甜品,我叫人从西域调来最好的牛乳,又从昆仑雪山运来纯冰,命御膳房日夜赶制,不知皇后觉得味道如何?”
韦后舔了舔嘴唇道:“卢应天的动作还真够快的,不知那发明这道甜品的小太监,还活着没。”
武三思愣了一下,回道:“那小太监自知以一人之力应付不来,遂将制作这道甜品的技巧,传授给了尚膳监的太监们。”
韦后嘴角一扬,心想:“那小太监还有几分机智,知道在卢应天手下还藏着掖着,迟早落得跟吕一钧一样下场,不如早点交出做法,图个安全。”
她又对武三思道:“相王宴请陛下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武三思道:“臣已派人命东市贩卖各式食材的商铺停业三日,又将相王府厨子们赶走,量那李旦父子俩也无法凑齐宴席菜式。”
韦后仰头浪笑道:“陛下年迈,如今朝中实权落在我们手中,只要能成功除掉相王,就没人能够威胁本宫听政了。”她口中的陛下,便是中宗李显,是个懦弱无能的昏庸皇帝,自上台后,权力便一直被韦后及武三思等人掌握,朝廷上经常是韦后和武三思下达指示,上官婉儿拟成制敕,大肆卖官鬻爵,贪污腐败。
而武三思,仗着自己是皇帝亲家,又跟韦后勾结成奸,更加有恃无恐,朝廷内但凡有劝诫中宗遏制武三思的,都被他暗地陷害整死。
就在武三思和韦后调笑不止时,宫女来报,说是御厨总管卢应天在清宁宫外求见。
武三思从怀中放开韦后,连衣衫也不整理,走出皇后寝宫,向卢应天问道:“什么事这么要紧,需要来清宁宫找我?”他心里惦记着韦后妖娆身姿,此刻恨不能一脚将卢应天踢飞。
卢应天战战兢兢地答道:“丞相,是跟着李三郎那两个侍卫。”
武三思道:“怎么了?”
卢应天道:“他们跟……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