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雾逼近谷缝的速度加快,松赞老爹也已经对丑娃娃结完了最后的法印。
“我尽力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
“至于剩下的…就只能看她个人的造化。“
其实他一直未对几人讲过自己心中真实的忧虑部分,那才是整场救援存在的最大隐患。
眼下已经是下午17点,震恶铃的响声愈发急促诡异,好像连它的轰鸣声都在颤抖,用来警示着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战。
他们已经在死人谷花费了太多的心力,不仅仅是体力战,更多的是脑力。
离江小鱼越近反而越发慌乱,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各存不同的焦疑。
“我要挖通了!”欧寒深呼一口气后从雪洞中兴奋爬出,搓搓手继续道:“根据探测仪的显示,还剩一米多的厚度。”
因为松赞老爹事先嘱咐过,雪墙打通不一定后面是个什么状况,所以不能鲁莽行事,要跟他报备后再定。
过程中大家都没惜力,只不过谷中地势各异,他们挖的角度不同,谁能完成什么样全靠天意。
至于装备也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比如探测仪,其实际价值完全可以在挖掘时忽略不计。
初始厚底都差不多,但行进过程中有的碰上了冰锥冰壁,有的则没有。
“你们呢?”这会磁场受损太严重,沟通全靠人工,“还有多厚?”
最主要的,“余白,联系上那丫头了吗?”
没办法,几个人中就他那双耳朵好似铁打的一般,非要坚持开麦。
“我这不是很乐观,”司徒薇说着也爬了出来,搓着自己那双濒临冻僵的手皱眉道:“总是有挡路的,估计挖穿……”
随之默默摇了摇头,叹口气后又道:“不重改路线的话,怕是不行。”
连挖条新的都比目前这条快,可见其艰难程度非同一般。
松赞老爹听后亦是心中郁结,但还是出言阻止道:“不必了。”重挖肯定来不及。
“您这铃?”它忽然转换的音律把欧寒吓的不轻,继而结巴道:“它,它还会变声?”
刚开始是正常的叮叮当当,后面慢慢变为浓重的粗喘。
就连像个动物一样他都忍了,可这突如其来的女人尖笑又是什么鬼?
由于两个人站的比较近,那声音像是瞬间刺破了他的耳膜一般,直冲大脑而去。
余白在洞中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阻力,明明面对的还是那堵雪墙,可再下铲去挖时,它甚至比钢铁还要坚硬。
“江小鱼?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丑娃娃的事让他依然心有余悸,就算松赞老爹没明说,但那娃娃身上的断骨伤痕,他那会仅一眼就已看透。
它有多残破,她便多残破。
所以比起一直萦绕在心尖耳边的惨叫,其它任何的东西都不足以让他去在意。
因为那是江小鱼的惨叫,不管别人有没有听出认出,可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明明可以听到对方的呓语,可自从不久前的意外发生后,就彻底断了一切联系。
“余白快出来!”松赞老爹没回答欧寒的问话,而是转脸急迫的呼唤起人来,“马上出来!”
司徒薇不由自主的感觉腿软,就像被什么东西威压震慑那般不自觉的生理畏惧。
“这……”不顾自身的异样,赶紧过去把靠近边缘的陈越拉回了红线内。
“你在发什么愣?”她已经喊了他好几遍,但对方显然一句没听见。
这边刚把一个拉回来,“欧寒回来!”那边又出了新乱子。
“你们都给我回来!”手上冻僵用不上多大力气,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然后紧拖着二人的各一条大腿。
究竟怎么了?难道?
“你们清醒一下!”一定是被铃声给蛊惑,可她却为何一点事没有?
被松赞老爹提溜出雪洞的余白略好一些,也有被摄控住一些心神,但比他们两个轻很多。
“江小鱼…”冥冥中似乎看见眼前凸现一片光亮,而她正置身其中对他一展笑颜。
不,那不是她,“你不是小鱼…”他捂着耳朵跟自己的感官较劲。
一定不是她,因为他的江小鱼从来不会笑的那般阴羁邪魅。
“滚开!”她是明朗的鲜活的,是甜腻的温婉的,“全部给我滚开!”
只觉喉头滚烫,声带受阻,呜咽着再喊不出声音,“……”
随着一口鲜血被他吐出,“谁也别想伪装成她,谁也不行!”
余白很少露出这般凶戾的模样,冷归冷,但却没杀气。
“欧寒醒来!”忙冲到对方面前以身相挡,接着扯过他的脖领子大晃着吼道:“你给我醒过来,那不是顾思若!”
“…不是顾思若……”这句话如天降霹雳似的在他心上砸出了层层涟漪。
不是阿若?叫他的人不是阿若吗?
“把我给你的符塞到他口中,”松赞老爹和司徒薇合力都要拉不住陈越,他的体型实在太过健硕,“快啊!”
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他不醒,我这徒儿就醒不过来!”说完脸已经憋的抽搐兼紫青。
符?只稍稍一顿,“哦,哦哦!”想起对方曾在大本营给过他一张冰蓝符咒。
余白不敢再耽搁,直接掏出硬掰开欧寒的嘴巴将其给强塞了进去。
司徒薇以呈强弩之末,面色比起松赞老爹只会更差,“您的徒弟,”拖不动了。
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感情还是不到位!”给出了一个扎心的回答。
“不是阿若。”
欧寒眼前的顾思若化作几缕黑雾飘散,再观,原来是余白。
还不等他搞清楚因由就被一把推到了陈越眼前,“把他叫醒!”然后四个人合力围着一个彪形大汉。
从大家的眼神中透漏着的信息不难判断,那上面赤裸裸的写着,谁的兵,听谁的。
难为松赞老爹一口一个徒儿叫的那个亲,可关键时刻却掉链子了。
“陈越。”欧寒开口很平静,就像过去无数次唤他一样,“醒醒。”
只见他眼眸一亮,瞬间弓腰弯身,而后恭敬道:“少主有何吩咐。”
这一幕不禁惹得旁人鼻酸泪目,果然不出松赞老爹所猜,他不顾一切要奔向的人,的确是欧寒。
一声陈越,一声少主,对方的声音早不知互相陪伴了彼此多少年。
寒来暑往,烙印心间。
是岁月和时光碾碎铺就的习惯,谁也代替不了。
欧寒红着眼将人扶起,“是我让你失望了。”抱歉。
司徒薇百感交集,悄悄擦拭掉眼角的泪后转移话题道:“我为什么一点事没有?”
此言一出引来了共鸣,欧寒余白跟着一道看向了松赞老爹,等待解释。
“看我干嘛?”一群不懂事的小辈,“拉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