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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焦急地等待时机呢,突然听到城门的另一侧有了些嘈杂。

“你什么人!竟然敢冲撞我家主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家主子的身份吗!”

是一个小厮正在维护自家的主子。

“什么身份?有本事你过来,我倒想知道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过来就过来,我家主子那可是当今的……”

当今的什么?

后面的内容就再听不清了,似乎是有人呵斥了那个小厮,让他不要张扬。

周敢言朝那边看了看,语气有点儿兴奋:“快快快,这是个好机会,咱们赶紧趁这个机会出去!”

城门边上有了争执矛盾,一时间大半的鹰羽卫都涌过去劝架,因为这个被冲撞了的人身份似乎很不凡,玉冠锦衣,光是那气度就特别出众,根本不是寻常的小官小户,一时间大家都想涌过去劝架。

那边吵吵闹闹的拥作一大团,他们三个浑水摸鱼,走到城门的另一侧,把腰牌递过去:“鹰羽卫外出办事。”

那守门的人看着很眼生,他抬眼看了看三人,然后问:“你们是谁麾下的人,出去办什么事?有没有手谕?”

周敢言:“你当我是新兵蛋子呢?我在鹰羽卫当值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出门还要查手谕的,再说了,就算有那东西,你有资格看吗?”

这招叫以暴制暴。

他们越是不心虚,这些守门的就越不敢怀疑他们。

姜止和怀玉也无形之中挺直了一点儿脊背,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更足一些。

那守门的被呛了一句,也不恼,问周敢言:“你去办什么任务,怎么挑了这么两个矮子?”

说着他指指宛宛:“你!尤其是你,你是哪个人麾下的,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生?”

宛宛一瞬间有点欲哭无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每个人都要揪着她指指点点?

“吵什么吵,发生什么事?”

从一侧走过来一个穿着软甲的鹰羽卫,他问:“这边到底怎么了,查了这么久还不放人过去?”

这张脸姜止尤为眼熟,他是李骆,那个先前和她一起去边境抗敌的副将!

姜止赶紧低下自己的脑袋,好把自己的脸遮掩住。

“统领,我瞧着他们这三个人行为有些怪异,我这才拖着多问了会儿。”

李骆看了一眼周敢言:“原来是周大哥啊,你这是去出任务?”

周敢言悄悄地往前走了半步,把姜止挡在身后:“对,我出去办一点儿事。”

“放行吧,”李骆摆摆手:“都是熟人,我认识。”

姜止低着头慢慢往外走,路过李骆身边时,她听见李骆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瑞王爷,一路保重啊。”

她浑身一怔。

好不容易走出了城门,姜止恋恋不舍地再回过头去看,发现在城门的另一头,宋清玄、凤弈、陵游都站在那一头看她。

李骆也站在那儿看了她一眼。

姜止鼻子一酸,眼眶里不由自主就蓄满了泪。

她朝那门里深深地行了个礼,转头消失在了夜色里。

宋清玄也有点儿想哭,但她好歹是忍住了,转头问身边的陵游:“怎么样啊陵尚书,第一次在大街上撒泼的感觉还不赖吧?”

陵游苦笑了一声:“反正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罢了。”

倒不是因为撒泼毁了他的声誉。

而是因为,他再一次因为护不住姜止,眼睁睁地目送少女离开了,这是他第二次,第二次因为护不住姜止,只能在原地目送那人离开自己。

姜止本来是该坐着这辆马车,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逃到培国去,这是她一开始就做好的打算。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才在马车上坐稳没几分钟,姜止的脑袋里突然一阵刺痛。

有一个声音,有一个很模糊很模糊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好像在说:

离开。

离开?

离开哪儿?是要离开王城吗?可她现在已经坐在离开王城的马车上了呀?

那声音又开始“嗡嗡嗡”地响起来,很吵,很刺耳,她整个脑袋都要被炸碎了。

“到底离开什么!”姜止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咬得很艰难:“离开?离开哪儿?”

“怎么了,怎么了世子?”寄芙坐在她身边被吓了一跳,赶紧用自己的肩膀撑住姜止:“宛宛,你快扶着她,我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大家都吓了一跳,姜止眼睛很红,表情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说:“别、别吵!”

“别吵?”宛宛揉了揉她的脸:“世子,您怎么了呀?”

姜止头痛欲裂,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你们别说话——”

他们很快安静下来。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它说:

离开。

离开马车。

姜止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抓住周敢言的肩膀稳住身子,说:“停车,赶紧停车。”

漠四赶紧停下了马车,探进来头问她:“怎么了?”

“周大哥,麻烦你跟我一起下车撞,”姜止慢慢悠悠地往下走,又说:“宛宛你就先跟着寄芙,你们一路往培国赶路,别回头。”

宛宛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又问了一句:“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止:“出了一点儿变故,我不能坐这辆马车了,具体我说不清楚,你们先走吧,如果我能平安到达培国,寄芙,我会来找你。”

寄芙点点头:“那世子你保重,我们会照顾好宛宛的。”

马车停在一处官道的树林里,周敢言扶着姜止往旁边的小路上走,两人趁着夜色掩盖住身形,跌跌撞撞地往贯城赶。

贯城是姜止的封地,也是去边境的必经之路。

夜很黑,她缓了一会儿头已经不疼了,也不让周敢言扶着她了,自己直起身子慢悠悠地往前走。

“瑞王你为何要下马车?”周敢言问。

姜止朝他摇摇头:“别叫我瑞王了,以后就唤我小止吧,瑞王这个名头太扎眼了。”

周敢言又问:“那小止,你为何要从马车上离开?”

“我怀疑有人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皇帝,有点不对劲,这一路上出来太过太平了,我……觉得有问题。”

她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反而调侃周敢言:“怎么?周大哥是不是坐不成马车要徒步了,心里有点儿难过?”

“哪是这个呀!”周敢言爽朗地笑了一声:“从前我在军营的时候,多远的路我都走过,怎么会怕这么一小截路呢!”

“我是担心,担心我们……逃不掉。”

说什么来什么。

他们还没彻底脱离官道这条路呢,突然听到打王城那边来了一大队人马,手里高举着火把,速度很快地往贯城那边去了。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王城不过半个时辰。

“完了。”姜止叹口气:“我猜的没错,果然是有人泄露了行踪啊……”

两个时辰以后,路上的这辆马车被人团团围了起来。

“瑞王呢?”

为首的将领用眼睛睨着漠四,语气很不客气:“赶紧把瑞王交出来,我们还要带着他回去复命!”

漠四冷笑一声:“什么瑞王,这马车里坐的是培国的公主,你们凭什么拦这辆马车?”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那将领目中无人得很,语气不善道:“里面的人赶紧出来,我们要带瑞王回去!”

“赶紧滚开!”巴达拦在马车前面,一脸横肉的模样倒是有些唬人:“想冲撞我国的公主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两拨人剑拔弩张。

“够了够了。”寄芙伸出一只手来撩开车帘,斜着眼睛看:“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冲撞我,那便查吧,只是回去后若查不到人,还希望宣帝能给我一个交代。”

马车里的人慢慢走出来,在寄芙身后,是已经换回了丫鬟装束的宛宛。

除此以外,整个马车空无一人。

“怎么、怎么会!”那将领眉头紧锁:“明明有人说三个鹰羽卫的人上了一辆马车啊,怎么会没有人?”

漠四:“这路上马车那么多,你凭什么就觉得是我们?”

巴达表情更凶:“说了没人没人,你们非要查,还冲撞我国公主,难道这就是你们宣国的待客之道?”

漠四本以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那武家将的统领又说:“主子说了,培国公主和瑞王爷是最好不过的朋友了,如今瑞王不见了,你们都不能离开王城!”

说着他招了招手:“来人,给我把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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