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不看?
与你同……
与你同……
与你同……
高坡上壮志凌云承诺回响,杜嫣下意识伸出去手指被烫着似猛然一缩,眼睛狠狠一闭,叫道:“葛白!”
“!”
“烧了。【最新章节阅读.】”
“是!”
“杜将军一代枭雄,难道连一封信也不敢看吗?”
“用不着,杜某区区不才,竟劳得鄢四少爷亲笔手书劝降招安,倒是难得。”杜嫣敛下心神,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清俊脸上凭空有了几分神秘莫测邪意。
“胡校尉,信算是送到了?”杜嫣又道。
胡安一愣,怔怔地点点头。
“那话也说完了?”
“是……”
“很好。”杜嫣微笑,下一刻却骤然变色,厉声道,“来人,把这个惑乱军心鄢氏走狗拿下!”
葛白并帐外亲兵闻声闯入,合力将胡安压地上。
“杜微!”胡安面色陡然一白,挣扎着仰起脸,大叫道,“你卑鄙!我是使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使者?”杜嫣侧身轻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嘲讽,两根手指从书案一叠文书下面抽出一封信来,夹到胡安眼前好让他瞧个清楚。
“你煽动我第二军哗变,这也是使者干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胡安立即抢声道。分明是有恃无恐,这种事情,怎么会蠢到留下证据!
杜嫣似乎心情很好,耐心地纠正:“非也,胡校尉,先把字迹看清楚再说。”
一看之下,胡安大惊失色,豆大汗珠自额角滚滚流下。那信上略带着几分霸气凌厉字迹,不是天策军行军元帅金晟笔迹是什么!
“你!不!”胡安猛然意识到现处境,大喊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对,你说没错。”杜嫣点点头,颇为认同模样让胡安略松了一口气,这是,还有商量余地?
“不过,”不等胡安脑子里闪过种种假设,种种对策,杜嫣弯腰拉开胡安衣襟,分外坦然地把书信塞了进去,“我知道是什么就行了。呐,现是你了。”
胡安一口血想喷出来,却接着听到了一个理直气壮想让他豁出去掂刀拼命声音:
“葛白,搜身。”
“是!”
……
证据确凿,天策军校尉胡安,假借议和招安之名,策反利诱义军第二军将军赵涣、阮二、第四军将军晋慈、文浦,惑乱军心,斩!
嘴里被勒上麻绳,奋力挣扎胡安被亲兵推了下去。杜嫣眼光微凝,指腹轻轻摩擦着剑鞘。
当年冰月夫人佩剑,不知是何材质,同心时代被妘婧遗落江南,当时北安境内。而今被岭南所得,千年不锈,依然锋利无比,光可鉴人。
除掉胡安,是杭离临走前交代她事情。而后……杜嫣把事情脑子里再次过滤了一遍,没有漏洞了。
“来人。”
“将军。”
“把赵涣、阮二、晋慈、文浦几个人叫来。”
“是。”
……
第二军主账里,气氛冷凝。
“赵哥,杜微这小子葫芦里,卖是什么药?”
“以我之见,这就是鸿门宴!”
“那还等什么!……”阮二说完,瞪着眼睛盯着赵涣,沉声道,“赵哥,杜微这小子不安好心,一心欲锄我兄弟而安枕,咱们不如……”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先下手为强!”
“只是如此,恐怕要向阮老弟借一样东西。”
干了盟酒,晋慈忽然皱眉道。
“什么?”
晋慈眼底凶光一闪,“兄弟你命!”
……
义军与天策军僵持不下之时,启城及启城之南平江之北,已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江南区区千里之地,北有鬼戎烧杀抢掠,中有杭荃杭慧疯狂攻城,南有义军天策打热火朝天血流漂橹,逞论遍地开花般起义暴动层出不穷。相信此等混乱,便是千年前双月时代前后长达二十余年统一战争与同心时代联战加起来,也难比之一二。
“咚!”
“冲啊!”
“杀!”
“咚!”
……
比年节爆竹还要热闹,比炮竹头顶炸开令人心惊胆寒,南宁京都启城,这样攻城声、喊杀声已经持续了两天。
喊杀声着实太大,轰隆隆声音如同乌云一样低低地阴沉沉压启城半空,冷凝肃杀,压抑紧张似乎让人喘不过气。
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去想什么千禧党禁、废太子冤案,京城大小官员们都清楚,一旦城破,他们这些或是拥立或是默认鄢氏摄政人,没一个逃得了杭慧大长公主报复。而昔日那些平王府对头,包括平王府落难之时或是落井下石或是撇清关系明哲保身人,清楚杭荃当政后果。
**裸武力压迫之下,多说什么也没用!
鄢府。
鄢霁一身铠甲,好像戴上头盔随时能上战场模样。而事实上也确如此,天策军、神策军、禁卫军,一批批精锐武装力量不断被拖进南方叛军战争泥潭里拔不出来,京城守备力量空虚。如果不是京城城墙足够坚实,武器足够占优势,或许现,启京已杭慧杭荃南征军猛烈攻势下沦陷了。连中央军饭桶们都不得不被排入了守城队伍,禁卫军统领自然没有闲着道理。
“这封信给东边送去。”鄢霁封好火漆,把信件交给封朗。夕阳余晖从窗户里透进来,淡淡晚霞游弋天上,如果不是远远传来惊心动魄喊杀声,这该是一个美好美丽傍晚。
蒋衍一脸肃杀面容,亦是一身盔甲,甚至沾染了不少血迹,分明方从战场上下来。
“是。”
“少爷!少爷!”韩澹气喘吁吁地跑来,微白额头上渗了一脑门子汗。
“少爷,”他喘着气道,“罗乃,消息来了!”
……
“杜微!兄弟们随你出生入死,而今大业将成,你便如此等不及、容不下我们了么!”
帐外响起嘈杂争执声,未待杜嫣差人打探,便见葛白掀起帐子匆匆跑来,一脸焦急神色。
“将军,不好了,赵将军他们反了!”
“什么?!”
“阮将军暴毙,赵将军、晋将军他们……”葛白抹了一把汗珠,接着急道,“第二军、第四军已经集结,正向咱们第一军这里来了!”
杜嫣面色一寒,兵变?他们真敢!
“传令大刀、马老三、沈赐,第一军、第三军、第五军立即列阵,若劝降无效,执意反叛者,格杀勿论。”
“是!”
“兄弟们,你们说,阮将军平日待咱们如何?”
“咱们该不该为将军讨个公道?”
……
夕阳西落,旌旗迎着日光猎猎翻卷,天地间一片金色余晖。第一军辕门前,数千全副武装第二军、第四军精兵拥着阮二尸首吵吵嚷嚷,第一军亲卫营早已列出防御阵型。竖起刀戟如密林,金光一点,耀人眼花。
“杜微!你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认龟儿子!……”
“赵涣,本军如何敢做不敢认了?”杜嫣腰佩宝剑,步履沉稳,宛若自家花园里闲庭信步一般。所过之处第一军兵士们纷纷左右退去,让出一条路来,整齐严明动作,本身就有种威严压迫。
杜嫣不急不慢声音似有成竹胸把握,“妘氏两位小姐就军中,既然要讨个公道,就请妘少小姐先查验一二如何?这儿堵着辕门,聚众寻衅,干什么?”杜嫣眼睛一扫白布半蒙着阮二尸首,纯色乌青,肚子高隆,面色狰狞,分明中毒模样。难为他们能找到中毒症状如此明显毒药,杜嫣暗嘲,眼光却又转向为首赵涣,寒声道,“嗯?赵将军,未请军医验明阮二死因,便我这里大吵大闹,什么意思?”
“我呸!”赵涣面色通红,大怒道,“老阮只你大帐里喝了一碗茶水,回去就毒发身亡,你敢说不是你做手脚!”
杜嫣不屑地冷嘲一声,“赵涣,你若存心谋反,要投靠你那主子,明说便是。这点儿手段,以为谁看不出来?本军斩了胡安,搜出了你们私通信件,怕了吧?心虚了吧?”杜嫣说着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轻道,“怎么不想想呢,胡安会蠢到带着那样东西来见我么?既然知道本军逼你们造反,还敢带着区区千人闯我第一军,你们,找死么?”
赵涣晋慈面色一变,只听四面八方整齐行军声传来,第三军自左,第五军自右,弓箭手、步兵、盾牌兵、骑兵,层层叠叠,以合围之势涌来!
“怎么样?还要做困兽之斗么?”杜嫣扬声道,“同为义军,同生共死过兄弟,本军不愿赶杀绝。兄弟们被赵涣晋慈逆贼所惑,本军给诸位一条生路,迷途知返,降者不杀!”
第二军、第四军兵士们哗啦一声议论纷纷,杜嫣接着下令:“赵涣、晋慈、文浦,残害第二军副帅阮二,勾结天策军,寻衅生事,借机哗变,革除军职,就地处决!”
“哪个勾结朝廷!”晋慈勃然大怒,明知中了圈套,大吼道,“别被他这卑鄙小人蒙骗了!你杜微,敢说那个姓木小子什么来头!敢说他们不是正规军军官,不是朝廷人!投靠朝廷是你!始吾与汝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汝独取官而去,使此五十万余众何所归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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