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损龙体缘于情与色

贪生死求救佛与道

雍正赐皇子三阿哥弘时自尽以后,一连数日躺在澹宁宫东暖阁没有下炕,仿佛坐禅入佛涅槃一般。朝政完全交给了四阿哥弘历和张廷玉、鄂尔泰、方苞一班军机处大臣料理,他在几位爱妃和乔引娣、小彩儿、姚氏这些美女日日夜夜呵护下,度日如年。

雍正才五十多岁,他出生以后在康熙盛世中长大,并未像父皇康熙经历那么多灾难、战火和御驾亲征的洗礼磨难,应该说他的身体要比圣祖爷好。但恰恰相反,他从雍正七年――五十二岁开始,身体便垮了下来,经常闹病,八年六月一度恶化。当时,一个出使中国的外交使节,在归国后写的一本书中说:

雍正帝沉溺女色,已经病入膏肓,自腰以下完

全麻木,不能运动。

实际上,从雍正六年开始,由于政敌和权臣已经先后被肃清,雍正的皇位日益巩固,对政务的处理也渐入正轨。在这种情况下,雍正帝因天下太平而放纵了私生活,沉溺女色,与众多嫔妃宫娥美女厮混,过度纵欲,极大地损害了他的身体。

对于女人的欲望,雍正永远也没有满足的时候。前面说过,他霸占侄媳妇、朝廷大臣张廷玉的儿媳妇,另一个经常在他身边的女人乔引娣,霸占的是他同母胞弟允禵的一位患难相交的情人。

圣祖驾崩,允禵得旨从青海数千里鞍马劳顿奔丧,经过山西时曾路遇这个大致一看貌不惊人的乔引娣。后来乔引娣掀起山西亏空大案,弄得巡抚诺敏悬梁自尽。乔引娣先为田文镜收留,后来投奔十四阿哥允禵,成为他最心爱的小妾。允禵被雍正抄家,软禁到泰陵守灵,乔引娣由李卫押送到畅春园,献给雍正。

乔引娣瓜子脸上一头浓密的头发,因为几天没梳理乱蓬蓬的,左腮边还微有几颗雀斑,一双弯月眉十分妩媚,眼睛也不算大,但配着这样的眉,什么男人瞧着也会怦然心动。她紧绷着嘴,嘴角微微翘起,嘴角旁一对笑靥衬在清纯的面孔上,妩媚中显得十分要强,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令人不忍逼视。

李卫把乔引娣交给太监高无庸,太监让乔引娣坐在炕上,倒了一杯水,轻言道:

“你请喝水。我这里借来一套梳妆台,等会儿用点饭,你可以更衣梳洗。我告诉你一句话,万岁爷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谢谢。”乔引娣脸上毫无表情地说,“水我喝,饭我吃,我不必更衣梳洗。”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苏拉太监捧着食盒出来了,一边布菜一边笑嘻嘻地道:

“乔大姐姐,我叫秦媚媚,就侍候您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听我吩咐?”乔引娣怔了怔,端起碗来啜着粥,冷冰冰地道,“你去告诉皇上,我想死,我想见他一面,瞧他什么模样就死!”

老太监和小苏拉都是一愣,想不到一个文文弱弱的姑娘却是如此倔强。

待了好一会,秦媚媚嬉皮笑脸地说:

“乔大姐姐,我瞧着您和皇上有缘分呢!”

乔引娣瞪着眼,闪着愤怒的火光,盯着这个小不点大小的小苏拉太监。

待乔引娣吃过了饭,胡弄着洗了把脸,便由高无庸秦媚媚领路,朝雍正起居的露华楼走去。来到双闸口,已有两个宫女手执宫灯等着,两盏灯在前面引路,穿过雍正平常办事见人的澹宁宫纯约轩,从黑黢黢的蔷薇花棚洞向北踅去,便见黑地里剪影一样高矗的与风华楼并列着的露华楼。楼前八盏黄纱宫灯一字儿排开,两名太监肃立阶前两旁。进了楼,却见三楹楼底的西边设着雍正的大炕,中间用屏风隔了。地下一个硕大的景泰蓝大熏笼生着熊熊炭火,挨北墙屏风下站着八名太监,八名宫女。

乔引娣走了进去,一动不动,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对兄弟如此刻毒的至尊。雍正认真盯视一眼乔引娣,恰好乔引娣也把头抬了起来,二人四目相对,都又闪开了。顿了一下,雍正用温和的语气问:

“你叫乔引娣?”

“是,我叫乔引娣。”

乔引娣直挺挺站着,毫无畏惧地盯视着雍正。雍正是有名的“冷面王”,他冷峻的目光不知使多少亲王贵胄心颤股栗。高无庸在旁喝了一声:

“你这是和主子说话?跪下!”

“不要难为她。就是把她按倒在地下,也不是心悦诚服,朕要那份虚礼干什么?”雍正无所谓地一笑,又问乔引娣,“你是山西人?”

“定襄人。”

“家里都有什么人?”

“爷、娘、哥。”

乔引娣满心的敌意,想着雍正必定要从自己身上盘问十四阿哥允禵的不是,却不料竟从这里开口,绝不像有难为自己的意思。诧异地再看一眼雍正,他一脸倦容,却满是慈爱和温馨,她的心一动。但立即又想到重阳节的倾盆大雨和允禵生离死别的情景,允禵跪在雨地里呼天抢地的嘶吼犹历历在目啊……她的脸立即又挂了一层凛不可犯的严霜。雍正低下头,说道:

“十四爷待你好,是么?”

“……”

“朕知道,十四爷待你好――”雍正凝望着乔引娣,已是**烧心,“朕会待你比十四爷更好。”

“你既然知道他对我好,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乔引娣目视着雍正,他们同母兄弟长得十分相象,就是这个兄弟要置她的情人于死地,她愤愤地喊,“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他,作践我们?”

“你们?”雍正妒火中烧,“你是福晋,还是侧福晋?福晋要朕封,侧福晋要在内务府玉牒里注册,你有吗?照大清律,允禵犯这样的罪,所有家人都要发落到黑龙江为奴,你――”

“那就请皇上照大清律办好了。”

“由不得你――一切都存于朕一念之中。”雍正缓缓走了过来,向左右太监挥了挥手。

“皇上,你究竟要怎样发落我?”

太监已退了下去,雍正突然抱住乔引娣一阵乱摸乱吻,喃喃言道:

“你就留在朕的身边,朕要你,要你!”

乔引娣本想挣扎,但忽地改变主意道:

“你要我做你的小妾或妃子,你就不怕我弑君为十四爷报仇吗?”

雍正像一头野兽,一把将乔引娣抱了起来,甩上大炕,边剐她的衣裙边道:

“来呀,来呀,一夜风流,你只怕想弑君为十四爷报仇,也没有那份力气,没那个胆量了。”

雍正唤了几名宫女,把他的龙袍剥去,骑在乔引娣白嫩的胴体上。这个暴虐成性的皇帝,要的就是剌激,就是不驯服的女人给他的强烈情欲冲动。

这乔引娣是山中一头母虎,是草原上一头母狼。白嫩的胴体并不特别壮实,但她的情欲特别强烈。她眷恋于大将军王十四阿哥的,也许仅仅是因为他能满足她非比寻常女人的**。一夜风流,永世难忘,她不曾想这个做了皇帝的老十四的亲哥哥,看体格永不如弟弟强壮,而他的床上功夫一点也不逊色,甚至比老十四还能持久,到了无限风光在险峰之时,更能拼命一击。

雍正对乔引娣的野性和狂放,也十分满意。他与她作爱时,便情不自禁地想起在藩邸去山西办差时,遇到的一个女人,她的动作,她的**,她的痉挛……都毫无二致令他如醉如死。

自此,雍正和乔引娣形影不离,日夜专欢,使雍正本来被掏空的躯体,更加一日不如一日了。

雍正八年以后,由于下肢已不能自由行走,雍正又是个极要强极刚愎自负的人,所以他经常避开臣工,隐居在畅春园、圆明园,不与外界接触。一方面让御医诊治,一方面遍访术士,寻求长生不老仙药。

他不能停止行乐,不能停止与乔引娣的承欢。不管什么样的壮阳药石他都服用,只要能爬到乔引娣的身上,在狂风暴雨中颠簸一回。两腿麻木爬不动了,他让乔引娣反阴为阳,骑在他身上。

他要的是满足,剌激,然后又去服仙丹妙药。

他曾让陕西总督岳钟麒,秘密寻访名叫狗皮仙的终南山修行道士。岳钟麒秘密寻访到终南山,见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自称就是狗皮仙。说话颠三倒四,一袭灰道袍上油迹痰迹令人作呕,不堪入目。岳钟麒来京陛见皇上时,雍正还念念不忘,问道:

“你访到终南山的狗皮仙了吗?”

“访到了。”

“怎么不带来见朕?”

“那是个疯子!”

“疯子?”

“连冷暖饥饱都分不清,他化缘的托钵里都长了蛆……说话语无伦次,十足的一个疯子。”

“啊,那就由他去疯吧。”

不久,雍正的病情加重,大白天他坐在澹宁宫大炕上见李卫走了进来,马齐、张廷玉、方苞这些近臣们说:“数年以来,年羹尧一直不服,又想造反。”雍正抬眼一看,年羹尧站在石狮子后面,眨巴着狼一般的绿眼睛,痛哭流涕地道:“主子,我对天发誓,造反的事我没有,隆科多可以作证。”雍正不理会他,心里急着去见母亲,似乎怕十四弟抢在他的前面去讨好母亲似的,头也不回地说:“不造反该死也得死!造反的该不杀朕也不杀。”忽然见太后乌雅氏老态龙钟柱着拐杖走了进来,却是李德全和老十四一边一个搀着,阴森森怪惨惨地大笑道:

“谁说你不敬不孝来着?那是隆科多使的坏水,把‘传位十四子’改为了‘传位于四子’,你的罪行不过是杀了太多的兄弟。”

众大臣面面相觑,众人“噢噢”地齐声欢叫,一齐变成了牛鬼蛇神狂呼乱叫:

“传位十四子!传位十四子――传位十四子噢罗!传位,传位……十……四……”

惊恐间,但见年羹尧舌头伸出一尺多长,滴着鲜血扑到他的面前,大叫道:

“篡位就篡位,你能篡位我为什么不能篡位?杀死你杀死你这篡逆之君!”惊回头却是葛世昌,一脑袋白灰一脑袋**迸射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大叫:

“你冤杀我了――我要找你抵命啊――”

雍正在澹宁宫大炕上滚了下来,奔出大殿,四处躲藏大呼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高无庸、乔引娣一般太监宫女把雍正叫了醒来,这位天子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得没一点儿血色,瞪着可怕的眼睛仍然在大喊大叫:

“他们要弑君为十……四阿哥报仇!报仇……”

乔引娣见雍正容颜憔悴,几个时辰里仿佛衰老了十多岁,眼圈儿一红已坠下泪来,忙拭泪说道:

“四阿哥去了韵松轩,与张廷玉他们商量去了,万岁爷,光看太医不行,得请道士来驱驱邪……”

“朕没什么……”雍正竟被她哭得眼睛一亮。自从纳了乔引娣,这个倔傲不羁的女子,却是对他真心实意,他也就将她作为了最宠幸的红颜知己,终日陪伴在身边形影不离。他气息奄奄地道,“园子里……宫里都不净,许是被什么克撞了。朕是天子,命硬,引娣,你不要为朕担心,没什么,没什么……”

一会儿,弘历走了进来,见父皇躺在大炕上平静了许多,上前说道:

“贾士芳已在垂花门外候着,他是有道法师,主子召他进来行行法,恐怕就好了。”

雍正点点头道:

“传他进来吧!”

弘历素来不喜欢与黄冠缁流为伍,不相信巫道邪术能驱邪,更不信能治病,仅仅为了尽孝道安慰雍正。他想了个开溜的主意道:

“儿子今晚还要见几个人,万岁这儿眼下有人。儿子这就回去了,就便传贾士芳进来。宫门下钥前,儿子再来给阿玛请安。”

雍正摆手道:

“去办你的事吧,今晚不必进来了。”

弘历出去一会儿,便见弘昼带着贾士芳进来。贾道士穿一身黑衣,头发顶心挽了个髻儿,男不男女不女的,差点惹得宫女们发笑。弘昼引着贾士芳来到雍正榻前,行了礼,说道:

“万岁,这就是白云观道长贾士芳。”

“贾道长,”雍正欠了欠身闪了一眼道,“朕仿佛中若见鬼神……你瞧瞧这宫……有什么毛病?”

贾士芳故作高深地环视一眼殿宇,说道:

“当初建这座宫,不知请了多少喇嘛高僧星术羽士来看,至不济的也和贫道本领相酹,不会有什么毛病。方才五爷说了葛世昌的事,入宫时我就留心,果然有他的魂儿,却没有为崇。许是给宫门门神挡了出不去,所以或有妖梦入怀之事发生。”

雍正“嗯”了一声,想起了刚才的梦,颇为信服地喃喃合十说道:

“就请道长在御花园办个道场,清净一下这宫里吧!”

贾士芳沉吟不语。雍正见状,忧虑地问道:

“道长,朕的大限是不是……”

贾士芳扑哧一笑道:

“皇上,刘伯温的《烧饼歌》里有几句言:‘螺角倒吹也无声,点画佳人丝自分。泥鸡啼叫空无口,一上当年心在真。’说的就是皇上这一朝。天定的数虽不可亵渎,但我观皇上前额紫气蒸蔚,日未中天,寿祚正长着呢,您只管放心,没事儿。”

雍正自从他进殿,精神便陡地好转,听他这一讲,已是抖擞着身子坐了起来,问道:

“那怎么朕的病祛不退?”

贾士芳装神弄鬼地瞧瞧窗外,又看看殿门口,说道:

“凡食五谷者,孰无病痛之厄?皇上日理万机劳心伤神,病厄自然为害。但今日皇上这病绝非寻常灾厄,乃是有大神通人作法危害。”

“什么?”

“有人暗算您?”

“谁?”

“不知道。”贾士芳见自己编造的鬼话已然奏效,遂摇头晃脑地道,“我见有怪气贯空而入,所以这么断言。万岁想验证,眼下贫道的真气在护着您,贫道出殿门,您就会觉得出来了。”

雍正点点头。贾士芳摸准了雍正的心理作用,遂脚步登登走了出去。

雍正开始还笑,贾士芳一出门,他便觉心头猛地一沉,一刹那,已是脸色腊黄,目光呆滞。乔引娣高无庸和几个宫女太监眼见不对,一拥而到榻前,递水垫腰服侍个不停。皇帝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叫贾士芳进来。迟疑片刻,雍正已觉眩晕得眼前发黑,这才吃力地说道:

“快传贾士芳进来!”

那贾士芳进门,向雍正一揖,顷刻之间雍正便爽然若常。因涨红了脸,咬着牙狠狠说道:

“这是哪个贼子,与朕有这么大仇恨,无君篾上以至此极!这……这该怎么办好?”

“皇上,不要紧,贫道为您除了妖孽!”贾士芳也真还算个人物。斯时,见窗外天空倏地黑云怒卷,知道有一场大雷雨要来了,更加神神鬼鬼地道:“现在,贫道要焚一道裱,请太上老君来助贫道镇妖孽了!”

可煞作怪的那道裱,火苗儿大异寻常。本来轰然一燃就尽的东西,火苗儿一会儿紫红,一会儿幽蓝,飘飘欲醉似明似灭,扑地一声像被谁吹了一口,燃了一半就熄灭了。弄得看着的人六神出窍。

“孽僧,密宗就那么了不起么?”贾士芳就像演戏一般,转脸对雍正一躬,自言自语,“真命天子,法大不制道,无论如何伤不了您。贫道也有好生之德,轻易妖孽也只是驱逐而已。但这个密宗喇嘛太过不自量力,贫道要除掉他以正天规……除了这女人,”他指定了乔引娣,“其余阴人退出殿外。皇上,我借你正气,要兴法除害!”

雍正不知哪来气力,矍然一跃而起,摘下墙上宝剑,问道:“朕怎么助你?”

“您是万乘之尊,只管坐着,一切都由贫道对付!”贾士芳一把散了头上髻儿,将挽髻的木剑拿在手中,咬牙笑着又焚了一道符。火光一闪,右手戟指向天,左手持木剑断喝一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

轰隆隆,一声闷雷应声而起,一道闪电划破窗外的乌云,畅春园都被撼得一颤。哨风狂飚穿殿而过,瓢泼大雨铺天盖地而下。雍正双手合十喃喃诵经忏悔,乔引娣已被吓得呆若木鸡。

一会儿,贾士芳似乎从阴曹地府走了回来,向雍正躬身一拜说道:

“皇上,妖僧已除,万事大吉了。”

经过贾士道一阵糊弄,本来信佛信道又畏鬼神的雍正,似乎真的相信要谋害他的妖孽已除,竟精神振奋,一身轻爽,旧病痼疾也仿佛去除了三五分。自此,贾士芳受到雍正恩宠,成了御用道士。时间一久,雍正想通过他求得长生不老之药。他对贾道士说:

“天下究竟有无长生不老之药?”

“有,万岁!”贾士芳道,“长生不老药肯定有。”

“唔,”雍正喜形于色,“能得乎?”

“秦王想得此药,”贾士芳道,“遣三千童男,三千童女东渡蓬莱仙岛,可惜一去无回。”

“那只是传说,”雍正一笑,“还说那三千童男童女成了如今的东倭小日本呢。”

“汉武帝想得此药,”贾士芳继续说道,“斋戒七日,派大臣栾巴,带童男童女数十人,从长安出发,跋涉数千里,终于在洞庭湖君山岛上,采回了长生不老药酒。只可惜被滑稽大臣东方朔独饮了,弄得皇帝杀他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可见这长生不老药,凡间虽有,却是凡人可想而不可求的了。”

“你是说,”雍正的脸色松弛下来,“你无法为朕弄到此药了?”

“是,万岁。”

“赏赐他一点银子吧,朕乏了。”

贾道士拿了赏银灰溜溜走了。

八年二月,为病魔所缠的雍正,索性公发谕旨,命各地方官遍访名医、术士,以及精于炼丹术的人,一旦发现,立即送往京师。

四川巡抚宪德,曾查访到一个叫龚信的奇人,家住四川省成都仁寿县,善养生,活到九十多岁,还像个青年人的身体。据说他八十六岁时,妻妾还能生养孩子。当地人都称他“龚仙人”。不过,此人已在雍正六年老死。雍正听到这个消息,极为惋惜。

此后,各地方官先后送来数百名炼丹道士,雍正把他们养在宫中,日夜为他炼丹。这些炼丹道士,劝雍正清静无为,少接近女色,对私生活要有所节制。同时开始给雍正服用金丹妙药。

雍正暂时减少了**的性生活,健康状况一时有所恢复,度过了雍正八年的那次危机。但是,由于长期服用金丹,也为他的身体埋下了隐患。

与此同时,雍正把苟延残喘的希望寄托于潜心研究佛理,信奉佛教,希异佛祖能大发慈悲,延长他的生命。他年轻时的信佛,不过是装装门面,以此掩饰他刻薄寡情的本性,在兄弟争斗中韬晦养奸。雍正八年以后的信佛,似乎动真格的了。

雍正十年,开始翻刻佛经,又自操语录选政,自称“圆明居士”,亦随诸大师之后中,列为语录之一家。其传播语录,自是禅宗派别。然挟万乘之尊,自我作古。所选语录,首为姚秦之肇法师,在达摩未到禅未成宗之日,其下共选十余家。似皆禅宗,而又杂出一佛门以外之紫阳真人,禅门以外之净土宗莲池大师,以则以居士厕诸师之后。又认章嘉胡土克图为恩师,则又错入西藏密宗喇嘛教。所记章嘉口语,亦有似乎禅和,已知顿悟禅机,亦有似乎夜半传衣之秘。喇嘛何知,此必雍正之作用也。雍正选历代禅师语录,分前后集,在后集御撰序中云:

朕少年时,喜开内典,惟慕有为佛事。于诸公案

,总以解路推求,心经禅宗。谓如来正教,不应

如是。圣祖勒封灌顶普慧广慈大国师章嘉呼土克

图喇嘛,乃真再来人,实大善知识也。梵行精纯

,圆通无碍。西藏、蒙古中外之所皈依,僧俗万

众之所钦仰。藩邸清闲,时接茶话者十余载,得

其善权方便,因知究竟此事。壬辰春正月,延僧

坐七、二十、二十一随喜同坐两日,共五枝香,

即洞达本来。方知惟此一事实之理。然自知未造

究竟,而迦陵音乃踊跃赞叹,遂谓已彻元微,儱

侗称许。叩问章嘉,乃曰:‘若王所见,如针破

窗纸,从隙窥天,虽云见天,然天体广大,针隙

中之见,敢谓偏见乎?佛法无边,当勉进步。”

朕闻斯语,深合朕意……

据雍正自言其得道,在禅门,为已得正果;在喇嘛门下,亦为已成呼吐克图。其得道在壬辰、癸已之间,是为康熙五十二年间,正太子复废之时。雍正在其时亲近沙门,当是表明其无意逐鹿。

及后屠戮兄弟既尽,又追述其事,并重张其焰,以自身直接代历代高僧,著书立说,自成一人之王兼作法王宗派,居之不疑。此当是掩盖平生之残忍,故托慈悲。观其佞佛,绝无为释子眩或之弊。

雍正既谈禅,又拒绝释子,惟恐语言文字无所附丽,于是刊刻二十八经,选辑历代语录。尚觉乏味,进而开堂授徒,以天子为一山之祖。集其徒众,自相唱和,名曰当今法会。不难想象,在雍正病入膏肓之际,身为一国之君却在内宫集聚诸多弟子做法会的情景,是多么荒谬,多么滑稽得不可思议。

雍正所收弟子中,根据他御撰《当今法会序》中所言有王大臣八人,沙门羽士六人,修成了正果。他说:而王大臣之能彻底洞明者,遂得八人。至于内焚修之沙门羽生,亦有同时证入者六人。

一个皇帝没日没夜在宫内与大臣、沙门羽士做法会,念佛求佛,其后果可想而知。

雍正求救于仙丹妙药,希望肉体得到挽救,延长生命长生不老;求救于佛道,则是希望求得灵魂的超度,减轻他屠兄杀弟妄诛功臣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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