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崔莹莹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说，这九十九文一杯的果味汽水，是用放在院子里那两缸贝壳做的？”
苏晓飞得意地点点头。
崔莹莹不相信，于是关店后立刻回到宅院，果然看到那两只水缸。
她仔细观察，发现水缸上面已经用铁盖封住，只留下一根用羊肠制作的管道垂在外面，管道两端分别用木夹固定住。
凑近了听，还能从水缸中听见嘶嘶的声音，像是有许多蛇吐信子一样。
“里面就是贝壳？”崔莹莹问道。
“是贝壳粉末，”苏晓飞解释道，“贝壳粉末加入白醋，就产生了能带来汽水口感的气体。”
苏晓飞很想给她解释说，贝壳粉末中含有碳酸钙，白醋后，醋酸与碳酸钙发生反应会生成二氧化碳。
崔莹莹想起自己喝果味汽水时，的确看到液体中有一阵阵细小的气泡浮起。
“就是这东西产生的气体，加入到果汁里，便成了果味汽水？”崔莹莹歪着脑袋问道。
咦，看来这丫头挺聪明的，搞不好培养培养，能往分子料理厨师的方向发展呢。
苏晓飞笑着点头，“果汁是从鲜果中压榨提取的浓缩汁液，兑水后再压入这水缸里产生的气体就行了。”
崔莹莹总算解决了心头一问，不过她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两只水缸一直就在院子里，你拿什么转移气体呢？”
妍儿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拿出了一只圆鼓鼓胖乎乎的，几乎半透明的东西。
“这是……？”崔莹莹摸了摸那东西，手感光滑，但里面显然充满了气体。
“猪大肠。”苏晓飞笑道。
崔莹莹的脸顿时黑了，“苏晓飞，你太恶劣了，怎么做个果味汽水，又用羊肠又用猪肠的，现在我想起来就恶心。”
苏晓飞不屑一顾道：“洗干净了都一样，你吃香肠的时候怎么不介意猪肠呢？”
其实用羊肠和猪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二氧化碳气体想要转移储存和压进液体里，都需要能够密封的东西，苏晓飞还是想了一整晚才想到用不容易破损的猪肠。
崔莹莹苦着脸道：“说不过你，我睡觉了。”
“哦，慢走不送，刚好还剩下两杯果味汽水，我和妍儿喝掉好了。”
“不许！我也要喝！”
……
街对面，醉霄楼也刚刚完成一天的对账。
邹元洪皱着眉头坐在一张太师椅里，一旁的奶茶已经热了又凉，换了好几杯，但他却一点拿起来喝的心情都没有。
孙掌柜颤巍巍地从柜台里走出来，道：“大东家，账目已经对好了。”
邹元洪道：“说吧，今天亏了多少？”
孙掌柜道：“四百两。”
邹元洪眉头皱的更紧了，虽说这四百两在他能轻松承受的范围，但一想到仙客来并未因为醉霄楼店庆降价而受到影响，他心情就非常不爽。
孙掌柜见状立刻安抚道：“大东家，日咱们醉霄楼的客流比往日多了两成以上，这说明您的计策是很有效果的啊！”
邹元洪脸一黑，道：“你看到仙客来的客流了吗？”
孙掌柜一脸尴尬地点点头，“看到了，这仙客来开业刚开始那会儿，还没什么人进去，可自从梦梵仙子去过之后，后面顾客是络绎不绝。”
邹元洪冷冷的道：“看样子，那小子弄出来的火锅宴，的确让人感到新奇，可是，这新奇又能持续多久呢？”
“对对对，持续不久，等到食客们尝过鲜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去，还是得乖乖回到咱们醉霄楼。”孙掌柜道。
“今日派出去的伙计，探清楚仙客来火锅宴是什么了吗？”邹元洪问道。
“这个，伙计回来说了，仙客来的火锅宴，就是用一只能自己热起来的铜锅，煮食各种新鲜蔬菜、羊肉、菌菇、豆腐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但吃起来却味道非常鲜美，而且提供多种锅底选择……”
煮食？邹元洪脸上疑惑万分，这水煮食物在大唐是普遍的不能再普遍的吃法，一只陶土锅，下面放菌菇豆腐、中间放蔬菜，上面涮烫羊肉（参考日式火锅），并没有多特别，仅仅在洛阳的酒楼里，至少就有十余家提供这种菜肴。
这时孙掌柜又道：“而且，他们的定价也非常便宜，大部分食材基本都是按照成本价在售卖。”
邹元洪惊讶道：“这怎么可能？仙客来东家崔莹莹的身家能有多少钱，他们最多还有五百两的周转资金，按成本价售卖，肯定每桌都会亏损。”
孙掌柜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仙客来会不会为了开业吸引顾客，故意设置这么低的价格？”
邹元洪摇摇头，“没有钱，她从哪儿让利给顾客？”
……
“让利给顾客？不能够的！”苏晓飞道，“我们菜价已经很便宜，再和醉霄楼打价格战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一早，刘掌柜在得知醉霄楼今天增大店庆降价力度，很多菜品以半价销售，紧张地找到苏晓飞，希望他也能调整菜价。
“可你不是说，羊毛出在狗身上吗？”刘掌柜已经体会到低菜价带来大量客流的好处，觉得再降低一些肯定能迎来更多顾客，那时候就能靠果味汽水的销售大赚一笔。
苏晓飞平静说道：“我定的菜价虽然低，却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再低下去，不仅起不到增加客流的作用，反而会让顾客认为我们仙客来食物品质低所以廉价的感觉，而且，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果味汽水的产量有限。”
可不是嘛，制作果味汽水需要大量贝壳，还得经过捣碎，等待，才能得到二氧化碳，虽然现在妍儿已经学会调配果汁和压入二氧化碳的步骤，但产量仍然只能维持在一天最多两千杯。
“我赞成苏晓飞。”崔莹莹在一旁听了半天，觉得苏晓飞的话很有道理。
“可这样一来，昨天进到仙客来的客人，今天有可能就会被醉霄楼吸引过去了。”刘掌柜担心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苏晓飞嘴角一扬，对妍儿眨了眨眼，“该第二个秘密武器登场了。”
崔莹莹睁大眼睛，好奇道：“莫非你又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苏晓飞摇摇头，指了指妍儿，只见妍儿摊开手掌，露出一张制作精美的木质薄片，上面以娟秀的字体镶刻着金色“仙客来至尊会员”字样。薄片四角以打磨光滑的铜片包裹，显得奢华尊贵。
崔莹莹将那张卡片拿在手里，立刻看到背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这东西是什么？怎么还刻有我的名字？”崔莹莹问道。
苏晓飞笑道：“今天咱们就用会员卡，让昨天的战果继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