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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辰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中尉了,无数人都告诉我他会继续提干,前途无量,”胥今绣提到自己的儿子了,眼睛的冰霜终于有一瞬间的瓦解,“可是,如果将来由你来做他的妻子,那么,不仅是他的未来,甚至是我们莫家,都会因为你的关系,而到此终止。”
听完胥今绣的话,李非念的身形都有几分不稳,她抬手扶住距离她最近的沙发背,手里捏的死紧,呼吸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阿姨,我……”李非念想哭,但是在父母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现在眼眶里就像是老旧地,良久没有上油的机器一般,又干又涩。
“非念,如果你喜欢北辰,就为他着想一些,行吗?”
李非念没说话,而是转身就往外走。
她的步履不稳,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姜初凉问胥今绣“她能同意吗?”
胥今绣的声音悠长,饱含深意,“会的。”
外面的天空中沉着大块的乌云,似乎要坠到地上。
有寒风吹过,打在她的脸上。
父母的相继离去,她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大半个支柱,可是如果还要把莫北辰从她的生活里带走,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拿莫北辰的前途换自己,李非念于心不安。
她一直知道莫北辰想要什么。
他喜欢在沙场上格斗,喜欢为保护自己的祖国而战。
喜欢他现在所从事的一切。
他父亲对他严格,自他小的时候就把他当成军人来培养。
而他也不负众望,高考后顺利进了全国最好的军校,一路扶摇直上。
如果因为她,就毁了莫北辰,她……
突然,感觉脸上冰凉,她愣住,还以为是眼泪,抬手一摸,居然下雪了,空气中漂浮着一朵朵白色的小雪花。
李非念站在原地,摸出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嘟嘟嘟的几声忙音后,没接。
李非念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几秒之后,一个男声传来,“你好。”
李非念的脊背不自觉的挺得更直,脸上的雪花越落越多,“我想找一下莫北辰……他方便吗?”
“好的,请稍等。”
几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气喘吁吁的声音,“喂?”
“……”
“念念?”
“……嗯。”
“怎么了?”知道是李非念打来电话,莫北辰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李非念轻声问。
“也就我念念才有跟我玩情趣的兴致。”
李非念弯了弯嘴唇。
没有镜子她都知道很难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完,李非念顿了顿,“我都想你了。”
莫北辰一愣,随后声音不自觉的紧绷了几分,那边传来他轻轻地敲着桌子的声音,“我也想你,我最近有点忙,可能得下个月了。”
“哦。”
“我也想你,特别想你。”他补充。
“嗯,那我先挂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自己做饭了。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再伤着自己。”
李非念没说话。
“你没事多回我家吃饭吧,就当帮我陪陪妈,咱妈可喜欢你了。”莫北辰美滋滋地说,名副其实的傻小子。
李非念的头皮却是不自觉的一紧,张嘴想说的话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念念?”莫北辰那头叫她。
“哦,我没事。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不说了,拜拜。”说完,就像后面有狗追她一样,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颓废的蹲在原地,一听完莫北辰的声音,她更舍不得了。
由于高三后半段,家里出事,李非念高考发挥失常,只读了景都市内一个三流大学,寒假放的早,她兼职空闲,没什么事情就去墓园陪爸爸妈妈。
有时间还是会给莫北辰打电话,他一如既往的忙,说几句就会挂断,有的时候甚至都无法接听。
可能是因为迟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却等来了儿子的训斥。
胥今绣坐不住了,一天中午,阳光明媚,李非念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刷鞋。
突然感觉身边怒气冲冲的走来一道身影,李非念抬眼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已经被胥今绣拽进了手里。
胥今绣也是军人出身,李非念力气再大也拽不过她,一句疼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她头朝下的按在了面前的水盆里。
“还会告状了?真不知道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教你的,在背后嚼舌根,你怎么不去死?……你还会向阿辰告状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辈子就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她的话传到李非念的耳朵里的时候,快要听不清了。
她想起来,想否认,可是按着她头的手就像是块硬铁一样,她动不得。
大冬天,脸浸在冰水里,就在李非念以为自己快要见自己的爸爸妈妈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了出来。
是宁轩。
他正好今天放假,听说了这些事想来看看李非念,没想到赶上了这样一幕。
而他更没想到的事情在后面,又瘦又小的李非念居然直接拎起了马扎,随后整个人扑了过去。
她下手狠,但是胥今绣更狠,李非念一点便宜也没占到,等到被众人把她们拉开时,李非念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泪水。
她被宁轩死死地拽着:“不进就不进,你以为谁稀罕啊。”
“好,李非念,这话是你说的!!!”
……
想到往事,李非念抱着膝盖的手紧了紧。
她把下巴抵在手背上,失神片刻。
后来,她好像是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一边给莫北辰打电话,一边收拾东西,结果半晌,那边终于接了。
李非念的声音带着严重的鼻音,“你好,我找莫北辰。”
“莫队出任务了。”小战士的声音一板一眼。
李非念的手顿住,又不在,每次找他十次,有八次不在。
一大滴眼泪落了下来,“出任务了?那好,同志麻烦你转告他,你就说我,李非念和他分手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和他妈爱特么哪去哪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连夜就带着行李离开了。
自此以后,至马日德那件事之前,就在也没见过莫北辰。
她一个人,度过了这漫长的四年。
这四年里也有思念,对莫北辰的,对父母的,但是到了最后剩下的,却是都变成要活下去的勇气。
李非念摸到手机屏幕,输密码,屏幕亮起,幽蓝的屏幕照亮这一小方角落。
屏幕上停留着刚刚和莫北辰的通话记录。
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抬手,按了编辑,随后把莫北辰三个字删除,改成了“老公”。
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李非念终于弯着眼睛笑了。
她突然好想给他打电话。
看看他还在不在。
等那边传来一句轻声的“念念”时,李非念才回神,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回答,“北辰,是我。”
“你今天怎么了?”莫北辰眯起眼睛问。
她很反常。
“没怎么啊,”她的声音有明显的鼻音,她顿了顿,随后又说,“我觉得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进你们家的门。”
“念——”莫北辰的话还没说完,李非念就按了挂断。
他大概会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病吧,那也没关系。
想到往事,李非念特别想说这一句。
很快,莫北辰又回了电话。
李非念没接。随后像小孩子偷偷做坏事一般,把备注又改成了原来的。
想到自己刚才的冲动,突然有些想笑,她也真的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泪。
但是想到自己的李死壮还在他手里呢,她又笑不出来了。
她又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最后才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起身回房间。
————
李非念的心情调节的特别快。
那晚之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吃饭睡觉开会。
登上回国的飞机已经是两天后了。
在机场,李非念拒绝了来自导师和董央央的搭车邀请,独自往另一个出口走。
因为盛瑶这天没有课,特别好心的来接她。
之前两个人都在忙,难得一聚。
而且,李非念还说给带了盛瑶日本的特产。还必须得回家才能看。
盛瑶感叹李非念事逼的同时却还是跟着来了。
莫北辰的脸上带着十分官方的微笑,一遍遍地说着,“不客气。”视线却是又一次的停在侧着头和董央央说话的李非念身上。
上飞机之前,莫北辰和他的战友站成整齐的一排给众同胞送行。
获救的中国同胞一个一个握手致谢。
莫北辰就站在头一个。
轮到李非念的时候,她舔了舔被夜风吹得干涩的嘴唇,主动伸出手,“谢谢你。”
莫北辰表现得人模狗样,抬手握住,拇指压着她的手背,微微用了几分力道,“我们应该做的。”
李非念被他按得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下意识的想往回缩,但是莫北辰手劲儿大,握得还紧,她动不得。
越是这样,李非念越较劲。
李非念是最后一个,站在莫北辰的旁边的小战士等了半天不见有人过来握手,偷偷的斜着眼睛瞥了一下,随后快速收回。
哎呦喂,不得了。
莫队拉着人姑娘就不松手。
李非念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的目光,彻底涨红了耳朵和半张脸,她压着嗓子叫他名字:“莫北辰。”
这一声“莫北辰”成功地让久经沙场的莫队酥了半面身子。但是他特能装,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知道我叫什么了?不是“这位同志”吗?”
莫北辰就是不松手。
对付李非念,死缠烂打一直是他的强项。
“莫北辰,你别欺人太甚啊!”李非念继续低声说。
“我就欺你太甚怎么样?”莫北辰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唇角有了向上扬起的弧度。
两个人的声音压的极低,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个人在非常友好正常的交流一样。
“你……你不要脸。”李非念冷着眼骂他,面色凝重似乎说了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莫北辰轻笑出声,像在哄她一般,“嗯,我不要。”
混蛋。
李非念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所有吃瓜群众那目光里的熊熊烈火点着了,她软了几分嗓音,“莫北辰,别闹了,行吗?”
莫北辰也受用,他梗着脖子,蹬鼻子上脸,像一个小孩子要糖果那般,“你叫我一声北辰哥哥我就放你离开。”
莫北辰最怀念的时光就是小的时候,她穿着碎花裙子,跟在他的身后一声一声叫他北辰哥哥。
北辰哥哥。
哥你妈的格桑花啊。
李非念的狗脾气也上来了,她冷笑,舌头不动声色的在嘴里扫了一圈,随后,趁他不注意抬腿就踹向他的膝盖。
莫北辰没想到李非念会突然动武,手劲一松,李非念就像是一条小泥鳅一样,钻离开他的手心。
李非念对着他扬了扬下巴,转头和下一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小战士握手。
只留给莫北辰一个冰冷的侧颜。
最后一个是颜启。
以前李非念和莫北辰还没分手的时候也跟他特别熟。
“谢谢你们。”
“嫂子你客气了。”
“滚。”李非念不喜欢这个称呼,皱眉,转过身上飞机之前,还是停了一下,看向颜启,“……你……们注意安全。”
颜启笑,“我会转达给北辰的。”
李非念没再说话,弯腰上了飞机。
舱门关上,飞机顶部的螺旋桨越转越快,最后渐渐地飞离地面。
李非念突然偏头透过飞机的窗户看到底下一行把右手举至眉梢的中国警察。
她忍住把目光不放在为首的那个男人身上。
刚才她差一点就问颜启自打见到莫北辰之后心里一直疑惑的问题,还好,最后忍住了。他们没有关系了。这么多年,李非念一直记得。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他流氓的功力一如既往。
想着,李非念摸了摸被他握过的位置,有些失神。
“师姐?你怎么了?”董央央问,就像知道李非念不会回答一样,她又眯起眼睛笑着问:“我觉得……你和……那个莫队长认识?”
李非念又偏头看向窗外,此时飞机已经平稳飞行,隐隐地,还能看到马日德的满目疮痍。
良久,就在董央央以为李非念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到李非念说:“哦,前男友。”
————
而此时前男友莫北辰同志看着渐行渐远的飞机,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受。
驱散了众位同事,他却迟迟不愿意离开。
直到颜启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肩膀,拉回他的思绪,“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兄弟多年,颜启还不了解他,噗嗤一笑,抬手搭在莫北辰的肩膀上,“别说兄弟不帮你啊,我刚才跟董央央那姑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
莫北辰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中出现的那条白线,偏头看他:“什么”
颜启笑:“还能有什么?你的念念呗。她现在在景大读研究生,摄影专业,搞艺术的。”
“我知道。”莫北辰说。昨天电脑传到终端的人质资料上,清楚的写了李非念的现状。
“那你还难过个什么劲啊?咱们还有半年这边就能结束,调回去景都之后,到时候非念读研二,你谈你的恋爱,什么不耽误。”
莫北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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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中国,景都市中心医院。
李非念靠在沙发背上,垂着眼皮听着医生对她进行的心理辅导,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李非念回国之后,就被导师压着,找了个心理医生偏要对她心理疏导,非说她经历过枪战心里有阴影。
李非念一再强调自己好得很,枪战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李非念跟得这个老师是整个学院出了名的驴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还扬言,如果李非念不去的话以后就不会再给她出去学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