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梦见我要生气,打住了话头,“咱们现在的境况应该在灵梦山的初梦里头。”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空亡混沌的梦境,怎么看也不像兰梦之前描绘的初梦。
“这里难道没有我之前的梦境么?”
“都被消化完了,所以就没有了吧!”兰梦望着头顶网格漩涡的天空,笑着道。
我心说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咱们怎么进来的,你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兰梦盯着我,“多亏我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想到了你这人还算有点儿用。”
见我要炸毛,兰梦赶紧道:“你不是梦人,所以我利用你的灵体出来的,具体用的什么方法,我说了你也并不懂。”
听听……被利用了还不让知道为什么……
“咱们接下来怎么出去?”我内心其实并不担心,毕竟只要现实世界我醒了,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兰梦和我实在太熟悉,“这次你醒了也很难出去。”
“为什么?”
“因为初梦是我筑造的,它能困住你的灵体,像刚才那样的梦境倒是困不住,可惜最后那时候你没醒过来……”
……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没好气的问兰梦,因着我的身体还没从兰梦之前的撕扯中缓过劲儿来,故而一说话都觉得疼痛。
“有一步看一步吧!你还能走么?”兰梦站起来朝我道。
我摇了摇头,真不是说我多矫情,我这身体确实动不了了。
他也不多说,蹲在那,让我爬到他身上去,我迟疑了一瞬,还是选择乖乖爬上去。
兰梦挺拔的身体再站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害怕,因为他有点儿高,我把着他脖子也有点儿难受。
当初我扛着兰梦那颗头的时候,不知道兰梦当时是什么心情,总之我现在真的不觉得我多舒坦,兰梦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不舒服吧?”他问我。
果然。
“当初我在你身体里寄生的时候,你怎么对我的还记得不?”他阴恻恻的道。
我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又爱记仇,“当时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么?你当时在我身体里,我扛着你本来就费劲,还要好好伺候你才行么?”
看着兰梦的后脑勺,我发现自己变的越来越和兰梦相像,也有些无理取闹。
“你这是要往哪走?”我问他。
“不知道,就是瞎乱走……”
……
真不知道现实世界我又要乱成什么样儿了。
此刻的现实世界早已经乱成一锅粥!
我母亲不远万里,又从哈尔滨赶过来,不说别的,单说她晕车这一条儿,我就觉得对不起我老妈。
我那副肉体之身还在医院躺着,旁边围了三四个室友和同学。
见我妈进来,她们明显松口气,终于有个主心骨了,我在那躺着,她们也不知道如何拿主意。
辅导员老师在旁边过来和我妈简单的聊了几句,大概就是我这毛病说犯就犯,几乎不会有什么征兆,所以学校绝对是没责任的。
我妈那人太过实在,根本不会多想我们辅导员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阿姨,您先来看看初晨吧?”腊梅把我拉过去坐下,不让她再听我们辅导员的絮叨。
“你说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到底是啥毛病也看不出来,姑娘们,医生这回咋说啊。”
几个室友七嘴八舌的交代了我的病情,正好这个时候医生过来了。
好巧不巧,还是上回的医生。
“我们经过专家会诊,初步判断是初晨的大脑动脉有狭窄的地方,但目前通过脑部仪器分析来看,几乎排除了这个想法。后来我们又对她的心脏进行检查,也发现她心脏基本正常,没有任何可以致病的缘由。”
听完大夫这些话,我妈还在等着下文,因为这些话之前他也说过。
“这次我们发现,初晨的情况很像封建迷信里灵魂出窍的情况,因为她的身体机能是有的,比如可以吃饭,睡觉甚至说话,但所有动作都没有意识。从而我们判断她应该是得了臆症。”
这病说白了就是精神病。
我妈半天没有反应,医生让她办理转院手续,我在这儿已经得不到应该有的治疗,因为所有医生都认为我得了精神病。
于是,我被转移到了舒心医院。
一家全市最大的精神医院。
……
话说这家医院有个最特殊的病人。
和我差不多的情况,几乎一天到晚都是晕厥的状态,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样子,只是每到11月14号这天,总是有一群人乎乎压压的过来看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家更是觉得奇怪,奈何这么多年,只能靠着一点儿八卦新闻了解一点儿内幕。
我躺在那,被一群医生研究着怎么治疗……
杉杉偶尔会去看我,兰若知情,因为高湛一是杉杉的筑梦师。
梦境世界。
兰若在时刻观察着我的梦境,那个筑造好久都没坍塌的梦境,但是它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流向初梦那个梦境盒子。
兰若顺藤摸瓜,寻踪之后,终于发现灵梦山的初梦。
对于兰梦来说,灵梦山的风景和危险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并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困扰,莫桑见到他也会躲得远远的。
初梦就那么绚丽的出现在兰若眼前,因为灵力的撕扯成为一个椭圆形的初梦,外面看上去像是一个彩色的鸭蛋在不停的旋转。
兰若对这个梦境盒子的筑造手法叹为观止,他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种手法他十分熟悉,几乎立即,他就发现了这里原来是他弟弟兰梦筑造的梦境盒子。
他一下就明白了兰梦在哪里。
梦境盒子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它可以在关键时刻把主人的灵魂通过意念吸进里面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
而且只对人的灵魂有用,而对梦人是无用的。
兰若知道兰梦在里面,望着这个颜色漂亮的梦境盒子半天,继而转身下山,没有丝毫留恋的停顿。
他走后,初梦附近又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白纱拂面,一身白衣,白日像仙,晚间像鬼。
只见她在外面用筑梦笔描画什么,没多久,那个牢固又执拗的梦境盒子,像是从外面扣开了一点儿鸡蛋皮,灵力一下从中奔涌而出,好似瀑布一般倾泻……
她见盒子破了,没有贪恋里面的灵力,竟是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