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同意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确定你要去?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你得先考虑清楚后果。”
骆弘毅沉声提醒道,到底这程星也是程笑的亲弟弟,与他也是有一定的亲戚关系,即便是他对这关系一向不大看重,但是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是?
必要的提醒还是要有的,但如果他还是要执意前去的话,他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决定。
“我去!望骆大人批准!”程星仍是异常坚定地说道,漆黑的眸子里亦是正闪烁着灼灼的光华。
“好,不过你家里边,还是去告知一下的好。”骆弘毅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也不想再在此事上浪费什么时间,于是低下了头,又仔细地看起了这地图来。
见状,程星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微微躬身作了个揖后便径直退了出去。
得到了允许之后的他自然必须得回家一趟,若是运气不好的话,他真有可能会一去不返,真不回去必定会留下诸多遗憾。
骆府府内,程星正坐在程笑的院子里,听下人说她还在外边处理一些事,要过一会才会回来,让他暂且在这里等着。
看了看着四周的摆设,倒是跟以前在程家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极为简单的陈设,看着不华贵,但却是给了人一种极为舒适之感。
好在这还没等太久,程笑夫妻就回来了,得知程星在府上的消息的他们很是激动,于是赶紧来见他。
但当听到了程星主动请缨出战的消息后,两人均是面色一僵,尤其是程笑,一向是极为冷静的她这时眼里却好似有两簇火焰正在跃动燃烧着。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战场是个怎样地方,你还这么小,哪里是那些身经百战的人的对手。”
程笑愠怒地低吼,言语间满是对他的担忧。
“姐,我没事的,我都已经长大成男子汉了,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才几岁大的孩童了。”程星轻笑着说道,还张开了双手,故意做出了几个动作展示了下他现在的功夫。
在军营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再不做出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来,他真的觉得自己枉为了这军衔,简直是配不上。
“你有理想,有抱负,这些姐都知道,但是姐担心你,战场是很危险的,姐不想让你有事。”
长叹了口气的程笑一双秀眉早已拧成了一字型,双手轻轻地覆盖在了他的肩头,极为忧虑地道。
这孩子怎的如此不让人省心?安心待在淳安县里不好么?这里都初步安定下来了,他为何执意要去蹚那趟浑水呢?
“姐,我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再说,男儿的归宿本就是沙场,不然我在军营里待的这么长时间,学的这些武艺岂不是白费了?”
程星微微闭眼深吸了口气,随即上前了一步将他姐揽入了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待他放开了自己后,程笑张了张口,似是还想要开导他,但这话到了嘴边,她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姐夫尊重你的决定,你有抱负,想要去实现可以,但是有一点,注意安全,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在战场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必须小心谨慎。”
这时走上了前去的骆亦寒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
程星感动地点了点头,心间好似正涌现出了一股子异样的情绪,连双眼也开始变得湿润了起来,喉咙处哽咽难受得让人说不出话来,因此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嗯”字。
在此之后,程星特意去看了看自己的小侄儿程乐,两人玩得很是欢乐。
程笑虽还是相当担心他的安危,但见着他如此的坚定的想要去完成自己的理想,于是她自然也没有阻拦。
不过在程星走时,他们所有人都去给他送了行,包括他爹程向。
与此同时的何崇明早已在京城扎了根,之前程笑的在何府安插下的那眼线——清黎也在寻找着机会,想要联系上程笑,但由于那边之前在打仗,且这距离相距又远,因此有好些人都不愿意前去那地方。
但这是时间一长,她深知自己必须得将这信给寄出去,否则这边的消息定然传不到程笑的耳朵里。
然而正当清黎将信给寄了出去,才从外边回来时,不曾想在半路上忽然杀出来了个程咬金——
“哟,你这是上哪去了?府上好像没人让你出去啊,行动还这鬼鬼祟祟的,是想要作甚?”吴如烟凤眸微眯,清冷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眼。
方才一走进这里,吴如烟就见着这女人在左顾右盼的,脚下的步子还相当的轻快,一副生怕个人看见了的模样,看着就不大寻常。
“奴婢见过姨娘,不知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是老爷让我出去采买些东西的,若是姨娘不信,大可以去问一问老爷。”
见着了忽然出现的她,清黎不过是有片刻的失神罢了,但紧接着便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即躬身行礼解释着。
“想要用老爷来激我?我警告你,出去做了什么你还是说清楚的好,否则,可别怪我真将这事告到老爷那里。”
吴如烟不屑地嗤笑道,说着还真一把拉过了清黎的手,急匆匆地就朝着老爷的书房走了过去。
这还没走几步,清黎猛地挣脱无果后,手上一用力猛地将她的手个甩开了去,语气清冷的她这眼里隐约透着股怒意。
“你这丫头是要造反不成?今日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然你还真以为我们家姨娘是好欺负的!”
方才给她这一推,吴如烟险些没有站稳,幸好这丫鬟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扶了住,但在这同时另外个丫鬟厉声一斥,抬手就要打向清黎。
下意识地身侧微微一侧的她忽然发现那边老爷的踪迹,这漆黑的眸子微微一转,也没闪躲,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巴掌,不过她也随即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地抽噎道。
“姨娘,奴婢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让丫鬟如此对我?奴婢深知自己身份卑贱,与姨娘自是比不得的,但是奴婢,奴婢……”
说着她竟是抽噎得再也发不出声来,只低垂着头擦拭着眼角的泪,瘦弱的她双肩还在微微颤抖着。
“怎么回事?这丫头犯什么错了?”何崇明走上了前来,紧蹙眉头看着正跪在地上的清黎,再看了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吴如烟,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耐烦。
“老爷,方才妾身见这丫头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妾身总觉得她有些古怪,本是想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结果她却是对妾身出言不逊。”
吴如烟捻着丝帕也开始抽泣了起来,一手还轻轻地用力摇晃起了他的胳膊撒娇道,狭长的凤眸里掠过了一抹的得意的暗芒。
想跟她耍心机是吧?竟然还敢将对象对准老爷,还真是不想活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小丫头有什么能耐和自己斗。
“是我让她出去的,那事较为隐秘,我没让她告诉任何人。”然而吴如烟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丫头还真是他叫出去办事的。
“老爷,奴婢也不知怎的,这才一回来姨娘就说我行动鬼鬼祟祟,还说要给奴婢好看,让老爷惩罚奴婢,但是奴婢冤枉啊!”
清黎跪着磕了个头,泫然欲泣地道,双眼腥红的她看着就让人很是不忍。
“你!分明是你对我出言不逊,怎的还将此事怪罪在了我的身上?”吴如烟眼里厉光一闪,大步向前狠狠地一巴掌再次挥到了她的脸上。
方才才给扇了一巴掌的清黎本以为这次定然会上逃不过了,结果不曾想一直隐忍着的何崇明却是一把将吴如烟的手给拉了住,还顺势狠狠地用力一推,竟是差点让她跌倒在地上。
“有完没完?一天就知道吵闹,你除了这些你还能干什么?”何崇明愠怒地低吼,将清黎叫了起来后便转身打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
来这里本是想要赏花的他这大好的兴致都给两人搅黄了去,这下他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思在这里待着。
给他训斥了的吴如烟正欲将怒火发泄在清黎的身上,哪知她却是眉梢一挑看向了自己,这眼里好似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暗芒。
然而却仅是片刻,清黎便恭恭敬敬地朝着她行礼,方才眼里的光芒早已不再,快得让她简直都快以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会不会真幻觉。
淳安县内,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考察,布庄与青楼两相结合,给青楼与布庄各自都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不过对于青楼,程笑却是有意想要将它打造成娱乐的场所,可以唱歌,可以弹琴听曲,但就是不卖身。
这日他们正在商议青楼未来的规划时,程笑正好提出了这观点,但无疑遭到了老鸨的坚决否认。
“这里是青楼,你说在青楼不卖身,单单是让她们唱歌弹琴跳舞,这样的话生意不垮才怪!”
本以为她能给这里带来巨大收益,不想她却是要做出这么大的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