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那家布庄的异常情况之后,程笑就一直派人暗中查探,只可惜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无奈之下,她便拿出了自己今典布庄老板的架子,前去邀约那布庄老板一叙。
由于都是本家,他们也不过是初来乍到对程笑的盛情邀约自然是不好拒绝,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前来赴约。
“一直听说你们布庄料子极好,在乡亲们之间的口碑也很是不错,在下早就想向老板讨教讨教了。”程笑拱手十分礼貌地说着,此时的她自然也是一身的男装。
那人也连忙拱手回了个礼,模样不卑不亢,既不显得谦恭却又不失礼,整个行为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就连程笑也忍不住微微挑起了眉梢。
“阁下这是哪里的话,是我们初来乍到,本该来摆放阁下的才是,结果却是让阁下设宴款待,在下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那人轻声说道,虽是如此,却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下这酒楼。
听闻这今典布庄的老板也开了一家酒楼,还四方闻名,之前盛极一时,甚至有不少是外省人前来,想要尝尝这里的美食,如今这里,莫不是就是那传闻中的地方?
看见了他眉宇间的打量之色,程笑微微颔首,“之前我也曾在布庄里买过一件印有青花瓷的图案的罗裙,上面那图案真是美极了,就连绣花也是那么栩栩如生,真是让人喜爱万分。”
“阁下说笑了,阁下的布庄不也是有各种新颖的款式?又何必将鄙店那拙劣的作品放在心上。”那人轻笑了一声,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一抹探究的意味,紧盯着眼前的这女子,不知道她这么说到底是何用意。
在这之前,他就听说过一个关于今典布庄的传闻,自然也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
“也不知怎的,我就是对那青花瓷的图案很是钟爱,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首歌,也叫青花瓷,这首歌曾经可是轰动一时。”程笑勉力按捺住了心底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说着,不过她眼里闪烁着的精光却是让人难以忽略。
如若他当真跟自己一样,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那么青花瓷这首歌他肯定是听过的,如此一来,自己问到了这个问题,他多多少少都是应该有些反应的。
然而让程笑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微微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才道,“莫非你是从外地过来的?在下对音律虽说不是特别精通,却也有所耳闻,若当真是轰动一时的歌,在下怎会没有听过?”
莫非自己想错了?程笑在心里诧异地想道,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中间男人,看他如此这般,当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那不知阁下,究竟是如何想到青花瓷这个图案的?这么问确实冒昧了些,若是阁下在意的话,可以不用回答。”程笑仍是没有放弃,还打算再细问一下,担心他这么说是不相信自己才会如此。
“不过是偶然之间想到的罢了,你也研究过不少的新花样,应当知道,有时候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若当真是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那人沉吟了良久,才有些为难的道。
会见了那边的老板,程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过单从这谈话上来说,她初步确定这人并不是穿越而来的,但不排除对方是人手下的这种可能性。
思及此,程笑忽然想起,若是与自己见面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老板,那么一定是有另外的人在幕后一直操纵着,那人究竟是不是也是现代人?那么他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跟自己一样,想要在商场上站稳脚跟。
在这个时代商人相对来说很自由,而且并没有重农抑商,商人这个职业很轻松同时利润也很大,很多人的首选都是如此。
想到了这里,程笑立即找来了王财贵,想要与他一同商量一下怎么应对那边,要想出个完全的计策来才是,否则还真有些不大好办。
“要不,就按照之前骆四少爷跟你提起过的那些原因?即便是他在这里声名很大,短时间内站稳了脚跟,不过,毕竟他们没有我们对淳安县熟悉,何况我们的产业并不只是布庄,说不定也可以合资。”
王财贵沉声说道,合资这事当初可是程笑自己跟他提起过的,就连他当初都不曾拒绝,那布庄的人想必也会仔细考虑一下。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那就跟他们老板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合作互赢,一同推出新手花样款式及成品衣服,运用水路陆路的优势,远销外地,开拓市场!”
一说到这里程笑就很是激动,她早就不满足与淳安县这么个小的地方了,也总不能存有别人从外地过来买的那种侥幸心理,因为不可能有人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了几件衣服长途跋涉。
唯有自己将市场拓宽,前期先运过去卖,若是取得了不错的反响的话,就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志同道合的投资人,一同在远地开设分店,按时缴纳合作的资金,这么做岂不是更好。
如此一说,王财贵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在第二日就去找了那边的老板,顶着自己是这里最大的布庄手下的头衔跟他交涉了这件事。
“合作?一同将衣服运往外地销售,拓宽市场?”那人微微皱眉,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了一抹诧异的光芒,很是不解地盯着他道。
这个办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然而让他感觉到惊奇的是,就在前两日主上也对他谈起了要跟今典布庄合作的事,他本想亲自去找程笑,却不想被制止了,还让他安心等待。
然而谁知道一连两日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今日他快要等不住时,程笑那边竟然就派了人过来请求合作,这让他如何能不讶异。
“不错,就是远销外地,淳安县毕竟只是个小地方,就算是曾经进贡过布料,市场毕竟有限,唯有拓宽市场远销,才能取得更大的利润。”王财贵信心满满地说道,眼里忽然闪现了无限的柔情。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钱……?”那人也是个爽快人,当下也并没有多做思考,就直接应承了下来,不过这分钱的问题可不是什么小事,自然得事先问清楚的才是。
见他如此一说,王财贵微微怔愣了片刻,不过倒也很快恢复了过来,爽朗的道,“五五分成,这下总该不亏了吧?花样布料我们也是各出一半。”
这么好?那人眼里立马闪现了一抹精光,其中的算计意味很是明显,活脱脱的就是个商人模样。
然而此时的骆府里,因为骆明远和骆修远两人失去了继承机会一事已然闹得沸沸扬扬的,尤其是之前还对他寄予了厚望的智璟芙更是伤心失望不已。
不过掌握着府里中馈之权的谷昕月却正想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彻底将智璟芙给打垮,好扶植自己的儿子骆弘毅来继承家业,毕竟之前那些佃户可一直都是他在管理。
“我之前就说过,我对这家业没有任何的想法,你要是想要,那你就自己去争取,别把什么事都扯在我的身上。”骆弘毅很是冒火,怒气冲冲地道。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好生活都是谁给你的?去参军有什么好,那里只会让你吃苦受累,你还真以为自己过去能承受得住?”
原本谷昕月是想要对他好言相劝的,却没想到他性子竟然这么的急,当即就怒吼了出来,她脾气一直也并不好,自然也忍不下去,跟着也大吼道。
“别把所有的人都想象得跟你一般无二,我没有那么局限,我可不想让我的一辈子就待在这骆府,我要去闯荡我的世界。”骆弘毅冷声道,目光很是犀利。
言罢,他直接甩袖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且没有丝毫的迟疑,看上去很是决绝,就连谷昕月在他身后一个劲的唤他,他也当做没有听到般。
一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谷昕月才猛地瞪大了双眼,一双清亮的明眸里泛着浓浓的苦涩,很是猩红,当即咬着唇,提起了裙角就快步追了上去。
如今已经有两人失去了继承家业的机会,就只剩下了他和骆亦寒,若是他当真去参军,为国效力,那骆府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他总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吧?
就算是他想要这么做,她也绝不允许,他可是她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即便是性子容易冲动,可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非之前涨大水,出了一次失误,要不然也不会将那些佃户交给骆亦寒来管。
不过即便是她这么想,此时正找上了骆风林的骆弘毅,正一本正经地道,“爹,之前处理那些佃户的事情,是我操之过急了些,我只想着镇压,却没有体谅过他们的心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