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跟他回来的人,还有他的所谓的“债主”。
我第一次在常六家见到这么多人,匆匆忙忙打了个照面之后,连害羞带害怕,我就躲在里间屋里面不敢出去。
我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谈话声。
“……就这个吗?”这个声音我从来没听过。
“是,就是她,今年才十六。奶、子大,屁股也翘,你们都看见了。别看她刚流了个孩子,那b里可紧了,能吸得你魂儿都没了……”
这是常六的声音。
我突然开始心惊肉跳。
我觉得黑暗好像又要笼罩我的生命了。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群毒蛇,吐着信子慢慢地靠近我,想要一口口把我咬死。
“吹牛逼吧你?长的是挺出挑的,就是岁数太小了。我们哥儿八个,一个一个上,不得把她的b给cao烂了?我可告诉你常六,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哥几个?我们把她给cao死了,你好去告我们?”
听到这里,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跪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常六的声音飘渺的好像从天边传进来:“怎么会啊!这小biao子禁cao着呢!强哥你不信就去试试,你试玩了再说!”
还有几个人在一旁起哄:“是啊强哥,你先给探探路呗。看着丫头值不值五百块钱。”
“要是真有常六说的那么爽,咱哥几个就大方一次也没啥。要是他骗咱们,咱们cao完不给钱,也不吃亏的……”
那个叫强哥的人哈哈大笑:“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常六,你这媳妇儿长的可真是水灵,配你这么个独眼子还真是糟践了!”
我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团成一团,脑子里“嗡嗡”一片,好像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我发抖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天色太暗,屋子里没有开灯,我就只看见一团黑影挡住了门口。这团黑影身形肥胖,我怀疑他要是再胖一点,他连这个门都挤不进来。
我瑟缩着后退到炕边上,想说一句“出去”,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团黑影笑得猖狂得意,一边往我身边走,一边脱衣服。
“嘿嘿,常六把你卖给我们哥们一宿,你要是乖乖的,我就疼你。你要是敢闹,也就别怪哥哥我心狠。去,把裤子脱了,趴炕上跪好。”
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想按照他说的话去做,手上却一丝力气都没有。
他好像等得不太耐烦,拎着我的胳膊就把我甩到了炕上。
我的衣服一件件被扔到了地上。
其实大家应该能看得出来,我这人的记忆力还是蛮好的,包括到现在,很多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我都能记得他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却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听一个据说是心理医生的客人说过,人在遭受重大创伤之后,会下意识地选择遗忘或者美化那段记忆。
我当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我现在应该是像鱼一样,所有的记忆都不超过七秒钟才对。
我只恍惚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明亮异常,外间的灯熄灭之后,我能看得清楚每一个趴在我身上蠕动的男人。只是这些男人的脸,在我的记忆里都是模糊不清的。
大概真的不是我不记得,而是我不想记得。
我算了算,那天晚上距离我流产的那天,刚好过了二十三天。
也许是五个,也许是六个,或者更多的男人进来又出去。烟味,口臭味,情、欲味,一直弥漫到第二天的晚上才逐渐消散。
而就在我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流血不止的时候,常六这个畜生,居然也压到了我的身上……
你们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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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早上,我挣扎着起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我这条命真是有够贱的,流了两天的血,身体照样恢复如常。
后来我才知道,常六把去年赢得钱全部输光了,而且还欠下了一堆的债。
那天常六把我的金项链、家里值钱的东西包括大彩电,全部搬走了。
我晚上跟金生见了面。
金生听完我说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好像是咬着牙骂了一句:“常六我cao你妈的,牲口都不如的东西……”
我至今都记得,金生走之前,回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很快我就能护着你了。”
接着,金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常六,好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开始把各色各样的男人领回家。
我除了听话,根本就没有第二条可走。
但是即便是这样,常六还是动不动就打我,骂我贱。
明明是他把我卖出去的,偏偏还要来怪我。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每天都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记不得自己到底跟多少男人睡过,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当门口的大柳树开始落下黄叶的时候,我听见隔壁传来了唢呐声。
我当时正躺在柳树镇煤矿车间主任的身下,他动了几下之后就不行了,一边喘气一边骂着:“这狗日的金生,早不死晚不死,非得等我来办事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呸,真是晦气!”
我当时已经麻木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我侧过头问他:“你说谁死了?”
那主任哼了一声,胡乱往我背上摸着:“还有谁?金生那个短命鬼呗。昨晚上下井的工人看见了他的尸体,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要不是那工人闻到了臭味,没准等他骨头烂了,都没人知道呢。”
我开始忍不住全身发抖。
金生死了……
唯一能让我摆脱困境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那主任休息了一下,接着又往我身上爬过来:“常六这小子收费咋这么贵?打一炮就要五十?要不是你这离的近,谁稀罕花这冤枉钱来弄你?长的再漂亮能有城里的小姐好?哼。”
他嘴里嫌弃着,身体却动的厉害。
我满脑子都是“金生死了我该怎么办”,哪里还顾得上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等常六问我他做了几次的时候,我说一次。
常六马上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吃里扒外的lang货。他那jb把你弄好受了?呆了那么久,能就弄一次?我看你是找打了!”
常六打完我,照例又要往我身上压。
“你下次再给我装哑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反正你长着舌头也不会叫!你说几句好话把人勾住,让人家多来几次,老子好能多赚点。就现在这样,一天就来那么个人,赚的钱还不够老子输一把的呢……”
完事之后,常六就疲惫地睡了过去。
我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偷偷穿好衣服,翻出金生给我的那些十块一张的钞票,从常六家跑了出来。
跟常六过了两年,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事实上,当我跑到街上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能是我站在路中央发呆的时间有点长,周围有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的。
我害怕常六会追过来,就跟周围的人询问了车站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吴家村是回不去的,回去了也会被常六抓回来。我只知道华国有很多大城市,大城市里人很多,常六想找我也没那么容易。
到了车站,我匆匆买了张开往宁安市的车票。直到汽车驶离了车站,我的心还在急促地跳个不停。
我有些不敢置信。
我就这样逃出来了?
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柳树镇汽车站,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金生总共给了我二百多块钱,买了车票之后,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七十五块。
之所以选择去宁安市,一是因为当时只有这辆车马上要开了。二是因为,我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做。
这个城市,一定是充满爱和希望的城市,我这样坚信着。
这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坐汽车。车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地散坐着。
我前面戴着一个墨镜的男人一个劲儿地回头看我。我从窗户的玻璃上发现了,吓得我把头压得极低。
我的胆子并不大,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路人,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车子驶进宁安市车站,车上的人开始往下走。
我下了车,迷茫地跟着人流走出了车站。
宁安市很大,按照现在的说法,也算个二线城市吧。
我这个乡巴佬,穿得土里土气,表情傻愣愣的,简直就像在脸上写了四个大字:来骗我吧。
自古车站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我只在马路边上站了一分钟,就有很多人问我打不打车,问我妹子你去哪儿,问我要不要去工厂做工。
我惊恐地盯着围在我周围的人,吓得眼泪马上就要飙出来了。
这时,一个男人推开人群,高声喊我:“表妹,你咋不等我?你又不认得路。”
周围的人见这人熟练地招呼我,这才散了开去。
我也不是傻到家的,等人都走光了,我才甩开他的胳膊:“我不认识你。”
这人就是在车上一直张望我的墨镜男。
他嘿嘿一笑,摘下墨镜,把脸靠在我的身前:“不认得我?我穿上衣服你当然不认得了,脱了衣服你就该认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美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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