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爷看着天气不错,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虽然身体没以前硬朗,但显然已经好了许多。
眼看着进来的两个人拿着一幅有丝眼熟的画像,老孙爷只摇了摇头。来的两人没出意外的有些丧气。毕竟同样的事情做多了总会有些敷衍,如果是刚开始,他们还会威逼利诱,说不定还有严刑逼供,但都无功而返,再加上这么个穷乡僻壤破屋烂瓦没法住人的地方,还不如节省下时间去别家打探一下。
刚要离开,忽听到另外几人朝这里奔来。都是习武之人,搁着几丈便能感觉来的几人武功不凡。
相同的问题相同的回答,本以为那些人也会悻悻而去,可偏偏他们将老孙爷用力一甩:
“说!”
老孙爷两眼发青,好容易有点起色的身体又开始发颤,哀求道:“各位侠士,我老孙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求各位大侠千万别将他带走”
“你是说这个人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说话的人清瘦但皮肤黝黑,年纪很轻,但不大的眼睛透着股精明儿。
老孙爷顿了一下,立刻道:“当然是我儿子”
可惜已经晚了,只停顿的那一下立刻让那些整天在江湖上打滚的人精听出了些猫腻。只听那皮肤黝黑的人立刻道:“将这人带回去”
一股劲风扫向抓向老汉的手,黝黑汉子躲的及时,但手臂也被震伤。
老汉被甩在一边,一边虽只有两人但都是高手,另一边虽有三人,但都武艺差了一筹,明显处了下风,那唯一的破瓦房在混战中变成了废墟。
老孙爷看到被毁的家,这可是他唯一的家产,想到以后要露宿街头,想到以后可能连“儿子”这唯一的指望都没有,都怪这帮人,如果没有他们,他还可以等到儿子今早的卖柴钱,他的病会好,等他儿子娶了媳妇,他还可以享天伦之乐,这下没了,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捡起一旁的破转头朝那帮混战的人扔了过去。
——
他一路上走的晃晃悠悠,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起那位相貌一般的“大夫人”,眼看已经要进了村口,忽然想起忘记买药,又返了回去。
等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早已变成废墟的断壁残垣,还有躺在地上早已没气的老孙爷。
地上有些乱七八糟的脚印,人数不多但看得出打斗剧烈。也许这些人还会回来,也许他们还在附近。
“头儿,我们这样好么,万一要真是主子,那我们岂不是?”那面容清秀的男孩只说了一半就闭嘴,刚才也幸亏那几个不是高手,没一会儿就战退,也许回去通风报信或者搬救兵去了,他们的确需要速战速决。
一道掌风袭去,混着冷风形成一把无形利刃,直直砍向还在半蹲的男子,在只还差半厘的距离停下,惊喜了那两位属下。
“参见主公”
一滴血从嘴角留下,他没怎么在意的用袖口抹了抹。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去的时候,脑中略过很多画面,他清醒了。
覆面的长发被挽起,回头望向那早已单膝跪地的两人。
又看了眼老孙爷的尸体,道:“厚葬”
转身,离开。
——
已经连续三天,秦琴只有晚上众人都睡着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的皮肤透透气。洛剑轩不让她用真面目见人,无非是在保护她。但又让人看见了她的真面目,可见又要让人知道她自己确实在陈府。难道要人再去找人扮演她?
“小绿,小绿”秦琴朝着门口喊。
每晚都是小绿值夜班,说是守夜,但这丫头她可从来不敢使唤。
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很有美梦被打扰的不高兴,“夫人,这么晚了吼什么,人家现在长身体,才刚睡着”
是啊,长身体,越来越胖,再这样下去就成猪了。不过秦琴可不敢这么说,这丫头自尊心强着呢。
“你们家老爷去哪了”本已卸妆的秦琴又穿上衣裳,打算出门。
果不其然,小绿一下急了,一只胳膊已横在门口,着急道:“夫人,老爷没干对不起您的事儿”
“你着急什么,我又没说他对不起我。”
秦琴也只是想做做样子,毕竟这么大的陈府真要找人也实在不容易。
“那您穿成这样打算上哪去?公子爷可说了,要您别乱跑,尤其是这几天”小绿紧盯着秦琴,挡在门口。
“看你吓成这样,就算出去我也只是在这院子里转转,我穿的多不会受寒。这院子里没人,也不怕被撞见。”这几天这丫头吃饭睡觉去茅厕,简直无时无刻不粘着她,开始她觉得是保护,现在她认为是监视!
“那也不行”小丫头非常横,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秦琴的火气也有些上来了,被保姆管多了也很容易逆反嘛,刚要推开眼前这丫头,便听到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锣声。
“西院着火啦”
“老爷在西院,还不快去看看”
“那西院刚修缮完没几天,听说馨姨娘刚住进去”
…
“馨姨娘?”
秦琴看了眼小绿,小绿立刻被自己闪烁的眼神出卖了。
“让开”秦琴伸手去抓小绿的麻花辫,可怜小绿这么个武林高手此刻只有叫苦的份儿。
秦琴很生气。任哪个女人知道被自己老公哄着扮丑回头却去找了个小三都会直接崩溃。他这是算什么,为了孩子让她扮的丑点好不犯错误?
“尸轰,救命,咦—”小绿急忙接住已经倒在她怀里的秦琴,嘟囔了句:“师兄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远远的声音在小绿耳边响起:“替我照顾好她”
——
夜黑风高,一向是做坏事的好时候,也是扒开某些隐藏秘密的好时候。
洛玉灵将脸上的面皮一点点撕下,渐渐露出早已满面皱纹的脸。明明才不过四十的年纪,看上去风华早已不在,彷如七老八十年龄。
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条条皱纹好似一条条伤疤,配上怨恨的眼神,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