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这几天头疼,非常头疼。
本来摆脱奴隶的待遇是件好事,在她的要求下放了那些老弱妇孺也是件好事,如果不算洛容轩这几天突然‘抽风’的举动的话,她应该觉得很高兴。
肚子一阵咕噜噜叫,眼见桌上放着盘苹果,秦琴懒得下床,伸手够啊够。
猛的往前一栽…
“你干什么”秦琴一听又是小语那冷冰冰的声音,赶紧选择闭嘴。这几天小语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说他不傻吧,偏偏平时露出一幅整天呆呆的傻样;说他傻吧,此刻这又怨又怒的表情还真不是个傻子能装出来的!
这边秦琴刚被慕容羽扶到床上,洛荣轩及时冲了进来,一把将慕容羽挤到一边。
“哎呀,皇嫂,您现在身体金贵,怎能如此不小心,你怎么回事,怎么照顾娘娘的,啊!”说完翘了个兰花指指着慕容羽的鼻子。
此刻的慕容羽已梳洗干净,头发束起,黝黑的皮肤和脸上的疤痕配上一身灰白衣裳,竟也显得俊逸儒雅。
慕容羽皱了皱眉,看来又缺教训了。
看到慕容羽向前走了一步,洛剑轩立刻扯了扯喉咙,正色道,“本王只是关心自家皇嫂的身体,毕竟她现在身怀皇室血脉”说完,还给秦琴有掖了掖早就掖好的被角。
秦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几天洛荣轩很怪,不是一般的怪。尽管有时表情阴阳怪气,但眼神却一直小心翼翼,他到底演戏给谁看?
接到秦琴那打量的眼神,洛荣轩也感觉似有不妥,戏演过了呀。顺手刚拿起旁边的苹果想掩饰下尴尬的心情,又听秦琴道“哎,刚还说关心本宫的身体,连个苹果皮都不替本宫削,真是没诚意”她吃苹果从来不带皮。
洛荣轩眉毛一下子拧成了麻花,长这么大,他还没替谁削过水果,他干嘛要拿这个苹果?
慕容羽在秦琴面前始终一副傻傻憨憨的模样,此刻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鸡都杀不死、割肉不会疼的无比钝刀塞到他手里,阴阴的笑了一下…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厚厚的果肉连带着薄薄的皮,最后到秦琴手里的只有手掌大的果核…
秦琴望着这果核,有点发愁。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一个好好的苹果被削成这样她真的有些反胃。
秦琴不好意思又毫不留情的把果核仍出窗外,直接道“我还是吃橘子吧”
洛荣轩立刻黑了脸的同时手里又被塞了个橘子。
不会削苹果,橘子会剥么?
果真高看他了,“撕拉”橘子汁液喷了洛荣轩一脸。
秦琴此刻非常好心的给这位‘双手半残’的小叔擦擦脸,默默接过剥了一半的橘子,拨完。
可怜的瞪了他一眼,将一小瓣橘子塞到他手里,摇了摇头,道“你也吃,别客气”
洛荣轩吸了好大口气才忍着没拍死秦琴的冲动,终于“啪”的一声甩门而出。
门外。
洛荣轩将这小瓣橘子伴着寒风塞入口中,使劲嚼了嚼,咽了下去。
——
入夜,京城街道一片寂静,日出而作的人早已吹熄屋内的烛火。喧闹的市集散去,整个城市就像白日里辛苦劳作的人一样开始入梦休憩。偶尔有条老鼠大摇大摆当街走过,打扰着黑夜的安宁。
秦钰天还在书房看书,突然一阵风吹过。
“是谁”一掌挥了出去,一个影子于月光下四下窜动,玎玲的笑声时不时传入秦钰天的耳朵。
秦钰天的掌风也快,终于没过多久,那黑影如冬日的被尘土染过的雪花,轻轻落在秦府一角。
隐约觉得是个女子,秦钰天慢慢走了过去,忽然那黑衣人自己扯下脸上的面纱。
“是你”秦钰天惊诧道。
“怎么,很奇怪么”阮思雨低声笑笑,似是在嘲讽自己。
这么多年音讯全无,原来早就在外面娶妻生子,亏她还为他伤心许久,真是不值。
秦钰天望着阮思雨眼中怨恨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道“对不起”
经验表明,“对不起”这三个字,如果没有配上忏悔的表情,只会让人更加怨愤。
听着这敷衍的道歉,阮思雨闭了闭眼,逼下将要涌出的泪水,倔强的问“秦琴是你女儿?”
“秦琴是我收养的孤女。”秦钰天,也就是龙昱依旧回答的面无表情。
这个回答果真让阮思雨心情平复很多,原本逼下的泪水又立刻涌了出来,道“阿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跟楚儿都会帮你”
阮思雨的性情龙昱清楚的很。她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她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她想独占元坤珠,虽然最后没得逞,但却能抛夫弃子二十多年。如果不跟她说清楚,她一定不会罢手,与其这样,还不如快意恩仇,最后相忘于江湖。
“当年我收到洛玉溪的求救,她被皇后诬陷,求我救她一命。谁知路上碰到个浑身是血的妇人,那妇人怀里抱着个婴儿。我见那婴儿身上佩戴着生辰八字,竟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便怀疑那妇人可能跟圣灵神殿有关,于是便收养了这孩子。洛玉溪度过难关之后,本来我也想回到剑龙山庄,只可惜。”龙昱看了阮思雨一眼,继续道“只可惜,你已经被元坤珠蛊惑,为了独吞元坤珠,竟然装疯卖傻的守在思雨阁,一守就是二十多年。就算我当年亦有不对,可你又如何不令我失望?”
阮思雨脸上一僵,道“你早就知道?”
龙昱没有接话,只是打量这张跟二十多年前相差无几的娇媚容颜,痛惜道“你终究是没沉得住气。琴儿是元坤珠的神体,你既已伤了她一次,看在以往的夫妻情分,不要再伤害她第二次”
人,可以被威胁生命,但不能被威胁自尊,一旦自尊被威胁的时候,结果很大可能是破罐破摔,尤其是女人。
此刻阮思雨一听这话,一口气哽在喉咙,郁闷难当。哼,亲生儿子他不管,现在威胁她不能伤害他宝贝女儿?
“好,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动你女儿一根头发”她不动,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动。
黑影一闪,阮思雨已经消失不见。
秦钰天也只是摇了摇头,似陷入往事的回忆,终哀叹一声,罢了。
当晚,皇宫传来刺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