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幼幼独自在球场蹓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哎,小妹妹。”
幼幼回过头,看到了昨天和莫四海一起打球的严雨桐。她穿了一条无袖长裙,头发散漫地挽在脑后,自耳边垂下一缕,随意的装扮,却散发出一股优雅的女人味。而这,恰恰是幼幼身上所缺少的。所以幼幼把胸脯挺了挺,C罩杯总能带给她自信。
“你好,严小姐。”幼幼跟她打招呼。
“在这里上班还习惯吗?”严雨桐问。
“还行。”幼幼点点头。
“你要注意防晒哦,晒黑容易,想白回来就难了。”
“恩,我会注意的。”
“啊,那个,莫教练是你大学的辅导员?”严雨桐假装随意提起。
“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严雨桐犹豫了一下又问。
幼幼心道,你打听这个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为了打消她的念想,幼幼说,“我只知道他跟一个女的一起住了有半年了。”
严雨桐啊了一声,脸色迅速暗淡下去,声音明显透着遗憾。
“你不会是喜欢莫老师吧?”幼幼盯着她问。
“没,没,随便问问……”严小姐慌忙否认,将脸侧的发丝顺到耳后,微笑着说,“我要回去了,拜拜。”
“拜拜!”幼幼目视她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网,千篇一律的日子让幼幼觉得很乏味,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祈祷暑假快点过去,快点开学,快点回到莫四海身边。
幸好,一到周日,莫四海就到球场来教严雨桐打球。
幼幼换上球僮衣服,继续尾随他们。这一次她学乖了,事先在肩膀上贴了膏药,以免又被球包勒伤。
严小姐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连最基本的站姿,也要莫四海手把手帮她调整。看着他们肢体的亲密接触,幼幼眼红如兔。
“别叫我严小姐了,听起来怪怪的,你叫我雨桐就好了,风雨的雨,梧桐的桐。”严小姐温婉地笑着,对莫四海说,“我也不叫你莫教练了,我叫你四海,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莫四海说。
但幼幼介意,她都没叫过他四海。
“你周末不用陪女朋友吗?”严雨桐看似不经意地问。
莫四海坦然道,“我没有女朋友。”
闻言,严雨桐微微地笑了一下。
幼幼暗暗翻了个白眼,故意搅局说:“莫老师,你没有女朋友吗?那跟你同居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莫四海征了一下,看了看她,忽然洞悉了她的小心思,带着一丝嘲弄说:“是一个不懂事的妹妹,硬要赖在我那里住,赶都赶不走。”
幼幼愤愤地瞪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十八个洞打完后,幼幼拿到小费,冲莫四海说,“喝点东西再走吧,今天我请客。”
“这是你辛苦挣来的钱,别乱花。”莫四海拒绝了她的邀请。
幼幼知道他的好意,但还是有点失落。
莫四海看出她的失望,大发善心说:“你什么时候放假?我带你去一个有吃有玩还不用花钱的地方。”
幼幼喜出望外,立马绽放了笑靥,连连追问:“真的?去哪里?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随时可以休假。”
“那好,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和莫四海分别后,幼幼高高兴兴往家走,脚下像踩了音乐的节拍,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脚下的水泥地仿佛都是柔软的。
幼幼突然很想找人分享这一刻的喜悦,脑海早冒出的第一个人就是朱依凡,立马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
“喂,女人,你在忙什么了?几天不见你发朋友圈了,这么低调不像你啊?”幼幼噼里啪啦说。
“我一向都低调好吧?你太不了解我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何指示?”朱依凡坐在车里,目光锐利地盯着窗外。
“晚上出来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去看电影……”
“今天不行,我有事,改天吧——”
“欧了欧了,你是大忙人,档期都排满了,等你哪天有空了再约吧。”
个个都忙,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闲着。
幼幼挂了电话,抬头一看,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另一头,朱依凡对开着的男人说:“到了,右拐进去。”
这是一处郊外的农庄。农庄门前是一条年久失修的公路,大货车来来往往跑,扬起的尘土如雾霾一般,私家车见了都逃命般开走了,很少会停在这里吃饭。
张益明把车开到院子里,银色的车身已经变成了灰色,一碰就是一个印子。朱依凡下车去跟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老板娘过来对张益明说:“老板第一次来吧,我们这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里面请。”
张益明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跟着老板娘往里走。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摘菜。
“包厢在这边。”老板娘说。
七扭八拐的,最后竟然到了厨房。
老板娘推开一面储物柜,后面竟然别有洞天。一张百/家乐的台子立在正中,周围坐了七八个人……
————
一个小时后,张益明心情颇好地和朱依凡离开了农庄。第一次来就赢了两万多块钱,相当于他店里一周的营业额了。朱依凡看他得意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张益明心情大好,执意要给她分红,她推辞了几次才推掉。
张益明又要请她吃饭,她推不过,只好跟他一起去了他自己开的饭店。还未到饭点,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员工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机,见他回来了都各自散开,心不甘情不愿开始做准备工作。
坐在收银台里的男人站起来跟他招呼:“张总,你回来了。”
张益明点点头说:“梁经理,我请朋友吃饭,你帮我安排几个好菜。”
“好的。”
朱依凡跟着张益明到了一个包厢,有服务员跟进来倒茶。
过了几分钟,梁经理进来说:“张总,现在就上菜吗?”
张益明看了看时间,五点了,说:“上吧。”
过了一会,梁经理又进来说:“张总,打扰一下,有个事……”
“什么事?”张益明略有不悦。
“就小文辞职的事,我跟你说过的,他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他在这等了你一天了……”
张益明脸色一沉,想说什么,又打住了。他站起来对朱依凡笑了笑说:“你先吃,我去去就来。”
“你先去忙吧,没关系。”朱依凡回以一笑。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益明才回来,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一进包厢就冲朱依凡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工作要紧。”朱依凡客套一句。
张益明一屁股坐下说:“什么家里有急事,明明就是吃不了苦!面试的时候这个说自己是农村的,那个说自己以前在工地做过,结果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做不了几天就跑了,我这饭店开张都现在还不到两个月,服务员已经换掉一半了。现在的小年轻都是怎么了,屁大点本事没有一个个心比天高,脾气比老板还大,批评几句就甩脸不干,分分气死你。哎……”
朱依凡听他发着牢骚,适时安慰几句。跟这样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男人一起吃饭,本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现在听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停,更让她心生厌烦。但她还是装作知心妹妹的样子,不时说几句俏皮话调剂气氛。
吃完饭,已经是六点多了,朱依凡推说还有事,没有让他送,自己打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给莫四海打电话,汇报了今天的进展。末了,莫四海说:“谢谢,辛苦你了。你跟他在一起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他对你有任何企图,你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马上离开他。安全第一。”
“嗯,我知道。”
他的嘱咐和关心像一剂强心针注入她的身体里,瞬间让她又充满了斗志。虽然她不太清楚莫四海到底在谋划什么,但她相信他有他的理由。
只要他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倾力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