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婚姻都不幸福。”沈慕容笑道,“总还是有些家庭美满的,比如我父母,或者,听我妈说,冉冉自己的家庭也很和谐。”
“她爸妈是挺好的。”贺涵附和道,“她爸很疼她妈,她妈依旧有点小女孩心性,一看就肯定是被疼惯了,没有经历过多少风雨的样子——哦对,她妈妈好像从嫁过来之后就没有工作过了。冉冉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就是普普通通小康人家,不是豪门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当个全职太太的;那个年代大家都挺穷的,但叔叔还是不需要阿姨出去工作,真的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嗨,我踏马去哪儿才能找着这样的男人?”
“可能就是因为我爸对我妈太好,所以大多男孩子,我都看不上吧。”我嘻嘻地开着玩笑,“天花板在这儿了,其余的怎么都差一些。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他乡的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贺涵一本正经道。
我和沈慕容大笑起来。
“哟,沈总也学过这篇文章?”贺涵饶有兴致地问。
“我是跟你们差了些岁数。”沈慕容笑道,“好在教科书还是一样——也可能不一样,只不过同样都收录了这篇文章。兴许是太经典了。”
“冉姐加把劲儿,以后争取能让广大义务教育的小朋友们读到你的着作。”贺涵又看向我,笑道。
“别别别,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吗?”我连连摆手,“能收到课本上的都是名家,我这种平日里连‘作家‘都不敢自称的,只敢说是个扑街小作者,还是别去献丑了。”
贺涵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嗨,也不用一定要放课本上啊,你初高中那会儿班里没传过小说杂志什么的么?你写出一本特别火的,出纸质版——现在的小孩儿应该也都有手机了,电子版也行——然后大家就争相传阅,保不齐你就成了哪位文坛大家的启蒙者。若干年后他回忆起来,写个自传,第一句就得写你,‘我的文学生涯,是从一本齐一冉编着的小说开始的‘,这多带劲!一老师就算桃李满天下,也不过几千几万人;你这一下子可就是冲着百万千万亿的量级去了,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那这不一代一代的又传下去了……”
听着贺涵越说越离谱,我一时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嘿,快醒醒快醒醒,午饭还没吃完呢!”我忍不住笑起来,“我写的都是些情情爱爱的,真要争相传阅,岂不是教坏小朋友吗?”
“你看不起谁呢?”贺涵笑道,“如今的孩子玩的花样说不定比你都多,你还真当跟我们当年一样,都是一群懵懵懂懂的小白兔?现在可都是些小狼崽子,我手下一小男孩,就坐我隔壁工位的,去年新毕业的学生,22岁,比起来够小的了吧?他来的时候就说自己有女朋友,一问,还没毕业呢,才20,俩人都将将够得着结婚年龄;结果没过不久俩人就分了,我就是知道这么个消息,没多问,寻思着小姑娘毕竟还在学校,他已经工作了,俩人日常生活不一样,他刚来肯定也忙得厉害,可能就冷落了人小姑娘;异地恋嘛,小姑娘照片我看过,他以前当屏保来着,漂亮,又白又瘦,一看就是特别乖的小女孩,还有那大眼睛——就跟我冉姐的差不多吧当然比冉姐还是稍微逊色了些——这样的小姑娘身边肯定不缺人啊,我就单方面觉得是他被甩了,怕影响工作,逮了机会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鼓励了两句,类似于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这种老套台词——齐一冉你别笑,我踏马都几年没谈恋爱了你不知道?再说我哪儿知道怎么哄人啊,我哄你都费劲——这小男孩本来脑子就机灵,我平时打个哈欠不用过五分钟他就端了杯咖啡给我了,所以虽然我觉得我已经挺委婉的了,还是架不住人一听就懂。小男孩一听就乐了,又打开他手机给我看,得,屏保上还是个小姑娘,只是不是上次那个了,这次看起来更白更瘦还更小,唯一类似的还是有双大眼睛——看来他就好这口。我当时还没搞懂,问他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他就笑,说已经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后才跟前任分的——你看看,用得着我操心吗?我又问了句这次多大,他说十八。十八啊齐一冉,比我整整小十岁!我他妈十八的时候还是条高三灰头土脸的小土狗,人就谈上22的大哥哥了?但毕竟我是见过世面的,就老夫少妻的这种多了去了……”
“老妻少夫的您也见着了。”我开心地插话道。
“去,别搁这儿给我添堵。”贺涵白了我一眼,“所以后来我只是表达了一下这小姑娘看着挺好,劝他好好珍惜啥的,就没了。
“已入社会的成年人和校园里的学生之间关系永远是不对等的——除非是在校期间就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早毕业一年的这种。”沈慕容也正色道,“两个人都已入社会就正常一些,差个七八岁也无妨;
“入社会的差七八岁也无妨——沈总您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贺涵又露出了姨母笑,但很快还是严肃起来,“不行我还是得敲打敲打他,虽然说恋爱自由,但也别给我整出事儿来。亲亲小嘴拉拉小手就行了,别嚯嚯了人家姑娘……心里也该有点b数了……”
她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静静地看了看,又把手机重新放起来。
“不知道为啥,本来只想讲个八卦,这会儿还整的挺闹心。”贺涵放下筷子,“妈的,这饭才吃两口,也吃不进去了——”
她划拉了一下鞋子,下了床。
“我下楼散散心,遛遛弯。”她拿了个遮阳伞,“不不冉冉你不用起来,你们俩吃着就行,我一会儿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