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许多事,都是有定数的。
风吹得慬柇浑身发抖,昆仑丘是不会有冬天的,她却觉得自己冷极了,羽璞让她休息一日,她回去住所,躺在床上。
应的那个神情她从未见过,她见过的是应初次见她,初次知道他笛子中的那只灵时的神情,像个孩子,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是去救流素。
纵使那只是一缕很微弱的灵气,但那缕幽魂却是师傅的全部,应暗下去的眼神,她见了心里莫名的不好受。
毕竟是她相处了几百年的师傅,况且自己与那流素长得相像,说不定会有些渊源的。
她沉沉睡去,第二日,便又像没事人一样,羽璞说便修修静心,在石头试炼场打坐静思,慬柇听着风轻轻的吹过树叶,头顶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末了,羽璞留下了慬柇。
羽璞摆了师傅架子,扶手而站:“慬柇,你需得知道,你是神族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若想活着,就得苟延残喘,步步小心。”
慬柇忽而变得很难受:“那师傅,为何不做个凡人?至少他们的生活会有色彩,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将来。”
羽璞不曾想到她会这样说,淡淡的说:“这是你的宿命,天书上记载着一切。”
羽璞甩甩衣袖,愤然离去,慬柇留在原地,突然跪下,无声的哭着。
许久许久,有人扶了扶她,她回头:“冥夕?怎地是你?”
冥夕穿着深蓝色的衣袍,问她:“你怎地一个人在这儿哭泣?”
慬柇答:“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冥夕说:“来捉人,无奈迷了路。”
慬柇满脸的不可置信:“捉人?紫姑?她你非捉不可吗?”
冥夕为难的点点头,那肯定得太细微。
慬柇起身:“她是个好人,你对她好一些,历练完可以留她在冥界排个一官半职。”
冥夕放手:“自然,这是我欠她的,这次便还得干净一些。”
慬柇说:“我不愿给你领路,你随意找个小仙吧,你的神识离体,不怕你人间的那具躯壳出事?”
冥夕说:“那人世疾苦,与我这个神识无益,我先走了。”
慬柇以为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呢。
那日,石头林便是出了这一桩大事,紫姑被抓走了,她的那具躯壳已长出许多尸斑,慬柇带领众神女将她用火烧了了,骨灰撒在了通往人间的若水中。
慬柇没日没夜的修行,灵力大增,而边疆突然魔族大举攻来了,他们扬言退兵的理由是将慬柇赠与魔族。
众神思量了许久,这一战便是这样非打不可了。
因灵森的灵力卓越,被下令打了头阵。他们只需要布阵强大的结界,护住士兵。
魔族却有了一个上古神兵,慬柇与白泽只能眼看着族人一个个被反噬死去。
幸而应及时赶到,救下了两人,势均力敌,魔君又提出了和解,只要慬柇到了,立刻退兵。
众人回去准备献出慬柇,天君说她不是流素,所以所有人都乐意去牺牲她,不料魔族竟出尔反尔,大举攻来,慬柇全族被灭,明明所有的攻击都是指向慬柇的,眼睁睁看着哥哥倒在自己的身上。
慬柇也失去了意识,醒来是应在照顾她,她忙扯着应得衣袖:“师傅,我王兄呢?师傅?我王兄呢?”声音越问越小。
应见她情绪安定了,说:“你知道为何魔族要流素吗?”慬柇摇摇头,应接着说:“流素的歌声与舞姿都有迷惑人心智的魅力,他们怎会让天族拥有呢?”他遣退了士兵,又说:“当年流素不愿就范,天族便绑了她,以此来威胁我,流素是被天族杀的,连尸体也不知所踪。”
这便是命运,当年也是如此,应已不是当年的应,慬柇也不是流素,所有人都乐意牺牲她,原来那日羽璞与她的谈话是这个缘故。
慬柇静静的坐着:“我已无牵挂,便让我死吧,以结束这场战争。”
应说:“傻徒儿,你怎还不懂,无论是天族还是魔族,都不会容你的,战局已平,你王兄也无事,只是伤重了些,这世上的白泽神兽只剩下你兄妹了,你便也装作已死,逃去凡界吧。”
慬柇问:“战局怎么平了?”
应说:“自是有英雄降临,话说这英雄与你倒是个熟人,冥界的小公子,冥夕。”
慬柇心灰意冷:“师傅,求你别告诉我王兄我去了何处,我已知流素的灵气被关在那儿了,在冥界的忘川河畔孟婆那里。”
应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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