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见惯了侯远靳冷笑,阮明镜早就熟视无睹,可是当她把罗宋汤放在侯远靳身边时,侯远靳露出那个带着淡淡满足的笑,毫无侵略性,要不是阮明镜清楚他是个隐藏的变态疯子,几乎快要被他迷惑了。
她转动着温润漆黑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可是侯远靳真的只是在喝汤。
小孟又把手帕放到阮明镜手旁,示意她。阮明镜抬头瞪他,可是小孟只是恭谨的笑着,同时歪了歪头,不用说,阮明镜就知道今天要是不顺着这主仆的意,自己是不好顺利退场的。
她气呼呼抽过手帕,展开一看,帕子清凉如丝,淡青色,右下角绣着一个小小的H。她攥在手里,直直看着侯远靳:“喝完了?”
侯远靳慢条斯理放下勺子。
阮明镜看他这种斯文败类的样子就生气,右手托住他的下巴,左手拿起那条帕子,恶狠狠地擦拭他的嘴角,用力之大,几乎要擦破他的皮。侯远靳吃痛,皱着眉“嘶”了一声,眼睛里浮起几丝火苗,将她的手腕猛地拉住。
“会不会擦?”他质问。
“抱歉,我的服务不接受投诉。”她抽回自己的手,好像没事人一样,将手帕叠整齐放在桌子上。
侯远靳眼光一暗。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两个服务员推着一辆小银车进来,原来是甜点时间到了。小银车上面放着一个小蛋糕,还有慕斯布丁小甜点,华丽芬芳。跟精美的甜点不同,小蛋糕做得很简单,软绵绵的蛋糕,上面抹上白色的奶油,点缀着一圈圣女果,最中间放着一粒硕大的葡萄,紫莹莹的,几乎一戳就破。
“今天是侯少生日,我们白宫全体人员祝侯少生日快乐,万寿无疆!”其中一个好像是酒店经理,笑得很热情,又将银光闪闪的餐具和刀叉摆了上来。
阮明镜看着那个蛋糕,惊讶地看向侯远靳,侯远靳却侧过头,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谁让你们送过来的?”
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他回头飞快看了一眼小孟。
“下次再敢自作主张,就不必留在我身边做事了。”
他冷冷警告。
小孟脸色一变,低下头去:“是。”
阮明镜看着那只小蛋糕,甜腻的奶油香气,冲入鼻端,冲开记忆的闸门,她的耳边响起孩子气的童声:“我最会做蛋糕了,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可好吃了!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丑死了,我才不要!”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漠,像一道利剑戳在小女孩脆弱的小心灵上。
“哇,真的有那么丑?”难以置信。
“嗯,就跟你的人一样丑!”
小女孩受了刺激,丢下蛋糕哇哇大哭起来……
……
5月23号,是他的生日。
她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忘的,结果还是忘了,难怪他今天举止怪异,非要她陪着吃饭。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久久凝视着那个小蛋糕,包厢的空气也凝滞了,侯远靳挥挥手让服务生和小孟离开,他现在心里真的感觉一股莫名的烦躁。
阮明镜感觉身上很冷:“侯远靳,你有千千万万的办法可以羞辱我,不得不说,这一次是最见效的。你赢了,我现在真的感觉很挫败。”
侯远靳很意外,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包厢的灯光总是幽暗昏黄的,添了几许暧昧,让他的脸显得模糊不清。他并没有想过要羞辱她,小蛋糕的事他之前也毫不知情,但是……他从来不肯解释什么,因为那个没用,她恨他。
一想到她还恨着他,他就觉得窒息,那种感觉可以让他杀人。
“我又让你难受了是吗?”侯远靳的呼吸近在咫尺,眼睛异常的黑,空悠悠的,简直像一个广袤的夜空,让她失魂落魄:“你不想留在这里,可以走。其实有些事,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
“你真无耻,好话坏话都是你说。”
“不承认?”侯远靳语气中掺杂了一丝淡漠:“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无辜特别无奈?”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