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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失忆前十五年(1 / 1)

滂沱的大雨从空中倾泻而下,就好像苍天漏了个洞一样。

路上的行人为了避雨都纷纷躲到附近的屋檐下或者临近的建筑中。

只有少数人还在那里冒雨前行,毕竟雨实在下的太大了。但也始终不是什么困难都能阻挡得了人们前进的步伐。

就好像此时,一个青年正撑着伞走在几乎无人的人行道上。豆大的雨点击打着纤弱的雨伞,使人产生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将其折断的错觉。行色匆匆却井然有序的双腿将所触及的雨水,从地面摔向空中,有些甚至因为力道过大而直接沾湿了后腿的裤管。

也许是这人有急事吧,也许这人平时就是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正在躲雨的行人没人知道为什么,而青年的身影也只在他们的脑海中停留了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对于这场雨的抱怨以及对于何时才能雨停的期待。

降下的雨水随着青年的经过而改变,形成一道被阻隔的波浪。雨水纷纷滑落到伞的两边,从挚伞人的两侧流淌到地面。除了头,和中间那段身子,青年全身的其他部位早已淋透。不过也难怪,身经如此大雨却还想要安然无恙,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不一会儿,在大雨之中被淋湿的就不止他一人了。只见略微瘦小的身影从旁边的建筑中一穿而过,来到这个青年的面前。看上去,两人似乎认识,可是仔细发觉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是‘魅影同盟’的成员吗?”那人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挚伞的青年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在行走。

“我也是啊!!!”那人说着,用湿透的手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带有“P”字印记的徽章。

“……”青年依旧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然而事实上,自己的胸前的确是别着一枚与此人相同的徽章,只是由于位置的隐蔽以及大雨的影响,基本上不会被人发觉罢了。

“哎哎,我跟你说啊,我是今年刚刚被招募的新人,我叫夏尔?安德烈?德姆维尔,请多指教。”说着,那人匆匆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然后向对方伸去。可事实上,夏尔并没有带伞,故而就在这说话之际其整个人都早已淋成了落汤鸡,身上哪儿还有一处干的地方。所以,那只手自然是越擦越湿。

挚伞的青年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不同于之前,他侧眼瞄了那人一眼。

这个叫夏尔?安德烈?德姆维尔的人,长得倒还算清秀,只是大脑好像缺根筋似的,身体也有点营养不良……大概,这就是夏尔年轻时给人的感觉吧。

结果,漫天的雨景中夹杂了这么一个画面,一个撑伞的青年旁边跟着一个湿透了的“怪人”。两人就这么并排快速的走着,“怪人”不停的搭讪,而青年则爱理不理。

“你知道吗,听说这次新人会被资深前辈带领,从而熟悉组织内部的环境。真期待带我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是漂亮的姐姐就最好了。”突然,那人神秘兮兮的凑近青年说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啊,其实我是御姐控。哈哈哈,怪不好意思的。”说完,那人开始呆呆的傻笑。

由于不知道对方会突然来那么一出,以至于挚伞的青年被吓了一跳。这家伙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你以为我精神有问题?”那个叫夏尔的人似乎看穿了青年的想法,“啊,放心啦,我只是觉得跟你很投缘罢了。”

分明就是个神经病,从头到尾都是此人单方面在说话。倒是那个青年竟然能容忍他到现在也算是惊奇了。

“我到了,就此别过。”那青年开口说了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收伞消失在了前方自动门的后面。

当夏尔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图书馆的大门前,而眼前的这条路……

“啊呀,糟糕!!!光顾着说话了,完全走错了方向……完蛋啦!!!!”夏尔挠着头懊悔的说道,此时天已蒙蒙亮,乌云的阴沉逐渐退去。“我就说吗,这一定是阵雨。”

夏尔一边整理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边自说自话的往回走。

“哎,算啦。”他真是个乐天派,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止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或许这人真的是个傻瓜吧。

“希望能再见面啊,撑伞的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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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动的人头,正拥挤在一座极大的石块前。议论纷纷,似乎是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

“哇,这是什么啊,是火山岩吗?”一些人不停的用手触摸着石块,一边吃惊的问道。这石块可真大,从下往上看去足有六层楼那么高。只有表面少量雕砌,纯天然、未经开凿的屹立在那里。

“笨蛋,这分明就是黑曜石吗。我的老天,这么大块黑曜石是从哪里挖出来哒?”也许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吃惊,以至于原本很容易引起争执的吐槽此时也少有人去理会。

的确,这块占据魅影同盟总部大厅将近一半的巨大岩石,正是拥有“冥河基础”之称的黑曜石。

就好像先前那人的疑问一样,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么大块黑曜石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而在场只有仅仅少数的几个人在考虑这尊黑曜石放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

夏尔?安德烈?德姆维尔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是用来装饰的,那这块石头也未免太大了。而且很显然,如果能将之雕刻成各种随便什么样的形状也好过现在这样“原始的”、“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人们面前。

这是夏尔平身第一次来到魅影同盟的总部,老实说,虽然之前他已经对这个组织的大概有所了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接触的越深入,他便发现自己所了解的“大概”恐怕都难及本质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呢?当初夏尔是通过特别的渠道才能有机会接触到魅影同盟的,而凑巧,当时的同盟也正在积极的“扩招”和“外聘”,故而巧合之下他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可即便是“扩招”和“外聘”,魅影同盟也不可能像常规公司那样摆个摊位,然后向社会介绍自己公司的特色。所以理所当然,应招的人必须在特殊领域中有用特殊的才能,至于夏尔他则是在神迹研究上拥有着相当不错的成绩……

只不过,当他真正踏入魅影同盟“领地”后他才发现整个组织和自己所想象的并不一样。虽说其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但其规模随着近千年来的风雨洗礼,早已无法用数字来衡量。而对于很多看似属于“常态”的内部细节,魅影同盟也是严加保密。

就好像这块巨大的黑曜石,根本没人和夏尔等人说明这是用来干什么的。那怕是对待游客,也应该要解释一下用途或者意义,不是吗?好歹自己也是快要加入魅影同盟的人了,虽然是新人,可这也太见外了吧。

猛然间,夏尔的思绪被一阵阵聒噪拉回了现实。而吵闹的源头则是刚才争论石头是黑曜石和火山岩的两帮人。原本只有两个,现在却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两帮,看来矛盾到哪里都是有的,想必魅影同盟之中会更加的剧烈吧。不知为何,夏尔竟然从内心泛起了这样的想法。

其实吵闹的根源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围绕着石头的属性和用途两方面来进行的。然而当这普通的话题如果夹杂着人身攻击的话,那就完全不再普通了。

夏尔识趣的远离那群人,朝旁边的立柱背后靠去。果然,当嘴仗不再过瘾时,武力便接踵而至。

看来这次应招的“同僚”都是些有脾气的人啊。就在夏尔为自己今后的人际关系而担忧出一脑门子汗的时候,突然一阵尖叫响起,着实吓了他一跳。夏尔侧头偷偷从立柱的空隙中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黑曜石前面多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而尖叫发出的源头,一个刚才还在争吵的新人被一只巨脚踩成了肉酱。

夏尔差点没吐出来,可他很快就发现在现场慌张喊叫的全是新人,至于那些突然出现的“后来者”则似乎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滚!”站在那只巨脚旁边的一个瘦弱老头说道。声音不响但非常的阴森。

包括夏尔在内的所有新人都扭动注视着这对奇怪的组合——一个老头和一只脚。没错,那只巨脚只是一只脚仅此而已。

被那老头一喝,很多新人都乖乖的向后退去,而原本在后方的那些“后来者”则当仁不让的挤到了前头。

就在此时,黑曜石上突然出现了点点白光,随即一排排文字出现在了石面上。原来这块黑曜石就是一座巨大的屏幕啊!夏尔躲在立柱后面张大嘴巴的看着。

“妈的!”

“见鬼!”

“又是练僻!”

……

这下该轮到那些“后来者”们聒噪了。

其实,从那些人的行事上看,夏尔已经猜到了他们可能是魅影同盟的成员,也就是所谓的“前辈”。当然至于这些前辈到底有没有个前辈的样子就很难说了。

顺着一众人的眼光,夏尔也朝那巨大的黑曜石上看去,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单排成了一堆,如果不是黑曜石够大,恐怕还真看不清楚呢。

而其中“练僻”二字醒目的出现在了榜首,虽然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可夏尔隐约能猜出排在这些名单首位上的意义。

“厉害啊……”夏尔轻声嘀咕道。

“有什么好厉害的!!!”一个声音猛的在人群中响起,差点没把夏尔吓个半死。他可不觉得自己近乎自言自语的轻声会被别人听到。

结果,说出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在反驳夏尔的嘀咕,只是凑巧应和上罢了。然而这句话既然大声的说出,就不得不受到多方面的关注。瞬间,整个大厅的人都朝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新人。夏尔一眼就看出这家伙也是刚才吵架挑事的一份子,只不过和那个被巨脚踩死的家伙相比,他属于另一个“阵营”罢了。

“切,有什么好厉害的,竟然有人叫这么蠢的名字‘练僻’?我看直接叫狗屁好了。”那人一边说一边扫视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怎么?只允许你们随便杀人,就不允许我随便说话吗?还有没有王法!!!!”

弄了半天,那家伙是心中憋了一口鸟气,看着刚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杀,在文明社会呆久了,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这人话音刚落之际,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裤脚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童正抱着一只猩猩布偶在不停的拽着他。

“大哥哥,你觉得我的玩具可爱吗?”

突然被这么一问,那人也是一愣。全场瞬间冷静了下来。

“啊,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那人勉强的点了点头。要说那猩猩布偶实在也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就是个马戏团打扮,两手各有一只铜锣,要是在背后上好发条还会不停敲打的那种。

“嘻嘻,真哒?”听了那人的话语后,男童好像很高兴似的用小脸不停的蹭着布偶。“那么,大哥哥你能陪我一起玩吗?”

“谁,谁有空啊……”

这句话一说完,猩猩布偶的眼睛突然震开,随后那人的灵魂就在肉眼能看见的挣扎和痛苦中被吸了进去。紧接着,布偶便开始“哐哐哐”的敲起锣来,就好像突然上足了发条一样。一边敲,一边还发出“一起玩儿吧”的字眼。只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像极了哭泣和哀求。

“哼,口无遮拦的东西!如果练僻是狗屁的话,那我们这些输给他的人岂不是连狗屁都不如啦?”男童拖着布偶,愤愤的离开了大厅。而现场的那些‘前辈’则相继发出了冷笑和哄笑,似乎根本不当一会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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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魅影同盟中随时都是会丧命的。当一切都结束后,负责招待的人才出来对夏尔等新人说道。

妈的,死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干涉。虽然各人的心中都是这么骂着,可碍于先前的“教训”,此时的他们谁也不敢说出来。

夏尔开始后悔来到这里了,但眼下的形势估计就算是要走也没那么容易吧。他无奈的想着,顺眼瞄了一下手中的指示牌。按照流程,新人都会被分配到老一批的同盟成员处去“实习”,当然老的同盟成员也要负责替新人讲解必要的“常识”以及施以适当的“照顾”。只不过现在的夏尔可真不想被“照顾”!老天,如果自己被分到的人像刚才在大厅里遇到的那样,那自己还不被“照顾”的五马分尸啦?

夏尔越想越紧张。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他所分到的“前辈”正是刚才黑曜石屏幕上出现的榜首——练僻!

这下不妙啊……天知道这家伙是因为什么才被排在首位的!难道是因为杀的人多?还是因为穷凶极恶?亦或者是性格扭曲的“劳模”?……天啊,为什么自己会被分在这么有压力的一组中,话说同盟到底是按照什么来替自己分组的呢?

“啊,走过了。”夏尔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目的地——一间极尽奢华的实验室。

夏尔咽了口口水,随后大胆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请问,请问练先生在吗?”夏尔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找谁?”一个声音应和道。

“我找练僻……咦,你不就是那个……”让夏尔大吃一惊,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那个前些日子在雨天与自己搭讪的人。(作者吐槽:话说这应该是你单方面去搭讪别人的吧。)

“哦。”

“练僻先生在吗?练僻先生!练僻先生!……”夏尔越过对方的肩膀左右来回的向里面张望。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终于对方实在受不了夏尔了。

“咦?”

“你找我有什么事?”

“哎!!!!!!”夏尔大声嚷道。其下巴都快拖到地板上了。

“干嘛这么吃惊,见鬼了吗?”

“你,你,你就是练僻?”

“啊,是啊。”练僻懒洋洋的说道。

“请,请多关照,我叫,叫夏尔……”夏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练僻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夏尔?安德烈?德姆维尔吗,上次你已经说过了。”

“你竟然还记得我?”夏尔似乎异常的高兴。

“你早晨都吃的什么啊?”练僻闻了闻刚才捂住对方嘴巴的手。

“韭菜炒大葱……”

“……”练僻咧嘴惊讶的看着夏尔。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什么都会做,就算不会我也可以学。”夏尔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总之都是过度了。

“我说你啊,能不能先安静个五分钟,去那儿坐着。”练僻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名贵沙发。

“哦。”

“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练僻问。

“可乐吧。”

“……行,我去买……”练僻说完,拿起外套就准备走出房门。

“不不不,没有就算了,我随便……”

“什么随便,不是说好了要喝可乐的吗……”

“真的没关系……”

“噗呲~”伴随着异响,练僻的外衣在争执中被撕出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

“滚去坐好。”来了这么一出,夏尔也不敢再动了。“真是的,前天才大减价买来的,难怪便宜没好货啊。”练僻一边碎碎念道着衣服的质量,一边走出了房门。

就这样,两人合作正式开始。

而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这十五年前的相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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