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无法面对他?”
“……”
悲风萧瑟,白依站在戴维?休斯顿的坟墓前,而管理员则站在她的身旁。
人们常说旁观者清,但当看到练僻和白依现在这样的情形时,管理员真的无能为力。其内心感到非常抱歉,他本以为在和练僻交谈之后能使两人在面对未来时能够多一份信任和关怀,然而事实上,这并没有多大用处。
“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躲着他?”
“可见面只会徒增尴尬。”白依答道。
“不见面就好了吗?”
白依没有回答。
“没有吧。”管理员目视着前方静静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能看出最近的练僻,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得。加上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只要再放上一根稻草他这辆‘牛车’就要垮了。我大概知道一点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陪他一阵……你们后来也没有谈过,是吗?”
“嗯。”
“去谈谈吧,有些话总是要说开的。如果练僻想要强制将你留在他身边你也没有办法,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他也许更多的是想让你自己去做抉择,虽然很痛苦,但练僻想必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是不知道你们两人所见的那些录像带里播放的是什么内容,有什么细节,但是我想知道在你的心中练僻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那种很容易让你对其改变看法的人吗?还是说,他是那种值得你去拼命守护的人,这一点你自己一定要清楚。作为个人立场,我愿意相信练僻的人格,我们所有人。相比之下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最长,相信是否要去面对他你心理已经有底了……”管理员叹了口气,“就说到这里吧,劝人方面我一向没有什么建树,或许哪天我应该耍耍嘴皮子,练练嘴炮了。”
看着管理员在那里兀自说了一大堆,白依觉得这并非对自己没有用处。就像他之前所说的,在对于某些事情上,该怎么做其实很多人心里早已有数,欠缺的只不过是别人在其后面“推一把”的补充。有了这“推一把”,很多事情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而少了它则很有可能让人抱憾终身。
如果说离开练僻让白依的内心都够好过的话,她当然不会去听管理员的唠叨,此刻她也更加不会来到戴维?休斯顿的坟墓前。而她恰恰来了,这说明白依仍然是个感情丰富,多愁善感的人。
“谈谈吗,不谈怎么知道。”白依喃喃自语的说着,就像练僻失去她一样,白依没了练僻也好似整个人变得不完整了。只不过相较于对方,彻底孤身一人之后的寂寥落寞,让这份感情变的更加强烈。
一直以来练僻都没有刻意去占有白依的私人空间,而白依也屏蔽着双方的感知。但当她再度开启那份久违了的感觉时,一股说不出的情感迅速涌进了自己的全身,就好像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完整了,充实了,即使是伤心、悲观、压抑等负面情绪也在那一刻变得不再空洞,无助,孤立无援。
白依明白这就是患难与共战友之间的心灵相通。也许两人之间会有误会,会有争吵,甚至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会拥有歧义,可不能否认,天底下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完美合作,也只有他们在各自失落时能给与对方真正想要的帮助。
而此时,白依感受到了练僻所遭遇到的困境。通过对方的眼睛,她看到了被挟持的塞巴斯蒂安一家,看到了实力强劲的金尸以及十分不利的局面。两人之间尚且存在隔阂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事之后总有时间能够慢慢缓解,但要是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离开了,那么一切的喜怒哀乐也就没有意义了。
正因为此,白依最终还是和练僻取得了联系。
“又能和你在一起真好,欢迎回家。”
当从心灵感应中听到练僻的这句话时,白依差一点哭出来。不是什么“你想通了”,不是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等等不着边际的问话,有的只是一句发自内心的表达以及永远敞开的怀抱。
是啊,家!这不正是两人在一起时的感觉吗?如果连互相包容,互相原谅都做不到,那还能叫做什么家人呢。
所以当练僻和白依两人再度合作后,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救塞巴斯蒂安一家。而要从弗拉德和赫拉两人身边得手,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白依的存在,向来让对方捉摸不透防不胜防,虽然玛格丽娜的站位紧贴着弗拉德,但让谁都没想到白依竟然敢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出击并且还得手了。
弗拉德总以为白依会出现在练僻所战斗的地方来帮助这个男人,他虽然也有想过对方会来偷袭,但却没能料到偷袭的人竟然是白依,而且又因为她和练僻是从“闹矛盾”后重新合作,所以行动的路径和方向完全在意料之外。更重要的是,一击得手后弗拉德竟然没能在下一秒逮到对方,除了白依的有备而来之外,其本身实力也是随着练僻的变强而变强并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至于行动的方案,则是练僻再被金尸击飞到还击这段时间内商定的。
莫名其妙的被断了一条手臂,玛格丽娜在痛苦中怒视着弗拉德,好像在说“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别人偷袭都不知道”。而弗拉德则只是一味的在替其包扎伤口,连眼神都不敢接触一下。赫拉死了,玛格丽娜一点都不心疼,她恨的是练僻以及无能的弗拉德。
“塞巴斯蒂安的情况怎么样了?”练僻通过心灵感应询问着白依。
“肋骨折断,而且伤及内脏。我得马上送他去医院……”
“别去医院,去魂之理想乡。”练僻立刻阻止道。因为此时如果塞巴斯蒂安抛头露面则无异于自投罗网。
白依点了点头,一道白影将塞巴斯蒂安一家带走了。如此一来,整个场面瞬间变成了一种凝固、僵持的状态。弗拉德在照顾玛格丽娜,金尸则要保证鸠山尾雄的安全,至于练僻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攻击任何一方,所以谁都不打谁,大家都在那里耗着。
“你们好自为之,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虽然老土,可这也说出了练僻的内心的真实感受。他要走了,他急着要去了解塞巴斯蒂安的伤势以及再度和白依团聚,解开那缠绕在两人心中的疙瘩。
但是,就在练僻转身没走几步时,一声凄厉的喊叫止住了他的脚步。练僻随即回头,但见弗拉德正痛苦的仰天大叫,全身被黑烟所笼罩并透过七窍快速涌出身体朝九霄冲去。
黑烟弥漫在天空中竟久久不退,还好像有生命般在不断扩大。天知道还有多少黑烟将要从弗拉德的身体中释放出来,而就在此时,一边断臂的玛格丽娜似乎又有动作。
只见她费力的用仅存的一只手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铅制的小瓶,并用牙咬开瓶盖将里面的东西连同瓶子全都一股脑儿的塞进弗拉德的身体中。
玛格丽娜的举动不仅让练僻,也让旁观的鸠山尾雄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切,还要回到前几分钟。
断臂的耻辱和疼痛,使得玛格丽娜扭曲的内心再度冲淡理智,她要报仇,她要让练僻现眼报,但她也恨弗拉德,就如同恨一条不中用的狗一样。
故而,当她用自己的鲜血在弗拉德身上写下那则魔法符文后,弗拉德露出了难以名状的表情。眼泪,在这个一生操纵恐惧的“男人”眼眶中第二次流下。难以置信、失望、谅解、关爱、奉献……弗拉德最终只是微笑着朝玛格丽娜点了点头,表示他愿意,愿意作为祭品献给“天霾”。
这就是玛格丽娜最后的杀手锏,召唤“天霾”!所谓的“天霾”到底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听弗拉德说,似乎是过去萨满教一处分支所崇拜的邪神,能力诡异而恐怖。当幼小的玛格丽娜问弗拉德,他和“天霾”哪个厉害时,弗拉德只是答道自己和“天霾”的区别在于自己有情,而那东西只听召唤者的命令。
要召唤“天霾”必须要拥有强大的灵魂作为基础,并且要配合一男一女,一正一邪等奇怪条件。弗拉德正好符合其中之一,另一个玛格丽娜则毫不迟疑的用了自己母亲——玛格丽娜?瓦伦丁一世的灵魂,这个弗拉德挚爱一生,最终安然放手的女人,却始终没能逃过悲剧的命运。
玛格丽娜利用弗拉德所珍藏的她母亲的遗物将灵魂召回,并一直放在一个铅制的瓶子内,这即使是弗拉德也不知道。
看来玛格丽娜早已有此打算,至始至终她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弗拉德的。“天霾”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所以就将瓶子一直带在身边,
今天,终于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