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空气从破碎的玻璃窗外吹进来,窗沿下公司的安保人员正在指挥着对于损坏窗户的抢修工作。经过昨天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后,陈总的内心总是不由得忐忑,可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幸好破碎的玻璃是安保人员在今天早上发现的,自己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窗外安装人员的大声聒噪,看着办公室内仍在不停工作的下属,陈总心满意足的从脚边的抽屉内取出两个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玩着。猛然间,当他转动瓶子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的上面出现了些裂痕。
“哎呀,这……”陈总原本依靠在座椅上的身体一下子挺立起来。“怎么会这样呢?”他快速从抽屉内取出了其他的瓶子,还好不是所有的上面都有裂痕,想来也许是昨天手臂带倒时磕碰出来的。
“这不会对魔法效果产生什么影响吧?”陈总心道,不由得冷汗直冒。似乎他对这整个的魔法构建并不怎么精通,至少最为要命的问题并不是出在瓶子的裂痕上,而是数量上。这点陈总却没发觉。要说到眼前的这些瓶子,是不久前一个奇怪的人给他的。说是奇怪,那是因为时隔不久他已经完全忘了对方的相貌,甚至连彼此交谈的内容也模糊的记不清了。可问题是自己的确和他交谈过,甚至还记得对方把魔法阵的使用方法告诉了自己。但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陈总只是依稀记得当时似乎有所提及,现在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但有一点十分清楚,他并不排斥魔法阵发动时的这种感觉。既然有些事情记不清,陈总也就不记了。反正只要整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对自己有利,他也不想去计较这么多。当然在此过程中可能要损人的某些方面陈总也时有担心,只是每次这种情况出现时,总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至于说些什么他也是全然忘记了,不过每当这声音响起后陈总就好像一瞬间安心了很多,即使外界再有什么天打雷劈的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就这样,部门的业绩越来越高,下属们的状态却越来越差。陈总当然知道这一切自己脱不了干系,可是谁又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呢?当他的第一个下属因过劳死去时,他还有一丝懊悔,但随着那奇怪的声音响起他立刻又无所挂怀。翌日再次来到公司也只是听说那人死于意外,好像明明之中就有人帮自己打点好了一切。
直至今日,每动用一次魔法阵陈总的内心就多了一丝渴望,这渴望如同病态的快感般不住的蚕食着他的内心。即便之前公司高层提出的对他晋升的奖赏也丝毫不能填平他内心的欲壑。只是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些什么。
陈总满脸愁容的看着手中几个略有损坏的玻璃瓶,心中大感不安,好像失去了他们自己就会失去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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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极为重要的东西,这世上实在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至少邵敬之是这么认为的。两个夜晚在办公室内所看到的一切,对他来讲简直就是无比的噩梦。不过好在噩梦终究会醒,邵敬之对此也深信不疑。
昨天晚上从陈总办公室内偷来的那个玻璃瓶,翌日早晨邵敬之将其放在家中的桌子上仔细的打量着。除了瓶中微量的粉末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更令人吃惊的东西。也许对于完全不懂内情的人而言光是瓶子上的标志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
躺回床上小睡片刻,邵敬之打算下午就去趟警局。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公布出去,总之从今天开始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回到那该死的公司一步了,绝对不回!如此想着,邵敬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下午三四点,醒来后的邵敬之拿着瓶子来到了临界市警察局。
临界市警察局在临界市内,属于最高级别的公安机关,事实上一般市民如果没有什么重大案情是不会直接跑到临界市警察局去报案的。市以下自然还设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辖区,只有这些辖区内发生的问题本警局处理不了时才会要求上级协助。就比如上次的连环爆炸案。
邵敬之当然知道这一系列的行事准则,若是平时他可能直接就去临近的派出所报案了。可这次事关重大,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走进警局大厅,邵敬之发觉里面竟然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警局的工作人员经过,也都是紧锁眉头匆匆而去。
“他们都在干什么呢?”
邵敬之不知道此时的临界市警局正在面临着比之前爆炸案时更大的麻烦,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要调查关于“圣意神罚”恐怖组织的案子,但却很少有像内部的人员一样亲身体会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该找谁报案,邵敬之来到了大厅内一个较偏僻的房间对着里面的一个老警员说道:“我要报警。”
这个老警员说来也已经和大家打过照面了,他就是克里斯之前一有东西损坏就跑来找他的那个老警察。
“哦,好的,你往左边的那个走廊里过去,转个弯就到了。”那老警员用手比划了一下。
“谢谢。对了,你们警局怎么没什么人啊?”邵敬之纳闷的问道。
“呵呵,人可是多了去了,只不过最近大事一件接一件,没什么过于重要的事情大家都不便于到处走动……”
邵敬之不是警员自然对那老警察的话不甚理解,他以微笑回应对方的答话。之后,便按照那个老警察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宽广的办公室内。
现在总算还像点样子了。虽然大厅里人的确少的可怜,可这里至少还保留着警局原有的特色。一排长凳上坐着几个不知道是证人还是罪人的家伙,时不时的就会有警员来到他们的身边查问些问题。
“有事吗?”一个离邵敬之较近的警员问道。
“我来报案。”邵敬之回答。
“嗯,来这里作下记录吧。”那个警员礼貌的说道。
邵敬之点了点头,找了张空凳子坐下。
“我要报案,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那个警员还没有开口,邵敬之就迫不及待的就将那个瓶子摆在了对方面前。
“这……”那个警察虽然说不上是资深干警,但干这一行好几年的经验积累让他一下子就发觉了邵敬之报案的重点。“哪儿来的?”
邵敬之立刻将自己所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等到他将自己所经历的情景叙述完毕后,却见坐在对面的警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邵敬之谨慎的问道,因为此时他已经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了。
“你这要我怎么记录?”警员把电脑往前一推不满的问道。之前当他看到邵敬之拿出来的瓶子上画有代表着“圣意神罚”的死灵骷髅圆形图时,整个人为之一振。要知道现在对于整个警局而言都苦于没有关于这个组织的讯息而焦头烂额,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莫不是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当他听完邵敬之所说的情况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药嗑多了?
其实邵敬之的话并没有什么失实的地方,只是那所谓的“会发光的瓶子”,“魔法阵”以及“被催眠召唤过去的同伴”等等实在领眼前的警员难以相信。
的确,对于临界市的大多数警员而言,这种情形仍然是属于不现实的童话世界中的产物,要他们把这种事情当做案件记录下来这是说什么也做不到的。
“你就照实记录啊。”邵敬之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得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这……”那警员的确不相信他,可趋于对报案人的尊重以及理性的分析,他也不觉得谁没事会在瓶子上印一个死灵骷髅图案再跑到警局来寻开心,是以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接受案件的警员支支吾吾,邵敬之瞬间火冒三丈:“我可是拼了命来到这里报案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想到如果这案件得不到解决自己恐怕就得无休无止的在黑夜中为陈总干活直到死去,邵敬之不愿这样,所以现在的他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恐惧。他大声的质问着眼前的警员,就差没有跪下来求他相信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个警员还想辩解,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肩头拍了拍。
“啊,探长。”那个警员回头喊道。
邵敬之顺势向前方看去,却见一个面容俊严的警员正站在离自己六步开外的地方。
“不要急,你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我来替你做主。”说着,那个所谓的探长亲自掇来一条凳子让邵敬之坐下,并好生安抚。
对于邵敬之而言,眼前的这个素未谋面,可冥冥之中他却觉得这个人一定会相信自己,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