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见冰远闻神情严肃,忙施礼答道:“阿弥陀佛,冰前辈,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你这便带我二人前去,若果真如此,怕是大难临头啊,你我二族皆须早做准备,以防不策。”冰远闻眉目中充满了担忧之情。
三人正欲离开,此时,自景轩阁外来了一名女童,约有七八岁大小,见冰远闻外出,连忙拉住他的右臂,娇声喊道:“祖爷爷,你可是要外出游玩啊?带我一个吧!带我一个吧!”
冰远闻见到小孩,仿佛早已将大事丢在脑后,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轻声说道:“菱儿,祖爷爷要去办些大事,你听话留在族内,待祖爷爷回来另行带你出去游玩。”
“我不干、我不干,祖爷爷骗我,肯定是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带上菱儿,祖爷爷不要菱儿了,呜······”说着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菱儿乖,不要哭,祖爷爷这就带你出去玩,可是你要记得在路上听话,不可搅了祖爷爷的公事,知道了吗?”任凭冰远闻实力涛天也奈何不了自己的从孙女,只得出言答道。
小女孩立即破涕为笑,脸上哪里还有丝毫的泪痕,嘴中说着:“祖爷爷最好了,肯定不会丢下菱儿不管!”边说边跳上了冰远闻的肩膀,最后骑在了冰远闻头上。
冰远闻不敢再耽搁行程,支会慧聪,能宽二人后腾身而起。就在这时,阁外又来了一名中年妇女,不断呼唤:“菱儿,你在哪儿,可是跑到了你祖爷爷这里?”话未喊完,就见冰远闻带着小女孩离开了景轩阁。
“菱儿,路上听话,不要任性胡闹,”中年妇女高声喊道。可是小女孩哪里还能听到,以老族长的速度早已离开了数十里远,中年妇女见状,只能摇头轻叹道:“这孩子,怎的这般顽皮,还好是随老祖出行,自身安全倒不是问题。”
冰远闻一行四人从西北最为寒冷的冰界山处赶往极西菩提寺,一路上来气温逐渐回升,直到菩提寺就好比走过半年一般。
一行四人在三个时辰后赶到菩提寺。
“慧聪,带我去见那名发现了异人踪迹的年轻弟子,我要看他身上是否残留着异族气息。”冰远闻叫过慧聪让他带路。
慧聪领命,将其余三人带到了琉璃阁,踏入阁内,望见普渡,慧聪向普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去,普渡见来了外人立刻心领神会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退了出去。
冰远闻来到陈昭和近前,仔细打量一番后,忽然开口说道:“能宽大师,我要探一下这位小友的记忆,稍后会有补偿,你不介意吧!
能宽闻言,微微一笑,也没拒绝。这可急坏了一旁的慧聪,慧聪急忙喊道:“师祖这······。”
能宽依旧不搭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慧聪安心,慧聪依旧满腹疑虑,被动的被他人探查记忆会有伤神情,对于初入修行之道的修士危害颇大,甚至有可能影响道悟性,故而慧聪有意阻拦。
冰远闻见能宽默许,一只手方要搭上陈昭和额头,身后的冰忆菱突然喊道:“祖爷爷,这样不好吧!看病榻上的哥哥也是初入佛门,貌然探查记忆会有损他的资质的,我们还是换个方法吧!”
冰远闻一笑,答道:“菱儿放心,我自然会注意,并且事后会对这名小友做出补偿,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如此做为。”
陈昭和卧在病榻上听闻冰远闻的话语也是一惊,心中担心化生寺神秘老僧授予的佛经会因此泄露。只是见到一旁的师祖也无法阻拦,心里便知眼前这老者修为必定高深,只能默默乞求记忆不被探个一干二净。
冰远闻一只手放在陈昭和额前,自身神识通过手臂缓慢会入陈昭和脑海。昭和浑身紧绷,不知所措,一时间额头上竟然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冰远闻的神识继续前探,俄而,汇入陈昭和脑海的神识凝成一名小人悬浮在空中,小人前探,就欲挖掘陈昭和的记忆,可能是感觉到了陈昭和的紧张,冰远闻开口说道:“小友,你莫要紧张,放松识海会减轻伤害。”陈昭和依旧紧张不已,无奈之下,神识所化的冰远闻继续向前,方才走出两步,就见陈昭和脑海中又出现一人,一身华贵僧衣,盘坐在空中,看样貌十分年轻就好似气血方刚,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可是一开口,语音语调中又仿佛充满了千年的沧桑。
“阿弥陀佛,施主你请回吧!不管你因何缘由进入此地,还请你退去,莫要逼老僧出手。”说完那僧人盘坐在空中一动不动,自内而外的散发着无边佛意。
见到年轻僧人,冰远闻心道不好,敏锐的神识察觉到了眼前这位僧人并非自己能够招惹,连忙说道:“对不起,晚辈不知这小友与大师的关系,无意冒犯,这就退去。”说罢冰远闻立即撤回神识,心中也是暗暗责怪能宽,既然有菩提寺前辈设下禁制直接告诉他便是,何必使他浪费口舌还落得个尴尬收场。
就在神识要完全撤离陈昭和的脑海时,冰远闻又隐约望见陈昭和的脑海深处出现了一双幽暗而又赋予毁灭力的眼睛,还没看清,就听见那里传来了“哼”的一声,紧接着,冰远闻的神识就被强行吸入黑暗处,连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吸引了进去,吓得冰远闻连忙斩断神识,弃下陈昭和脑海中的那段才保得性命。
做完这一切的冰远闻面色煞白,张口吐出了殷红的鲜血,吓得一旁的冰凌儿惊呼:“祖爷爷,你没事吧?怎么还受了伤。”显然,能宽也未料到冰远闻会口吐鲜血,他早知晓有师祖暗中照看却不想师祖会出手,只是他不知出手的究竟为何人,故此弄出了误会。
而当事人陈昭和对此却全然不知,早在神秘老僧出现前便选入了梦境,甜甜的睡去。
冰远闻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抬眼望向陈昭和,见陈昭和早已熟睡,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说道:“怎么今日惹上了这么个小怪物,竟然有这些老前辈守护。”
转而冰远闻看向能宽,没好气的说道:“能宽大师,咱两多年的朋友,你竟然在这里算计我!”
能宽大师正欲解释,冰远闻忙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跟你开个玩笑,你的师祖并没有出手,出手那人功法过于霸道绝非出自菩提,怎么又好像在哪里见过?”继而冰远闻将刚才所发生的事传音能宽详细赘述了一番,能宽闻言微微点头,两眼微眯,略有所思。
就在此时,远在中州城化生寺广胜址内一名老僧猛地睁开了双眼,皱眉深皱,良久之后,手捻佛珠,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好了,我也并无大碍,稍作调整便可恢复如初,只是丢失了些神识而已。菱儿,你便呆在这琉璃阁内不许远走,我同能宽大师去事发地点探查详情,你就不能跟我一同前去了。”冰远闻吩咐冰忆菱道。
冰忆菱见老祖面露严肃,乖巧的点头称是,不再为冰远闻增加负担。
冰远闻见状,又开口说道:“慧聪,你便带我和能宽大师两人去那寒潭一看,此事重大,虽是看不了究竟发生何事,却也不能落下事发地点。”
慧聪还在一旁暗喜,这时听见冰远闻言语,立即起身带两位前辈前往寒潭处寻找异族遗落的证据。
冰忆菱一人留在琉璃阁,左右无事,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一人经过。而她有所不知的是这琉璃阁是空闻大师行医之地,寺中若无重伤子弟便无人敢来此打搅,而如今寺泰僧安,偶尔有些摩擦带来的轻伤也无需空闻大师亲自处理,故而此处经年累月不见人影,若不是今日陈昭和遇险,便是空闻自己都不会常来此处。
四处打探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冰忆菱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陈昭和身上,望着身穿破衣酣睡在床的陈昭和,她苦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伤到了自己的祖爷爷,一来二去她索性坐在了陈昭和身边,看着陈昭和的睡相不禁咯咯的乐了起来。
陈昭和正在熟睡,听见阵阵笑声从梦中醒来,费力的睁开双眼,见到一名与自己年仿的女孩在冲着自己笑,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咯咯咯,看看你那傻样,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伤了我祖爷爷的?”冰忆菱见陈昭和醒来不禁调笑他说道。
陈昭和闻言露出尴尬之情,满面羞红,连忙用衣襟擦了擦嘴角可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不解的抬眼看向冰忆菱。
“咯咯咯,你这人真好笑,连自己流没流口水都不知道,我是骗你的。”一旁的冰忆菱见陈昭和的反应笑的前仰后合。
陈昭和闻言脸上又红了一分,冰忆菱瞧见他那通红的脸蛋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这次陈昭和眼神慌乱无主,不知向哪里看才好。
过了几息时间,冰忆菱终于松开了陈昭和的小脸蛋,陈昭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就听冰忆菱说道:“诶,不跟你闹了,我叫冰忆菱,今年刚好八岁,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见冰忆菱问话,陈昭和答道:“我叫陈昭和,今年也刚好八岁。”
“哈哈,那一看你就比我小喽,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冰忆菱借机占便宜说道。
“为什么我比你小啊?”陈昭和满是不解的问道
“要叫姐姐,不要这么没大没小,你的父母没有教导过你见到长辈要加称呼么?”冰忆菱也不承认,胡搅蛮缠教训陈昭和说道。
“哦,姐姐,可是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提到父母,陈昭和的目光中充满了暗淡与忧伤,与以往灵动的眼神大相径庭。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的。”冰忆菱见提及到陈昭和痛处,连忙道歉。看见陈昭和满面忧伤,她又觉得对不起陈昭和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没事,没关系的。”见冰忆菱眼角闪出泪光,陈昭和急忙劝道:“我一直这样的,这不生活的也很好,再说我还有师傅、师祖、和一群师兄呢!”
“你是菩提寺中最小的吧,哈哈,我在我家里就不是,前些天族里来了个新弟子被父亲看中收为徒弟,只是那人说话文绉绉的,一板一眼就跟我母亲一样唠里唠叨的好不烦人,而且还不上我的当,好没意思。”冰忆菱捂嘴笑道,最后又补了一句:“不像你这么笨!”说完就看见陈昭和的脸又红了起来。
陈昭和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冰忆菱的话。
“不过你好厉害啊,我的祖爷爷法力通天,他要探你的记忆都被你伤到了,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冰忆菱好奇的问道。
“这个不能告诉你的,我答应了我的师傅了,永远都不能说出这个秘密。”陈昭和自然是认为化生寺中的老僧阻挡了冰远闻,自然不能讲出实情。
“哼,我还不稀罕听呢。”冰忆菱撇了撇嘴,其实心里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只是见到陈昭和严肃的表情也不便于开口再问。
就这样,两人在琉璃阁中一聊就是数个时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