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勇奇的解释基本说得通,但是顾顺章的脸色还是那么地难堪:“我想想、我想想……我觉得这个情况并不简单,有许多人也没有歇着……”路勇奇仔细回味着领导的话,同意地点点头。顾顺章坐下。
“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他们好像另有计划?”路勇奇似答似问。
“另有计划?”顾顺章侧着头。
路勇奇这次没有说话。也许他的确是没有自己认为的准确判断,也许他不想去无端猜测这件恼人的事情。
顾顺章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思考,又像似在揣摩路勇奇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坐着,只是动作有点相同,都是一手托腮作思考状……
过了一会儿,顾顺章自言自语地说:“明显的,材料已经在他们那儿了,而出乎意外地没有动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顾顺章对着正在沉思的路勇奇说:“你与吴天昊他们联系一下,让他们密切注意点华鸣在医院里的情况……”
路勇奇没有抬头:“路边锋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秘密监视着病房……”
“为什么要秘密监视?”顾顺章不明白地问。
路勇奇说:“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反对这样做,我觉得只要是‘秘密地’还是可行的。”
“是不是想看看与有什么人接触?”
“对,就是这个目的。”路勇奇说。
顾顺章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做吧,但是不要让人看出。这是关键的。”
“是的,我也是这样嘱咐的。”
“很好。”看来顾顺章是满意的。
这时,路勇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顾顺章,顾顺章示意他可以接。
“哎……是我……什么,哦,能不能让他把拍的照片传递到我的手机上?哦,已经有了,那传过来。”
接完电话,路勇奇对顾顺章说:“是路边锋的电话,说一个女人在护士的陪同下,去了他的病房。我让他把照片传过来。”说着,想起了短信的信号声。路勇奇急忙打开,拿给顾顺章看:“我想,就是那个林娜!”他很有把握地说。
顾顺章接过来一看,脸上露出笑容:“是她、就是她!哎……这个女人有意思……”
路勇奇问:“那该怎么办?”
顾顺章的眼睛后没有离开手机“嗯,你说什么?什么怎么办?没有办法,我想他们应该是一对相好,探视探视很正常。”
路勇奇似乎是听明白了点点头。
顾顺章自言自语地:“如今像这样的情义已经很可贵了,我真的不知道林娜到底知道不知道华鸣的风流韵事?”
路勇奇也笑了笑。
顾顺章望着天花板:“这个女人真的有意思!”
路勇奇想告别,他不想打扰领导的“美好的想象”……葛地,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省长,安美马上就会来报到了。”
“安美?”顾顺章看着他问。
“哦,就是吴天昊的秘书。”
“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到?”
“就这几天吧。”
“是通过组织手续?”
“当然,领导是有指示的吗。”他存心将“吗”子拖长了些。对于“领导指示这一点,路勇奇是毫不含糊的。
顾顺章说“那好,来了,就在二处安排个位置。”
路勇奇问了一声:“不是说直接就进您这里吗?”
顾顺章笑笑:“小何调走,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鸠占鹊巢,啊?”
路勇奇心有灵犀地一笑。就起身告别了。
路勇奇一走,正在“摁”手指关节的顾顺章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了这么一番话:不要去惊动了他人的幸福!这是几乎被人忽略了的非常重要的品质!一份你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晚餐,很可能正让食用它的人感觉幸福满满,不要用我们自以为是的感觉破坏了人家正在体验的幸福!
想着想着,他停止了他的关节的玩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不容易发觉的坏笑,
是啊,没有人知道,在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所谓“情”,所谓“爱”,属于浅相遇、深相知?更没有人知道,在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默然相伴,寂静地欢喜……在万千的人群中,于无际涯的时光里,一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奔赴到你的人生中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爱!
顾顺章就这样苦思着,在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波对华鸣的嫉妒心……这让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了……
路勇奇在电梯里,想到顾顺章一说到林娜,那无法形容的表情,他禁不住摇了摇头。有顾顺章想到了华鸣,再有华鸣的丑闻想到了顾顺章,路勇奇突然想到。如今的世道到底怎么了?如果一个人的信念是为自己想要的结果负责,那么,他的各方面无论是想法或者是行为就会有所反应;如果一个人的信念是别人应该为他自己想的的结果负责,那么,他以后的仕途必定会被限制住,所以,必须要为自己想要的结果负责!
回到办公室,路勇奇就叫来了外号“老古董”的秘书司徒,将那叠“天书”交予他。路勇奇为什么交给他,是有道理的,当顾顺章将这份“遗嘱”交给他的时候,冥冥之中有个信号告诉他,这张纸“非同一般”,需要慎重。所以他选择了司徒,一般来说,路勇奇在处理有关牵涉与领导的事情,他是会特别地谨慎的。之所以选择司徒,一来这个人是个“闷罐子”,不用担心他会泄露秘密,二来是他觉得如此的“天书”也只有司徒他能够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