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发酵了好两天之后,凡是知晓事情重要性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大汉和大秦这两个自然是讨论的最凶的那两个。
尤其是大秦,甚至有种群起激愤的感觉。
整个王朝都在声讨凶手,都在替胡勇报仇,这个声势当真是无比强大。
至于大汉则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同时也是在用极其不确定的状态在审视着这次的事情。
坐镇在前军的弓良一脸无奈的盯着面前的棋局,表情格外的忧愁,“什么烂局!帅都死了还能不输吗?”
这话明显带着一丝浓郁的调侃,但是调侃过后便是极其无奈的长叹,一脸无语的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上。
坐在其对面的楚一明显看出弓良的状态有点奇怪,就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一样。
不用多想,肯定是因为胡勇的事情。
这个事情让他们很难受。
本来胡勇死了,他们开心还来不及,毕竟这是对方的主将,群龙无首之后,这场战胜算直接多了五成。
但是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异常的烦躁!
因为胡勇的是有心人直接将这个事情摁到了他们身上,而且还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联系,甚至可以说一种主谋!
弓良再厉害,再聪明,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么狠辣的手段。
杀主将来嫁祸给他们!
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让人感觉恶心到家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弓良便是坐直了身体,望着远处开始发呆。
楚一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反正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来龙去脉,他擅长的可不是脑子,当然这是和弓良相比之下。
许久之后,弓良才收回了目光,此刻天色已暗,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渡过了,让人有点唏嘘。
“先生?该吃饭了?”楚一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弓良默默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叹了一口气,“这种吃屎了一样的感觉还真是难受!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走到哪脸上都布满了笑容,就好像胡勇的死能让他们开心很多一样,对于他们而言,谁做主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不都是拿刀冲锋的吗?搞的是他们赢了一样!”
这话一下子把楚一给吓了一跳,连忙干咳了一声,“先生,还是先吃饭吧,我知道你看不惯他们,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弓良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是站了起来,随即便开始吃东西!
只不过这一边吃,一边还在思索这个事情,他这一次算是碰到狠角色了,不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韩子实什么到?”弓良犹豫了许久之后开口问道。
楚一看了看时间,“应该是明日吧,韩大人的速度很快,在知道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他便是过来了。”
听到这话,弓良稍微欣慰了一下,很是冷漠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倒还好,我还以为他拖拖拉拉又不来了!现在对面的人在干些什么?不会还在敲锣打鼓准备报仇吧?”
楚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据说那些人还在争权吧,貌似宁起一个人撑不起来,很多人对他都有意见。”
“有意见,那就对了,这个人和胡勇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当然这个人打仗还是挺猛的,但是为将为帅是不一样的,他这种人顶多就是一个不错的将而已,想要替代胡勇,还差了点年纪!”弓良一脸不屑的嘲讽道。
楚一也是配合的点了点头,“现在大秦真的很乱!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听说这个事情还和我们有关系。”“和我们有关系才是对的,如果没关系,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话说胡勇的死本来就和我们有点关系,只是关系大不大现在有点难讲,拖了几天,也是没有消息传出来,他们把消息捂得真是有点紧,搞的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弓良嘿嘿一笑,对于此事他还是比较开心的。
上次接手的时候,他被人当成棋子什么都没有做出来,纯粹被人利用了一番。
他对那个事情耿耿于怀,从未自己输了,单纯只是被人利用了。
而这一次,他已经搭上自己的名声和性命,不赢不退!
当刘修明在匠城被吕安斩杀的时候,弓良便是知道他的机会来了,纵横阁的机会来了。
成则纵横崛起,败者没有未来,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同样的也是最危险的时机。
即便所有人都不认可这个事情,都觉得大汉已经不行了,但是他不屑回应此事,他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放弃。
对方是逍遥阁又怎么样?
还不是在他的设计下,连主将都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这就是连老天都在帮他,这一次大汉必胜!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等着韩子实的到来,之后便是举全军之力,向大秦发起第一波冲击。
他要将之前失去的脸面全部找回来!
论行军谋略,世上有谁能及他?
论精兵强将,世上有谁能及大汉?
这就是弓良现在的底气,他丝毫不惧怕任何人,甚至还有种欲欲跃试的冲动,巴不得现在出兵,将大秦的兵马赶出大周境。
将大周的国土完全都收拢在自己的手中。
弓良放下碗筷的时候,便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很是坦然的看着楚一,“有事叫我,没事就别喊我了,这两天有点累。”
说着便是回房休息了。
楚一点了点头,心中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是充满了信心,很是坦然的让弓良去休息了。
然而在一个时辰之后,楚一便是迫不得已的将弓良给喊了起来。
“什么情况?”弓良极其不解的看着楚一。
“覃啬大人来了。”楚一极其凝重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弓良便是露出颇为不满的笑容,“他来干嘛?老东西不好好跟着我师傅,又跑来做什么?还要来劝我吗?”
楚一不敢接话。
弓良气势汹汹的便是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之后便是看到覃啬在那里安静的喝茶,看起来有种风尘仆仆的模样,但是这个茶喝的很是悠哉悠哉。
看到弓良进门,覃啬便是放下了茶盏,微微一笑,“少阁主!”
“你来干嘛?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过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个事情!”弓良上下审视了一番。
覃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掸了掸身上的风尘,苦笑道:“少阁主,我也没办法,这是阁主吩咐的,那我就只能听他的,只能来这里跑一趟了,让少阁主见外了。”
“行了,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胡勇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想让停手不太可能,这次我必然不会收手!现在我都已经要胜了,你想再来劝我委实有点不太可能!”弓良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大有一副直接闹掰的语气。
覃啬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少阁主当真这么自信?就没有一点紧迫的想法?你难道就不想一下这个事情会不会牵扯到你?”
“牵扯到我又如何?你是在说吕安会来找我报仇吗?”
弓良极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哦?”覃啬很是意外的看着弓良,他没想到弓良竟然已经想过这个事情了。
“如果弓良真的是被我设计而死的,那么我自然将这个事情负责下来,两军交战,怎么?他吕安的人就杀不得了?就只准他来杀我们?笑话!他以为他是谁?北境之主吗?笑话!”弓良极其鄙夷的说道。
覃啬一下子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弓良说的到还真是没问题。
两军交战的时候死伤的确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如果畏惧对方的背景,的确不用打了。
但这是正常情况的手段,如此胡勇是因为战事而死,那吕安肯定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胡勇是的不明不白,绝对不是因为这个而死。
那么吕安会如何?谁能知道呢?
“刚刚得到的消息,吕安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是已经离开匠城了,多半是去塞北城了,要么便是来这里了。”覃啬小心翼翼的说道。
“所以你是过来提醒我的?想告诉我现在的吕安很危险,只不过他会出手杀了我?”弓良极其不屑的贬低了一句。
“如果吕安真是这样的人,那么不需要我动手,未来匠城必定会亡在他手中,也算是替我报仇了!”弓良微微一笑,极其自信的说道。
覃啬又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这么看着弓良不说话,整个表情看着都是有点茫然。
楚一也是不合时宜的加了一句,“即便吕安真的来了,那又能如何?这是大汉中军!他吕安难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们都给杀了?笑话!如果真是如此,我觉得大汉必然会让吕安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
“所以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放弃了?”覃啬再次追问了一句。
弓良点头,“回去告诉老头子,你就直接和他说,纵横阁曾经失去的事情,这一次我会找回来的,而且还会将整个北境送给他,他不是觉得我看错了吗?我就要让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体现我们纵横阁的本事!这才是我们纵横的目地!”
覃啬笑了笑,默默的将这番孩子气的话语记了下来。
“少阁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我想说的你都已经想到了,想提醒你的,你也已经反驳我了,那我这一趟的目地也算是达成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就管不了了。”
覃啬说着便是微微躬身。
弓良一脸不耐烦的直接甩了甩手,示意覃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覃啬点了点头,“少阁主,那我就走了,对了阁主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让我说给你听。”
“哦?现在你都学会藏话了,老头子交代的话你都学会藏着不说了?”弓良顿时就是笑了笑。
覃啬也是微微一笑,“其实阁主给我说了两个假设,如果少阁主接受了我之前的建议,那我这番话就不用说了,如果没有接受,那么我就要说给少阁主听。”
“哦?还有这种事情?看来老头子也变了,变得开始油枪滑舌了!他想和我说什么?”弓良一脸好奇的问道。
覃啬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便是笑眯眯的开口说道:“阁主说了,少阁主能有如此决心,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纵横阁来说都是一个好事情,只不过有决心是好事,但是在有决心之前,需要做一个事情,那就是先把自己的墓找好!”
“因为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么一切都是空谈,不知道少阁主是否已经想好自己葬在哪里了呢?”
此话一出,弓良和楚一同时眉头紧皱,气氛逐渐冷了下来。
覃啬看着两人的表情,依然是那副笑容,“少阁主,话已带到,我走了,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