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人举筷吃饭了,酒肆里的食客们才渐渐放松精神,开始聊天打诨。【高品质更新】
秦落文质彬彬的拿筷子在盆里鼓捣了半晌,然后柔情似水的勾引着筷子上扎成一连串的牛肉丸子,叹道,“这几年的皮子生意真难做,月牙山上的皮子倒是好,可惜没人敢上,空有银两却收不来货。”
皮子?哪冒出的皮子?谁的皮子?难道是秦落的皮子紧了所以想找揍?隋风笑刚要表示自己可以满足他的欲.望,嘴就被几个热气腾腾的牛肉丸子给堵上了。
酒肆里的人一听这话,立马有人对同桌的朋友窃窃私语道,“想猎皮子趁早去,听说月牙山上的老大已经从山后偷偷溜走了。”
同伴略有疑虑,“不会吧?那龙老大是什么人,从山顶抢到山脚的土匪,哪家有钱有美人的,就算再能藏,他也是闻着味就去了!还有一次差点摸进了县丞的院落,怎么可能夹着尾巴逃跑?”
那人嗤他一声,自豪道,“我二大爷可是县衙里的掌棍,听县丞说,朝廷上派了太尉大人来剿匪。太尉是什么人,专管兵将的,他龙老大再横也害怕军队啊!”
隋风笑好不容易含下那一串儿的牛肉丸子,烫的呲牙咧嘴还不忘了听墙根儿,完了偷偷的问秦落,“大人,掌棍是什么?官大吗?”
秦落悠闲的剔着鱼刺,“县衙里负责拍屁股的。”
“拍屁股?不就是给犯人上杖刑的狱卒吗?!”
秦落点头,把剔好的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隋风笑立马十分自觉的夹起来吃了,不屑道,“不过就是个拍屁股的嘛,我以前的官都比他二大爷大!大人。你说我要不要报上自己的名号吓死他们?”
秦落抬眼看她,把卷好的鸭肉递给她,“你要报哪个?”
隋风笑张嘴接过,嚼的惊天动地,“黄金神丐?御赐坐台?皇家暗卫?玉清堂白使?嘿!大人!您是不是忽然觉得我是世间难寻人才?简直就是条百变小白龙啊!属下跟了您那真是让您捡着大便宜了!”
“需要我谢主隆恩吗?”
“那倒不用,我这人有个美德,那就是低调。”
“……”
“大人,你说我到底该用哪个威震八方的名号?”
“你不是要建个金玉满堂吗?自然是堂主大过白使。”
隋大姑娘戳着下巴开始苦思冥想,“名字要霸气,要一听就与众不同。还能体现我自身卓尔不凡的气质。风堂主,笑堂主……是不是都太怂了?”
秦落毫不迟疑的表示赞同。
未来的隋堂主含着鸭肉吃的满嘴流油。想的脑仁儿都疼了,直到她差点把那一只三斤沉的鸭子彻底吃完的时候,才喜道,“我知道了!这名字绝对霸道!保管敌人一听就闻风丧胆大小便失禁!叫加勒比堂主怎么样?大人您觉得如何?”
秦落眼见她那双油乎乎的爪子要伸过来拍自己的肩膀,连忙拿摺扇挡住。顺势将她的眼神引到了甲鱼汤跟前。
隋风笑望着那个死不瞑目的王八脸,搓着手嘿嘿两声。“属下不敢,这要是补大发了,晚上就不好收拾了……”
一刻钟后,秦大人只吃了几口饭菜就恹恹的推开了碗,完全是一副平时吃的太好太饱,现在晃荡晃荡脑袋都能从耳朵里流出油水的富家公子模样。然后他斜靠在椅子里似有似无的瞟了两眼捧着甲鱼汤喝的‘呼噜呼噜’响的隋风笑,忽然道。“那山匪老大跟你真像。”
隋风笑略顿,忙里偷闲的从汤盆后露出半只眼看他,“我也觉得自己跟他一样的霸道!”
秦落‘唰’的一声合上扇子,撑着头看向窗外。真像,还好他们都是闻见钱味儿就变禽.兽的高级物种。
为了替陛下体恤百姓广播恩惠。秦落特意叫了桶上好的药浴,还很暴发让小二给自己的骏马打了四只金蹄子。最后又怕打铁的坑他,愣是让隋风笑趴在马屁股底下咬了好几口才算作罢。
隋风笑觉得,当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当一个酸唧唧又抠门儿的贪官更是不容易,除了时时刻刻不忘拍马屁偶尔还得亲自啃马蹄子。
但是在住房的问题上,秦落就不那么大方了,酒肆里明明有空房,他却偏要跟她挤一间。理由是她喝了太多甲鱼汤,如果没有人好生看着,许昌县的处男肯定会陷入到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进房后,秦落泡完药浴就把浴桶让给了隋风笑,虽然两个人之间有扇纸门隔着,但毕竟是隋大姑娘第一次在夜里跟秦落独处,扭捏了好一阵才解开衣裳跳进浴桶。
洗了一会后,隋风笑有些困,趴在桶沿儿上开始没话找话,“大人,你今天说什么皮子?你是要揭了谁的皮吗?”
秦落贤妻良母般的铺好床,然后忙着翻蹬隋风笑刚置办好的包袱,“贩皮子的大多是有钱人。”
隋风笑顿时了悟,猛的拍起一阵水花,“原来您点一桌子吃不了的好菜,又摆出那副半死不活的腻歪样子,就是要让山匪注意到我们!如此奸诈,属下佩服!”
秦落叹了口气,“谁说吃不上……”
“明明剩了那么多,您没看见老板把剩菜倒进泔水桶的时候,给后院的那几头猪乐的呀!就差给您磕头谢恩了!”说话的功夫隋风笑已经沐浴完,系好衣带推门走了出来,刚一抬头就黑了脸,满脸抽筋的指着秦落,“大人您在干什么……”
秦落‘嗯’了一声,抬头看她,腮帮子有条不紊的蠕动着,“这饼太素,有肉吗?”
孤男寡女的密室里,烛火刚燃了一半,正是隐隐跃着暧昧的时候,男子微湿的长发披在肩头,衣衫松散的款摆在床上,脸上还带着刚刚出浴的淡粉,一双桃花眸摄人心魄,颊边两朵浅浅的梨花酒窝。烛光下他身形昕长姿容妖异,仿若从美梦中走出的幻觉。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如此一个赏心悦目的美男子两手抄着葱油饼,嘴里还叼着几片,见她来了,继续面不改色的翻着她的包袱,要完喝的又要肉吃。
隋风笑张牙舞爪的咆哮了,“那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零嘴!要吃好几天的!”
秦落咽下嘴里的饼,又伸舌舔了舔手上的残渣,姿态艳媚的令人忍不住狂吞几口唾沫,“嗯?我以为你看出来我没吃饱,特意买来给我当夜宵的。”
“你家拿五斤葱油饼当夜宵!”
“那倒没有。府里的夜宵再不济起码能管饱,五斤,略少。”
“……”隋风笑想说的是:我抽你丫的略少!
秦落翻箱倒柜的找完吃的,又捧着桌上的糙茶一通猛灌。
隋风笑坐在桌前灵魂出窍的捧着脸看他,“大人,您身上的这几两肉对得起人家猪那命剐下来的油水吗?”
秦落抄着茶壶微微皱眉,“说的好像我欠了猪不少的人情。”
隋风笑换了个姿势,两条胳膊交叠着搁在桌子上,探着脑袋挤眉弄眼的问他,“大人大人,您这么能吃又不长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病啊?吃什么漏什么,还有某些地方根本就漏不出来。”
秦落闻言怔了下,拿眼角斜着她,唇角微勾,笑的不怀好意,“哦?哪些地方?”
隋大姑娘立马面露正色,一丝不苟的打眼瞧他,“大人,您连瞳仁儿都那么好看,是橘黄色的!”
“隋风笑。”
“有!”
“那是烛火。”
“……”
接着,秦落仰头靠到床边,委屈道,“全部拜韩朗所赐。”
“难道是韩朗让你漏不出来的?!”隋风笑的眼珠子瞪的血红,激动的浑身发抖,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秦落听到后,面不改色的捞起个瓷枕砸了过去,‘嗷’的一声惨叫,隋风笑突然消失在画面中。
可是,不大一会的功夫,隋大姑娘揉着脑袋上的包再次坚强的出现在桌子旁,沉痛道,“好吧,韩朗那个禽.兽到底对您做了什么?”
秦落微微挑眉,“倒也没什么,就是灌了我十多年的稀粥。”
“这事我听说过,他是嫉妒您的美貌哪!那几年他可是天天拿珍珠敷脸,拿人参炖粉丝汤。”
秦落半合眼帘,就势一躺,“所以现在每每见到他我还会有把他拆了入腹的饥饿感。”
隋风笑善解人意的叹了口气,捧着大脸望着跳跃的烛火,幽幽道,“这就是爱情呀……”
话刚说完,她又猛的拍着桌子窜了起来,“秋豆麻袋!你睡床上了我睡哪?!”
烛火吹熄后,屋里安静了许久,窗外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到床上,树影微动,搅乱室内一片银华。
屏风上搭着两件男子外衫,床下搁着一大一小两双长靴,床上挺着一具瞪大了眼全身僵硬的姑娘。
男子侧躺在外侧,脸朝向床外,给她留下了足够伸胳膊撩腿的宽敞地方,就连唯一的一条衾被也大多是搭在她身上。
片刻后,隋风笑瞪着大眼讷讷开口,“大人,您醒着吧?”
秦落眼也未睁,轻声道,“有事?”
“嗯。”
“要紧么?不要紧的话明天再说。”
“要紧的。”
“那快讲。”
隋大姑娘直勾勾的盯着屋顶,哑着嗓子沉重道,“大人,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通.奸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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