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任凭天下佳丽之多,我也只要你董婉一人,而且非得到不可!"刘骥低头看着她,神色决然道:"我说过,为了你,我宁可负了天下,所以,不许你负了我!"
语罢,却突然"驾"了一声,拉起马缰。歆
董卿见状,忙不迭扬声道:"你回来!别让我恨你入骨。"
刘骥怒道:"刘陵冒充我皇族,登上皇位,一名农家子却受我等皇族之大礼朝拜,众王们,怎能忍受此羞辱,诸王们是无法再容刘陵了。"
话才刚落,便越过了她,率领随从,往前疾行。
事态紧急,董卿拔腿便往皇上的大营方向狂奔,一边高喊着:"韩将军!韩将军!"
刘陵往太伯庙的方向,徐步而行。
刘歆心里着急,急忙劝道:"皇兄,你不能回去啊,你回去等于是在送死了啊!"
树林里,满地枯黄落叶,弥漫着一片萧瑟的气息,几只苍鹰展翅低空掠过晴朗的长空,发出了悠长的鹰鸣声。
"是鹰击长空啊!"刘陵抬眸,看着天空里的飞鹰,展翅高飞,一掠而破长空,那昂然神气的雄姿,眼底迅速的闪过了一丝落寞。
小安子见了,黯然神伤不已,悄悄地垂泪。
皇上,受到先帝所教化,日夜熏陶的影响,从小便想当个明君,他想开创盛世,想建立伟大的功业,想名垂千史
正神伤当中,这时却见英王刘歆神色慌张的转头,对着刘陵急忙道:"不好了。宁王来了!"
"皇兄,你还是快去大树后面躲起来吧,宁王就交由我来应付!"
刘歆着急的将他往大树后面推。刘陵却是挥手挡开了他,沉声道:"让开!"
"皇兄!"
刘陵俊美的脸庞无任何一丝的惧色,仍徐步往前行,步伐仍然维持着稳健,抬着头,态度昂然的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天下王者全文。
片刻,刘骥已率着随从来到。
他拉紧缰绳,将身下的座骑给停了下来。
刘陵停下步伐。抬眸看着他,眼神里不惊不惧,缓缓地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来意是什么。我这条命交给你便是,我是不会抵抗的,不过,你得让我见太后最后一面,我想跟她磕三个响头。报答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这是我刘陵此生,唯一的心愿了。"
闻言,刘骥颇为欣赏的看着他,朗朗笑道:"万没料到,你竟会如此的重情义,养在帝王之家。以尊贵的太子身份被教养长大,居然没染上帝王之家的无情气息,你真是令我刘长风刮目相看啊!"
"既然你肯束手就擒。我倒是省事了不少。"语罢,他跳下马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你冒充我皇族,登上皇位,诸王们备感受辱。我必需将你押至皇祠,在我刘氏祖宗之牌位前。磕头谢罪。"
"然后,再杀掉吗?"小安子听了,噙着泪道:"那还不如现在就杀了干脆,让皇上去皇祠,跟刘氏皇族们磕头认罪,不是在给他伤心难过的吗?你们皇族有尊严,难道他就没有尊严了吗?失去了皇权,落难了,难道连尊严也跟着没有了吗?这种事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都由他来承受啊?"
"小安子,别再说了!"刘陵抬抬手道:"所有的罪责,就由我刘陵一人来概括承受吧,我愿意去皇祠,愿意当着刘氏先祖的牌位,朝着尔等皇族磕头谢罪,可,我也有一个条件,所有的事情,全都不能怪罪于我的母后,请你们让她仍然以皇太后的身份,仍然享有所有的尊荣,安然的待在皇宫里颐养天年吧!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我刘陵而言,却是心里头,一直放不下的重要牵挂啊。"
闻言,刘骥慨然道:"看来,太后并没有白了养你。我也有个母亲,抱着来不及见到父亲一眼的襁褓中的儿子,在葬着丈夫的皇陵中哭了七天七夜,然后被赶出皇宫的可怜母亲,同样的,为了她,我也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只求让她无忧无虑的颐养天年。"
"没想到你我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倒是想法一致了。"刘陵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他的母后能够安然的颐养天年,他便放心了,至于心里头另一个重要的牵挂
婉儿,她聪明有才干,就算改朝换代了,江山易主,换了帝王,她也能过得很好的。
"你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我定会好好的对待皇太后。"刘骥承诺道。
刘骥见刘陵并未露出恐惧之色,也无逃走之企图,唯一的心愿,便是托付皇太后之终年。刘骥生性豪爽重情,刘陵如此之作为,倒是令他大为叹赏,于是他便以礼相侍,并不捆绑他,反而与他并肩而行。
刘歆跟在他们后方,亦步亦驱,却是一脸的阴沉。
心里暗声骂道,真该死,这两个男人不是情敌吗?情敌相见,分外眼红,那个夹在他们中间的女人,居然连提也没人提起,反倒是各自提起各自的娘来了。
孺慕之情,舐犊情深,真他马的令人感动啊。
如今刘陵意志消沉,似乎已了无生趣了,至于女人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而刘骥意气风发,天下即将落入他手,天下的佳丽尽揽之,董婉那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两人相处平和,他已无机可趁,刘歆懊恼之余,心里不禁由然生起了一股恼恨之意。
董卿多次破坏了他的大计,他早就想杀掉她泄恨了荷香田园。天下即将易主,朝廷很快便会有一段混乱期,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她给杀了吧!
下定了主意,刘歆转身对着众人刻意扬起笑容道:"既然皇兄已经决定跟着宁王堂兄前去皇祠,我留下来也没事干了,不如刘歆就此告辞了吧!"
刘骥看着他,沉声问道:"英王欲意何往?"
"还能去那里呢?不就是先去跟母亲告别,然后回到封地去吗?至于皇祠,刘歆毕竟跟陵皇兄兄弟一场,我去了皇祠,只是凭添了伤感,再三的思虑之下,还是决定直接返回封地吧。"说到这里,刘歆便抬手作揖道:"那么,刘歆告辞了!"
语罢,便大步的往外走。
走了一段路,出了林子,刘歆伸手一招,片刻,他所埋伏的人马立刻集结了过来。
"殿下,请吩咐!"带头的侍卫领着众人在英王跟前,采取高跪姿态。
"董司马呢,她往那个方向走了?"刘歆忙不迭问道。
侍卫立刻回道:"她急急忙忙的往韩将军的驻营去了!"
闻言,刘歆迅速的跃上了马匹,冷声道:"走吧!去把董卿给杀了!"
听了此命令,侍卫的领头却是迟疑道:"可如果董司马已经到达了韩将军的驻营地,论人数,我们是打不过韩将军的啊?擅自攻击皇军,他们一定会反击的,届时,对我们反而不利啊?"
刘歆转头遥望着皇上驻军的方向,徐徐说道:"韩将军稍早就已经被皇太叔给召进太伯庙了,她是遇不到韩将军的,董卿一定会转而去太伯庙,这个时候正好落单,目前局势正混乱,不趁着这个机会杀掉她,怎能一解本王心里多时的仇恨哪?"
话犹刚落,便"驾"的一声,拉起马缰,策马急奔。
"太伯庙便在眼前了!"刘骥凝视着前方黑瓦黄墙的小庙,对着刘陵徐徐开口道:"皇太叔跟太后都还在里头呢。"
太伯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庙,黄色的外墙,黑色的砖瓦及红色的柱子,与一般的庙宇无异,庙门的正前方却立着一道高大的牌坊,上头所镌刻的字迹,因年代久远,早已模糊不可办认了。
刘陵抬眸看着前方这个巅覆他一生的地方,心里无比的复杂。
"进去吧!"刘骥道。
刘陵点点头,便随着他,迈起脚步,穿过牌坊,这时,身后却传来了李副将急促的声音。
"皇上?前方可是皇上吗?未将大担,惊扰了皇上!"
听闻叫唤声,刘陵倏地停下了脚步,回头却见到李副将竟然一身的狼狈,身上的戎装尚沾了几洒污血。
见状,刘陵的脸色徒变,忙不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此?韩将军呢?"
李副将道:"韩将军被皇太叔召见,人一直待在太伯庙内,刚刚董司马来营区找韩将军,开口便想调兵,她手上无圣旨,又无兵符,韩将军又不在,调兵遣将这等事,未将实在是不敢作主,于是便带着几个人,随着她前来太伯庙,在半路上却遇到了英王,那英王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说是回复王爵了,我正想上前参拜,可他见了我等,居然二话不说,拔刀就砍……"
话还没说完,便被刘陵给打断了,他的脸色此刻已惨白无比,急忙问道:"那么董卿呢?她现在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