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气极,气他的不分青红皂白,但想着他现在有多可恨,自称是元阳真君座下小仙的沧海神君对我毕恭毕敬地道:“家主有令,请公主务必赏脸。”
我笑着说:“承蒙翊圣元帅看得起本公主,请神君放心,到时候本公主一定前往。”
偶然想到,在凡界时,元阳真君与凌峰也是交好的,等成了神仙后,交情一直都是不错的。想来元阳真君还会请白契的吧。
我问沧海神君,是否请了白契。
沦海神君回答:“蛇君与家主相交多年,肯定要邀请蛇君的。”
我顿时无言,既想立即见到白契,又不想见到他,但又还抱着一丝佼幸。
元阳真君是唯一知道我们在下界身份的人,如果由元阳真君透露出来,相信白契不会再认为我是欺骗他吧?
或许,元阳真君应该是听说了我与白契交恶,这才主动站出来替我澄清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元阳真君邀请我们,就是为了给我正名。
这么一想,我又期待起白契被打脸后对我的低声下气,低眉顺目,越想越觉得有趣。一整天我都在臆淫待白契知道我才是他要找的人后会是怎生表情,又暗自发誓,不管他如何的低声下气,我也要把架子端起来,好生收拾下他才肯罢休。
明明只有三天的时间,我却是渡日如年,恨不得立即前往灵眺岛,好生欣赏白契那副嘴脸。带着这个美好期盼,我做什么事都无法专心。偶尔臆淫着白契的前倨后恭,以及到时候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的种种讨好嘴脸,就忍不住大笑。
燕灵不止一次问我:“公主想到什么开心事了?吃个饭也要笑。”
有那么明显吗?
我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没什么。”
……
在我千盼万盼中,总算到了与元阳真君相约的日子,我起了个大早,特地打扮得美美的,冲着镜子里那张绝美的面孔笑了笑,斗志昂扬地出发。
元阳真君的灵眺岛占地面积并不大,但岛上浓烈的紫氲仙气让我明白,此处绝对是修炼的洞天福地。因为这些仙气乃极其纯净的仙灵之气,仙人能在这样的仙气下修炼,好处多多。普通天地灵气终究不纯,总会带些杂质入体,仙人修炼的重要途径就是采纳天地灵气,低级神仙吸收这等仙气倒无所谓,可修为越到最后,仙人体内后天杂质已被进一步清洗淬炼,变得纯净无比。普通的仙灵之气,入体却反倒破坏了仙人的纯净之体,这也是金仙以上的仙人修炼速度缓慢的原因。
这灵眺岛虽然不大,也就方圆数百公里,但升腾出如此之多的紫氲仙气的仙岛在九重天绝对是凤毛麟角。紫薇大帝肯将这样一个洞天福地送给元阳真君,确实让人羡慕。
我去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金色光茫照射在岛上,浓浓的紫氲仙气在阳光映射下,煞是好看,如万千瑞光,升腾着祥和神洁之感。
我深深吸了口气,运转紫阳真袂,早上初升的东来紫气配合岛上浓郁的紫氲仙气,相形益彰。也不过运行了一会儿,就感觉元神变得充实不少。越发高兴,如果能长年累月呆在这座岛上修炼就好了。
大概我来得早的缘故,并未瞧到元阳真君的身影。一个陌生的仙娥亲切地招呼着我:“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凤族公主吧?奴婢朱儿,见过公主。”
我笑着问:“元阳真君呢?”
“家主还未到,不过家主早就有言在先,公主肯定是所有宾客中最早到的,所以特地吩咐奴埤在此等候公主凤驾。没想到公主果真来得早,就连奴婢都来迟了呢,怠慢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我老脸一红,我确实来得早,三更天就出发。抵达此处,也不过太阳初升而已。元阳真君不愧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一代奇人。我的心思全都让他猜中了,实在是汗颜。
不想让这么一个小仙娥看低我,就解释说:“与元阳真君多年老交情了,主要是想早些抵达,好与老朋友叙叙旧。只是这个臭道士,我那么稀罕他,他却不把我放眼里,一会儿看我不拔光他的胡子。”
仙娥抿唇一笑:“公主恕罪,家主本该早到的,只是家中有所耽搁,这才来迟了一步。不过想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一会儿就该到了,还请公主耐心等待片刻。”
仙娥怕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就引着我去岛上转了一圈。
等我转了一圈回来,发现岛上正中木屋前,立了不少人,看其穿着,不正是蛇族护卫么?玄丰白敬这对黑白双煞更是显眼地站在那,像根木桩似的。
我心中一喜:白契来了。但脚下却慢了起来,我赶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正了正头上的珠饰,扬起得体大方的神情,朝木屋走去。
玄丰和白敬已瞧到了我,犹豫半晌,还是上前半步施礼:“卑职见过凤公主。”
想着那日这二人领着护卫阻拦我的仙卫,对我虎视眈眈的冷酷劲儿,我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进入屋子里,布置清雅的屋子宽阔明亮,屋子正中不规则形状的木桩桌子后边,白契正吊儿郎当地盘坐在团莆上,他一身白衣,只领口肩膀处绣着神气活现的金蛇纹,头发束髻,以白玉冠相固,插着枚金光闪闪的灵蛇簪。
我进入屋子时,白契正拿着一个古朴典雅的小黑碗喝茶,动作散漫,却带着股闲适的优雅和悠然的自得心境。看着我进来,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依然喝着他手中的茶。
我心中有气,故意不理会他,四处观望了下,没见到元阳真君的身影,只得问角落处垂手而立的仙仆:“你们主人呢?”
那仙仆恭敬回答道:“家主还未到,还请公主稍待片刻。请公主入座品茶。”把我领到白契那张木桩桌子前。
此处没有椅子,只有团莆,我讨厌跪坐,就一屁股坐在团莆上,看着同样坐姿坐在我对面的白契,挑眉一笑:“白世兄还在生我的气?”
他总算抬眸看我了,不过态度极其冷淡,他执起茶壶,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
“上回的事就算了,希望没有下次。”
一会儿只要由元阳真君亲自证实我的身份,他就该多打脸。
这么一想,我又恢复了好心情,拿了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