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柳烟打来的，“小磊，你起来了吗？今天去县里吗？”
“去啊。咱正等班车呢。”赵小磊说着加快了步伐，他还以为柳烟肯定谁懒觉呢，原来她早起来了。
“别等了，我开车去接你吧，反正就十几分钟的事儿，你等着我。”柳烟也没等他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赵小磊叼上支烟，就想给赵莹莹打个电话。可谁知道打过去才知道那边电话关机，就郁闷着发了条短信：我想你了。
烟刚抽完，黑色的奥迪Q5就驶入了视线。
等车停下来，就看到盘着长发，穿着小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标准少妇打扮的柳烟。
等上了车，才发现她那两条长腿都被黑西裤裹住，脚上还瞪着小皮鞋。“咋穿的这么规矩？”
赵小磊觉得旅途没意思，啥也瞅不见。
“这是谈生意，得正式点。”柳烟说着帮他整理了衣领，就驱动车子朝着回来的路上走去。
路上，柳烟开着车子，就把刘强，刘倩兄妹和李自来给她赔礼道歉的事儿说了一遍。还说镇上昨天去吃饭的人都客气了很多，好像张青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似。
赵小磊把这事儿记在心里，说回头好好谢谢张青。
去县城的路上挺无聊的，马路上都是过往的车辆，还跑的飞快。说实话，赵小磊挺激动的，他活这么大，就去过县城一次，还是十几年前。
他记得，那时候他爹是搭上拖拉机抱着他去看病，忙活了一天，天黑才回的家。
那时候，县里就比镇子上发达，别提多热闹了，尤其是卖的糖葫芦，特好吃。
柳烟看他不说话，就专心开车。
去县城的路不算远，就四五十分钟的路程。等他看到前方林立的高楼，恍若钢铁丛林一般的城市时也不过九点来的。
“小磊，咱们是先去谈生意，还是先去逛逛？”柳烟询问着。
赵小磊刚想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瞅，是赵三才打来的。
“喂，你小子出那么大事儿咋不给老子说声？”电话刚接通，赵三才的咆哮声就想起来。
“那又不是啥事儿，你至于这么激动？”赵小磊一听就知道李月娥和赵寒梅把昨晚那事儿给他说了，“你打电话干啥？咱在县里呢。”
“你娘让你给她买点红线，再去买点好蒜瓣。等再冷点就种上，过年的时候给你包蒜黄饺子。”赵三才急忙说完，又嘱咐着，“你在外面办事儿别毛躁，家里爹给你瞅着。”
“知道了，咱给你捎两条子好烟。”赵小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出啥事儿了？“柳烟瞅他放下手机就问。
“也没啥。”赵小磊随口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不过没啥事儿，也没出啥损失。”
“什么？”柳烟瞪圆了眼睛，“小磊，你怎么没报警？”
“报警干啥？”赵小磊瞟了她一眼，靠在靠背上，“报警也没用，村里人就算知道也没人多这嘴。再说了，黑天半夜的，谁能瞅见？那是村里，天黑就都关门了。”
柳烟一想也是，皱着眉说，“那等咱们回镇子上就找个电脑店，让他们给鱼塘周围都安上摄像头。”
“那东西不行。”赵小磊摇着头，“村里不比镇上，说不好啥时候就停电。再说了，那线都架的矮，人家要是给你把线剪了，咱不成瞎子？”
“那你说咋办？”柳烟哼了声，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样？”
赵小磊瞅她生气的模样就跟小孩子撒娇似的，笑着在她腿上拍了一下，等招来一个大白眼才说：“咱打算养点狗，那东西驯好了比啥都管用。”
“这办法不错。”柳烟这时候才想起来那些牧民都有牧羊犬，“不过得弄几个凶的，不然被棍子打跑了就不好了。”
“我打算买几只高加索或者杜宾啥的。”赵小磊昨天晚上说这事儿的时候就想好养什么狗了。
前者身强力壮，适合看家护院，后者警戒性强，跑的也快。两种狗要是喂好了，保证每人敢靠近。
进了城区，柳烟也放慢了车速，“我找了三个买家，一个是这里最大的饭店之一‘祥和园’的采购经理，另外一个是一家名声不错的鱼馆的老板，剩下的那个是这里水产批发市场的。”
“嗯。”赵小磊点着头，“那炖鱼馆和水产老板应该能多吃下些，那采购经理我瞅着吃不多少。”
柳烟点着头，“是啊，大饭店都有很多主打菜，这鱼买不多少。不过王八，野鸡，野兔啥的能卖个好价钱。”
“那倒也是。”赵小磊点着头，“咱也崩藏着掖着了，干脆找个地方把他们仨都约出来就行了，还省事儿。”
“这不好吧！”柳烟秀眉紧蹙，“首先这出货价你就没办法安排啊，各家各户买的东西价格肯定不一样的。还有，他们要是搭伙给你压价怎么办？”
“没啥，你找的人咱放心。”赵小磊勾着嘴角笑起来。
柳烟愣了下，说：“这些人我就是认识，就和青姐关系不错。”
“那更好了。”赵小磊眉毛一挑，“更方便谈价。”
柳烟撇了撇嘴，真拿他没办法。
驱车在县里溜达了一圈儿，便停在了一家装修奢华，门前停着不少豪车，名为‘红茶坊’的茶馆前面。
俩人直接走进去，当赵小磊听到那一壶大红袍要价两千八之后差点跳起来。
这壶水咋卖这么贵？
柳烟笑的花枝乱颤，要了一壶茶，又点了一些点心，便让服务员出去了。
“早知道就去饭店了，能省下不少。”赵小磊皱着眉。
“这还不到饭点呢，不然人家得说咱们没诚意。”柳烟笑着拿起电话，挨个通知了一下。
“那等下得把价抬高点。”赵小磊一本正经。
说话的功夫，穿着红袍子，开着大领口，长相模样还不错的服务员端着茶盘什么的走进来，“请问你们需要服务吗？”
“不用了。”柳烟示意她把东西放好，便开始摆弄起来。
“没看出来，你还会功夫茶。”赵小磊瞅着她笑起来，也不着急，就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动作。
“等回去我再给你弄，今天先谈事儿。”柳烟怕他捣乱，急忙说了一句。
俩人闲聊着的时候，门子被推开了，一位长得略胖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柳烟妹子，你还真有情调，卖个鱼都得挑这么好的地方。”
说着，她撇撇嘴，“得捣鼓多少才够这壶茶钱？”
“青姐，瞧你这日子过的细的吧，怪不得能发家。”柳烟说着笑起来，“这位是我说的那位卖鱼的赵小磊。”
“哦。”被叫做青姐的女人应了声，就看着赵小磊，“我瞅着你也不大，能做主？”
“咱的鱼塘咋不能做主？”赵小磊笑了起来，“你家是开鱼馆子的吧？你来的最快，等下咱给你个优惠价。”
“啥？还有别人？”青姐还没说话，门子就又被敲响了，一位高高瘦瘦，穿着衬衫，西裤，还系着领带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留着络腮胡子，身上还泛着股子鱼腥子味儿的中年男人先后走了进来。
一番客套之后，几个人也都认识了。
那青姐叫范青，是三味渔馆的老板娘；那穿的文质彬彬的男人叫宋磊，是祥和园采购经理的秘书；那络腮胡子叫杨老七，是搞水产批发的。
“赵小哥儿，你要是能保证那些鱼都是野生的，我绝不跟你压价。”杨老七一看就是急脾气，说话声音也挺大，“草鱼五块，鲤鱼八块，鲫鱼十二块，河虾三十三，河蟹四十五。至于那野王八，我只能要二斤左右的，每个一千。”
范青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宋磊喝了杯茶，又点上烟，“这个价格比较合理，我没意见。不过我比较关心那些野鸡，野兔，竹鼠的价格。”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很认真的看着赵小磊。“对了，还有我们绝对不要饲料喂大的，那种肉和养殖场的没什么区别。另外，我们都要活的，一只死的都不行。还有那些鱼，也一样。”
“这个没问题。”赵小磊以为多大事儿呢，他的鱼本来就没喂过饲料，“野鸡一百五一只，野兔二百，要多少管够。竹鼠三百，不过每天只有二十只，多了没有。”
“为什么？”宋磊急忙问，这几天饭店里那些吃客也有人议论青山镇的爆炒竹鼠，可不能放弃这个发财的买卖。
再说了，要是这件事情谈的好，年底还能拿上个大红包。
“这东西不好养，只有吃竹叶长得才好吃，我现在还没有摸到多少窍门。”赵小磊扯着谎，实际上是怕让村里人瞅见眼红。
到时候要是赵三才看出哪里不对，自己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那好吧。”宋磊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以后要是能超量供应了，可不能不说。”
“没问题。”赵小磊挺痛快，看着一旁不说话的柳烟笑了起来，“我也知道你们今天跟我谈价一多半都是看烟烟姐的面儿，还有就是看着杨叔报了价。这样吧，你们明天拉鱼的时候，能随便捞出几条来尝尝，要是咱作假，你们砸了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