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一阵风似的下楼,在门口叫住杜顺风:“顺风,今早上我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在家吃饭了。[(中文?[? [ w]w]w].]8〉1〕z]w].”
“哦,哦哦,老爷,是的。”,杜顺风忙不迭的答应。
杜月笙跟旁边一个兄弟耳语,杜顺风不经意的往这边扫着目光。杜月笙开车,出门口,杜顺风看着车牌号呆。
过了半个小时,杜月笙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回来了。杜顺风赶紧给他打开车门,迎他下车:“老爷,买报纸的事交给我做就好了,您干嘛亲自跑一趟呢?”
杜月笙抖开报纸:“近的很,就是咱们前街一个十来岁的小报童那儿。这孩子,风雨不断的站街卖报,真难为他这么执着。”
“人总要吃饭。”,杜顺风一边低头陪着杜月笙往里走,一边跟他说话:“不过咱们前街也没多少人,他该去热闹繁华的地方。孩子就是孩子,不懂做买卖——”
“不是人家不懂做买卖,是你不懂现实。”,杜月笙回了他一句:“附近那些繁华的地方,都有固定的报童在卖报。他一个小孩子去人家那里抢饭碗,会被揍的。”,说完之后,杜月笙拿着他的报纸进了正厅。
从这天以后,那个小报童的身上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每天他背着新进的报纸出现,立刻就会有一个人给他钱买走他所有的报纸。而且,还会再塞给他一摞同样厚度的新报纸,让他能继续往外卖。小报童高兴坏了,因为这相当于让他的销售量翻了一番。对方叮嘱他不要对外人说,他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三天后,杜宅那幢二层小楼。在上层的一个更小的会客厅之内,杜月笙阴着脸听完连大元的报告。三天前他就嘱咐过连大元,密切注意那个小报童,但是绝不要打草惊蛇。
连大元报告完之后也颇觉纳闷:“月笙你给我下了这个命令,我就觉得不寻常。我派了三个精干的兄弟轮流盯梢,除了这件事之外,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怪人买他的报纸呢?”
“嘿,杜顺风这个老混蛋,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杜月笙脸上的阴沉转变成冷笑:“这老小子,做管家不怎么出彩,做眼线倒是优秀的很。”
旁边的袁珊宝霍然站起:“你是说,这杜顺风是来监视咱们的?他是,是红帮的人?”
“差不多。”,杜月笙现在没必要给他们解释红帮和中统的区别。因为中统太飘忽,红帮反而更显眼。
他嘿嘿一笑:“你这不是废话吗?关明德这样的人来做他们的帮主,当然会优先考虑在咱们这边布下一个眼线。与其让他费劲的收买咱们一位兄弟,倒不如让他直接打进一个人来得更好。刘俊达做管家做得好好的,为什么我要换掉他?我就是等着这个眼线的到来呢,我那是让刘俊达给他腾地方呢。”
陈君容抿嘴一笑:“原来,你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杜月笙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实在是这家伙太狡猾,要是你们的神情不对,他立刻就能感受出来,到时候我们反而被动。”
“康有为这些天一再要求见你一面,你拖着不去,就是为了这个眼线吧?”,袁珊宝追问。他曾经奉杜月笙之命去看望过康有为一次,那次康有为就提出要再跟杜月笙见一面。
“也不仅仅是为这个。”,杜月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康有为远比红帮更让他觉得难对付,因为他对自己人总是缺乏免疫力:“如果他肯放弃他那一套幼稚的复辟梦的话,不管有多少人监视,都挡不住我去见他。就算他不放弃,可他只要不再劝说我入伙,那也成。可他,唉——”
袁珊宝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上次他还跟我说,他在上海越来越受到限制,必须尽快离开——”
“那是当然的,红帮肯定会监视他。红帮的人以为他就是个文人,监视起来容易得很。可他们忘记了,康有为这种生活过了几十年。他怎么可能没有总结出一套反敌特的经验?时间一长,这些人对他的监视他怎么会不知道?”
杜月笙回答了袁珊宝,接着他如梦初醒一般的站了起来:“不行!他糊涂了。身在上海滩,他只是被监视。可他如果想要离开上海滩,必然会受到红帮之人的抓捕!”
袁珊宝狐疑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吧?康有为是大学问家,在学术界有响当当的名号。红帮敢动他,总得掂量掂量——”
杜月笙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掂量的,他们是帮会。帮会谁的票不敢绑?上次苏州省政府的一个机要秘书不是还被黄金荣绑票了么?康有为的地位摆在那里,所以国民政府不抓他而是要监视他。可他万一想出上海滩,那边就得琢磨了,他为什么出上海滩?无非就是要去京城搞复辟。这样一来,双方就是敌我关系,他们怎么可能还会顾虑?”
“那怎么办?”,袁珊宝焦急起来:“总不能看着他遭难——”
“去找他!我得去找他!”,杜月笙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不管他多么糊涂,多么顽固,总是对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要是等到红帮抓了人再去救,那就晚了。”
“我这就去安排!”,袁珊宝说着就要起身而走。
“等等。”,杜月笙叫住他:“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不能跟他会面。”,他叹一口气:“就算我肯冒险,可总得为手下人想一想。君容说得对,现在我家大业大了,很多人指着我吃饭。”
众人在这里商量着该如何行动,期间杜顺风来递了三次茶,每一次都被守在外面的兄弟给挡下了。杜月笙又好气又好笑:“这老东西,整天跟我装糊涂。可你们看他有多嚣张,居然连着上来三次!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在我无数次的纠正之后,依然要叫我老爷了。他呀,就是想给大家造成个印象,让大伙儿觉得他执拗。”
“说的不错,老爷。”,袁珊宝立刻跟了一句。杜月笙瞪了他一眼,接着嘿嘿一笑:“这个杜顺风,这次真要帮咱们一次了。哈,放烟幕弹的活儿,他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