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晚会儿得了空,我会去见她的。”
佣人想问一句什么时候,却到底还是没敢问出口,离了这里回去医院,梁冰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了,看佣人回来,就目光一亮往她身后看去,却没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怔:“怎么?梁孝恒的人不让你出去?”
佣人赶忙摇头:“大小姐,不是的,我出去了,也见到了陈先生,陈先生说得了闲会来见您的。”
梁冰一下捏紧了双拳,昔日恨不得跪在她脚下跪舔的男人,如今也拿腔拿调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的不甘和愤怨都压了下来,事到如今,她还能怎样?
她当年太骄傲,得罪的人也太多,他如今拿捏她一番,她也只能忍了,可凭她的手段,难道还拢不住他?
更何况,她虽然和林漠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可她如今还是个干干净净的身子。
就凭这一点,难道,陈忠谦还不把她给供起来?
梁冰沉下心来,耐着性子等。
陈忠谦是第三日的晚上来的。
他以长辈的身份来探病,梁孝恒也拦不得他。
梁冰这几日都悉心收拾了,只等着他上门,因此,陈忠谦虽然来的突然,可梁冰却并不狼狈。
反而因为在病中的缘故,没施脂粉,长发微散,却比寻常那盛气凌人的骄矜模样,还要让人觉得心里痒痒。
陈忠谦哪里见过这样子的梁冰,当下心就先酥了一半,可他到底也算是久经风月的老人儿,知道如今的梁冰,也只是玩玩罢了,不能被粘上,因此,倒也勉强算是淡定。
“梁小姐找我何事?”
陈忠谦一开口,梁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如今落到这样的境地,陈叔叔难道不知道?”
陈忠谦微微的蹙眉:“这到底是你们梁家的家事。”
梁冰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瞳睨着他:“我记得从前你对父亲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
这还是当年陈忠谦追求她的时候,给梁自庸下的保证,可梁自庸和梁冰二人,当年都没这个想法罢了。
陈忠谦什么时候见过梁冰这样发嗔撒娇的样子,当下就沉了嗓音:“小冰想让我怎么照顾?”
梁冰咬了嘴唇,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却瞠大了水光潋滟的双瞳,轻轻道:“陈叔叔想怎么照顾,那就怎么照顾呗。”
陈忠谦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当下就一步上前。
“陈叔叔……”
梁冰推着他的胸口,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陈忠谦眼瞳一亮,“真的?”
这梁冰竟然还是个干净的大姑娘呢,陈忠谦哪里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当下又是爱又是自得:“我的乖乖,你这是要把叔叔我给爱死了啊!”
梁冰厌恶至极,恨不得将他一脚从床上踹下去,可如今和陈忠谦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得忍下来。
待到最后一步,梁冰到底还是哭了出来。
陈忠谦还以为她是痛的,慌忙抱着她又是乖又是肉的哄了起来,梁冰只是哭个不住。
她为林漠留了十几年的干净身子,终归还是糟污了。
陈忠谦到底上了年纪,结束后就累的气喘吁吁,梁冰缩在他怀里,絮絮将梁孝恒如何欺负她,要把她赶去老宅的事说了出来。
陈忠谦这会儿对她正在兴头上,当即就许诺给她买一栋别墅,要她和母亲暂时安置进去。
梁冰松了一口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老家的,她在上海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繁华,要她再去过那苦日子,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梁冰和陈忠谦的这些苟且之事,自然就传到了梁孝恒的耳中。
梁孝恒却一声冷笑:“她要自寻死路,那就随她去。”
谁不知道陈忠谦家里有一只河东狮?那可是个不要脸面的泼妇,梁冰今后的日子,那才叫一个精彩。
阿寻到上海的时候,上海已经进入了春暖花开的四月。
那个陌生的男人赶到小镇,告诉他,他的妻子在为别的男人守灵,以后,大约也不会回来了,他就生出了要去上海找灵徽的念头。
他想问问她,这话是她让人带回来给他的,还是别人在骗他。
可是,上海这么大,他又去哪里找灵徽?
她的手机,在离开云南之后就关机了,她去上海之后,给他联络过几次,可那些号码,再打过去,却是陌生人接听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普通话说的不好的缘故,那边的人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阿寻没有办法,却也只能暂时在上海找个地方待下来,慢慢找着灵徽,等着她再打电话来。
可就这样等了三天,等来的不是灵徽的电话,却是那一日在小镇见到的陌生男人。
“程小姐现在不方便出来,让我带您去见她。”
阿寻却并不跟他走:“她不方便出来,打个电话给我总可以吧?”
他虽是心思单纯,自小长在那样闪灵水秀的地方,人人都是质朴纯善的,阿寻自然也是如此,可却并不傻。
“实话告诉你吧,程小姐如今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也是为什么她久久不和你联络的原因。”
阿寻当下就急了:“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出了什么事?她有没有受伤?”
那人就道:“我只是请你过去见程小姐的,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阿寻心里还有犹疑,可却更挂念灵徽,只是迟疑了一下,立刻就提了自己行李站起来:“我跟你去。”
上了车子辗转行了很久,方才在郊外一处宅子那里停下来。
“灵徽呢?她在哪?”阿寻急不可待立时就想去见灵徽,那人只是要人把他带进去:“你稍等,程小姐明日就会过来。”
他说着,就上车离开了,阿寻追了几步,却被宅子里佣人请了进去:“您稍安勿躁,程小姐明日一早就会过来的。”
阿寻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等下去了。
梁冰倚在大床上,挂了电话,陈忠谦还在浴室里洗澡,梁冰想到待会儿发生的一切,就厌恶的皱了皱眉。
不过没关系,到了明日就有好戏看了,她日子过的不舒坦,总也要让程灵徽跟着遭遭罪才行。
她正在想着心事,陈忠谦却已经洗了澡出来,过了六十的男人,头发半秃了,啤酒肚将浴袍都撑了起来,身上的皮肤松弛不已,宛若是将死的人一般,透着腐朽的气息。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陈忠谦走到床边就低头去亲她,梁冰下意识的想躲,可可到底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她任他亲着,任他把自己身上的睡袍剥掉,陈忠谦气喘吁吁的趴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就死鱼一样翻身躺在了床上。
梁冰借口起来去洗手间,伏在洗漱台上干呕了许久,又狠狠的刷了牙,这才将自己整个人都没入了浴缸中。
身上仿佛都沾染了陈忠谦那让人作呕的气息,梁冰搓揉着自己的皮肤,足足泡了半个小时,方才起身出来。
她磨蹭着从浴室出来,陈忠谦已经躺在她的床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梁冰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拿了枕头睡在了沙发上。
却是一夜都不能入眠,早晨早早就睁开了眼,陈忠谦却也醒了,急急忙忙的洗漱穿衣。
梁冰心里冷笑,却又为自己觉得委屈,陈忠谦家里有一只母老虎,他平日看起来在外面也是呼风唤雨的,可却怕他这个老婆,在她这里过夜,总是一大早就洗澡换干净的衣服匆匆回家去。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陈忠谦换好了衣服就急着走,梁冰要过来送他,陈忠谦都不肯她靠近,生怕她身上的香气沾在了身上,回家那河东狮又要找事。
梁冰看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急急向外走,想到自己未知的堪忧的未来,不由得就掉了眼泪。
若在从前,她怎么会把陈忠谦这样的男人给放在眼里?
可如今,却要靠他的庇佑他的钱财来维持自己优越的生活,让人给她继续卖命。
陈忠谦听得她的哽咽,也停了脚步,这段时间,他和梁冰处的还算愉快,这女人只要肯软下来,男人也是愿意给她一些怜惜。
陈忠谦家里的妻子脾气火爆,因此对如今的梁冰也格外的喜欢,见状,心知她也觉得委屈,不管怎样,她到底还是清清白白跟了自己的,这一桩事于陈忠谦而言,也终究算是他人生中得意一笔。
因此,就随手拿了钱夹出来,递给梁冰一张卡:“知道委屈你了,我平日不来时,就和朋友出去逛逛街,随便刷,没上限的。”
梁冰摇了头不肯接,“我手里有钱。”
陈忠谦见她眼睛红红的样子,心里更是怜惜:“你的钱自己留着,拿去吧。”
梁冰只是摇头,“我想求您一件别的事儿。”
“你我之间还用什么求字?说吧。”
“梁孝恒和我不对付,我前几次出去,都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我心里害怕,害怕梁孝恒对我做什么,也害怕他把事情捅到你太太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