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松拿出一支灿金色的毛笔,在虚空中画了一个三丈大的圆,金辉闪耀间,圆环落在了地上,化作了无数繁琐的灵纹。
“你们几个,都进笔中域来,它能暂时护你们周全。”
“是。”
几个开灵修士进入圆中,后面的魇魔立刻扑了上来,干枯的手碰触在灵纹流转的神光上,顿时燃起焦臭的黑烟。
可惜魇魔不知痛楚,仍旧蜂拥着扑来,却根本无法穿透那一层比纸还要薄的神光。
李一松和徐子吟都是腾空而起,朝湖岸边的蛟龙飞遁而去。
瞳孔中出现二人的倒影,蛟龙狂乱的怒吼一声,滔天的浪花翻起,龙吟携带着上万人死去的怨念扩散。
音波如江河般席卷,二人身躯震动的同时神念也被潜藏的怨念侵蚀,都面现痛苦之色,施展定神术后才好受许多。
李一松怒哼一声,手势一变再变,周身灵光流转,沉声道:“御水,噬龙旋。”
“哗。”
本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以蛟龙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型的旋涡,岸边的枯树泥土都被卷了进去,顷刻间便被绞成了糜粉。
而处在正中心的蛟龙幸亏没有神志,要不就算身为玄阳境也要被转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饶是如此,它比灵材还要坚固的鳞甲也在水流的切割中破碎了上百片,流淌下的腥黑液体滴落,使湖水愈加的浑浊。
徐子吟也不甘人后,拧身出拳,恐怖的力道让虚空都泛起了涟漪,轰的落在蛟龙身上,连旋涡都被直接打散。
蛟龙一只角被打的断裂,脖颈处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印,张开嘴巴,其内发出无数人重叠起来的惨叫。
“痛痛痛痛痛”
“你打到我的头了!”
“啊,我的牙齿,求求你救救我!”
杂乱的情绪影响了两人的状态,蛟龙瞬间扶摇而上,张牙舞爪的张开大嘴,喷吐出三寸粗的浑浊龙息。洞穿过徐子吟的身体,但却没有鲜血流出,原来只是一道残影。
徐子吟闪身至蛟龙的头顶,右脚抬起,随后猛地往下一落。
蛟龙如遭重击,像是失控的巨鸟呼啸的往下坠落,咚的落入湖水中心,水浪溅起了十几米高,将湖岸边上的木屋都冲垮了。
李一松赞叹道:“都尉,好大的气力。”
徐子吟面无骄色,淡淡道:“些许力气,又何足挂齿。”
李一松没有多言,笑着摇了摇头,见蛟龙又从水中窜出,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剑尖指天,一片黑色的浓云眨眼间便聚成一团,其内丝丝电蛇舞动,在云中来回窜动。
他身上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剑身,其上晦涩的灵纹闪烁,最后一道白光冲上乌云,天雷的轰鸣顿时响彻云霄。
一条银白色的雷龙从黑云中坠落,撕碎了长空,划破了黑雾,轰的落在蛟龙身体上。
雷光闪烁间,蛟龙周身的黑气飞速消散,同时眼中的人面痛苦的化为飞灰,数万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心烦意乱。
徐子吟心中暗道天雷果然是这些邪物的克星,冷眼看着蛟龙半边身子化成了飞灰,脚步在空中一蹬,须臾间便闪身至了蛟龙身前。
他右拳抬起,其上闪烁着一层玉制的光辉,照耀在蛟龙脑袋上顷刻间就将之化成了玉石。
一拳落下,蛟龙的脑袋瞬间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玉,身子无力的坠进大地中,这次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一松和徐子吟对视一眼,嘴角都勾勒起淡淡的笑意。
而湖泊后面的一座小山上,几个黑袍人正眼神阴冷的盯着这边的动静。
矮个子回头看了一眼,见张琦和林贵都没回来,心里不禁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
这两兄弟是死是活他都并不在意,但要是他们落入了仙云阁手中,难免会留下后患。
不过,两人只是去追一个真气境的武者而已,难道还能被反杀不成?
应该是途中遭遇了魇魔,被困住了吧。
矮个子觉得很可能是这样,便没有多想,朝前面那道佝偻的身影谦卑道:“师叔,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哼,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宗了。”
“若不是你们几个废物,连一个阵法都破坏不了,我们又怎么会失去这块风水宝地。”
矮个子嘴角抽了抽,低声道:“师叔,这也怪不了我们啊,谁能知晓那老道会在阵外设下第二重阵法,光凭我们几个的实力,实在是拿金光大阵没有办法啊。”
佝偻老人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心里依旧十分不痛快,重重的哼了一声,正打算飞遁而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呵呵,总算是找到你们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几个黑袍人吓得亡魂皆冒。
他们脸色苍白的转过头,见来人是一个穿着破烂道袍,浑身污垢,看起来如同乞丐一般的老头子,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没有威胁。
但几个黑袍人却是汗如雨下,倒退两步,脱口而出道:“玄虚子!”
老头笑容更盛:“想不到你们几个小辈也晓得老道的名声啊,值得嘉奖。”
说着毫无力道的一掌拍出,几个黑袍人瞬间炸成了一地碎肉。
而佝偻老人却并没有半点救助的意思,在老头出手时便化作一道虹光,竭尽全力的往天空飞去。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李一松拦在了他的身前,面无表情道:“来者是客,黑鸦兄,你为什么又要急急忙忙的离开呢?”
黑鸦老人双眉紧皱,正要往左边飞去一道身影又将他拦了下来,脸色不由的愈发阴沉。
李一松朝徐子吟拱了拱手:“多谢徐都尉出手相助,此次恩情我们仙云阁上下都会铭记在心。”
徐子吟摆了摆手,平静道:“道长言重了,徐某不过凑个人数而已,谈何恩情。”
李一松呵呵笑道:“这个时候敢出面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恩情了,都尉不必自谦。”
这个时候玄虚子也慢悠悠的飞了上来,脸上的笑意完全没有变过,慢条斯理道:“敢问黑鸦兄在此是想做什么啊,可别告诉我是赏花弄月,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