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好饭就过来了,这点儿卡得可真准啊。”小喜远远望了望大夫人与赵芷萱那虚张声势的模样,忍不住嘟哝了一句。虽是嘟哝,可是屋里的人却是个个都听见了。
“难不成你还想她们来咱们这里蹭饭吃?”赵莘拽拽地哼一声,“就算有剩菜剩饭,我拿去喂猪喂狗,也不给她们吃,纯粹是糟蹋粮食!”
喂猪过年能杀了吃肉,喂狗能看家护院,喂大房的人,那纯粹是脑抽筋!
燕雲澈的唇角则逸出一抹笑容:这个爱财的小女人肯每顿招待他好饭好菜,那一定是十分爱他了!
小喜在后面跟了一句,“您说她们刚吃饭就过来讨骂,就不怕把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吗?”她那一脸“她们勇气可嘉”的表情,把众人都逗乐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夫人与赵芷萱进门了,本来嘛,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只不过她们也知道燕雲澈在这里住了好多天,所以呢,当着客人的面又不能不维持着最虚伪的客套。
燕雲澈望向她们时,似笑非笑,对她们说的话也只有一句“免礼”,多一个字都没有,连标点符号都不带的。
赵莘却知道,今天若不是燕雲澈在这里,大房的人恐怕要把她的小院给挤炸了!
有了赵子墨的那翻话,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大房的人也会先过来把她给灭了。即便不灭,也得整她个半死不活的。
现在有燕雲澈在这里,他们想下手很难,所以只派了两个妇人过来,要好好敲打赵莘一番。即便是真的动起手来,那也是内院妇人间的争斗,不至于把赵家的男人牵扯进来。这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他们小瞧了燕雲澈。只要有他在,动手这种事大房的人就不要想了!
别的不说,大夫人与赵芷萱本来是带了不少家丁护院过来以壮声势,可那些人都没走到二房的院子前,就被燕雲澈的人给截下了,无须多,只一个就足以,而且他给的理由十分光明正大:后宅内院,无干男子一律不得入内。
把大夫人与赵芷萱气得直跳脚也没办法,那些家丁护院就是想再往前走一步都不可能了,早就被燕雲澈的手下给点了穴,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很显然,要进去只能丫头老妈子进去,家丁护院就在外面等着吧!
可是大夫人与赵芷萱还是气势汹汹地进来了,她们在庵堂呆了那么久的日子,光一个苦字怎够形容?这笔账她们怎能不来跟赵莘好好算算?即便占不到多少实际的便宜,能过过嘴瘾也是极好的!
不过在客人面前,大夫人到底还是一个长辈,再怎么样也是要维持一下长辈的形象。于是大厅内,作为正方辩手的赵芷萱以及反方辩手的赵莘上场了,大夫人与燕雲澈则端坐上首,分别代表着正方亲友团,以及反方亲友团。
大夫人望了望赵芷萱:给我使劲地骂,有娘给你撑腰!什么都不用怕!
燕雲澈则是一脸的风清云淡,心里头想的是,晚上该给赵莘弄点什么宵夜呢?骂人也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啊!
“四妹这段日子丰盈了不少,连个子都高了,看来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哪。”赵芷萱一开口就出言不善。
丰盈?呸!居然一开口就说老娘胖!老娘只不过是不再营养不良了,跟你比起来,老娘还算瘦的好吧?
“刚刚听三姐进门的步子,虚乏无力,走路时气息也很是不匀。怎么?庵堂的伙食很差吗?她们不知道你是赵家的嫡长女吗?还敢苛待于你?三姐当真该向大伯父好好说说,那些人太混账了!”
欺负她赵莘看不见是吗?看不见可还能听得见!敢说我骂,我就揭你伤疤,踩你痛处!
“不然婚礼过后,三姐与大伯母还不知道要回去吃多少苦?算算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呢——”那口气分明是在担心,她们俩还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赵莘,你!”赵芷萱立即就被气坏了!
那庵堂大有来着,在庵中主持事物的师太是皇太后最疼爱的一个幼妹,当今皇帝的亲姨娘,谁活得不耐烦的了敢去找她的麻烦?这个赵莘还真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这可都是为了三姐与大伯母考虑啊!要不我去求求九公主,请她让了然师太多照顾你们一二?”哼,不整死你们这对贼母女才怪呢!
进了庵堂,无论是佛门中人,还是未剃度的修行之人,都是要吃斋念佛打坐,干杂活的。无论你在进入庵堂之前是怎样贵重的身份,进了那里,你就只是个向佛之人,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芷萱与大夫人干粗活,啃干馒头吃咸菜,也算叫她们是尝过当年她们虐待赵莘的那些苦了。而且二皇子为了讨好赵莘,早就特别叮嘱庵里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
一直到,赵芷萱与太子赵炽互通书信之后,这种情况才慢慢好转了。当然不是太子真的去吩咐了什么,光时准备赈灾的事情他就忙不过来了,赵莘还派人去追.债,他还能顾得了赵芷萱啊?就连那几件准备买给赵芷萱的首饰,也转而赏赐给了几个得力门下的妻妾。
所以是二皇子下的吩咐,只是为了让赵芷萱相信,太子赵炽真的很宝贝她!
而现在赵芷萱与大夫人敢在赵莘面前如此刁横,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想这赵芷萱谋害庶母之子已经毁了名声,太子还能对她一腔深情,敢与之书信往来,可见对她的心意只真不假。赵芷萱便觉得她有了翻本的机会。
她自己也很明白,二皇子赵焰那里她是没有希望,现在她所有的赌注都只能下到太子的身上。只要她嫁给了太子,那至少也是一个侧妃,就算赵莘是世子妃又如何?还不是低她一等?
“不必了!三妹妹还是顾好自己吧!”赵芷萱一想到赵炽就觉得有了底气,虽然明天太子因为出任钦差不能亲来,可是他却早已派来送来了贺礼,很是不轻啊。这说明太子对她还是十分看中的!
“瞧姐姐这话说的,我过得很好啊。”没有你们两个在府里碍眼,这日子可不是舒心多了吗?
“明天就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了,妹妹年轻不懂事,又是个毛燥的性子,可要管好自己了,免得闹出什么岔子来,你可吃罪不起!”赵芷萱直截了当地警告道。明天有贤妃娘娘亲至,还有太后身边的韩尚宫也会代表太后亲来祝贺,她就不信赵莘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姐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再年轻不懂事,也没有去谋害秦娘姨肚里的孩子啊!我再性子毛燥,也没有被送到庵堂悔过呀!”赵莘针锋相对!
“放肆!”一旁忍了许久的大夫人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是你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
“那这七年赵莘在赵府过的日子,是大伯一家该对赵莘的态度吗?只怕老太爷知道了,就要气得活过来,好好骂骂你们这些不孝子孙!”
敢用长辈的姿态压她,你丫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啊!这七年来,他们大房连最虚伪的假相都不愿意做了,还敢在她面前摆长辈的谱!知不知羞啊!
“你!你你你……”大夫人戴满戒指首饰的手指指着赵莘,整个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有一句话说错了吗?”赵莘冷眉怒对,“早在你们那样对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世我们结的是死结!只要我赵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大房好过!居然还敢送上门来讨骂,在庵堂呆傻了吗?”
“赵莘!你住嘴!”赵芷萱气得大骂。
一脸漂亮的俏脸,因太过生气而狰狞得不成样子,真不知道太子若是见过此时的赵芷萱,是否还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哦,你们不是在庵堂呆傻的。你们本来就很蠢,要不然怎么会进庵堂呢?”赵莘冷笑。
“赵莘!你个贱人!”大夫人挥舞着手臂就想冲过去打她,小喜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赵莘的面前,挡在她前面护着她。
荫氏默默扶额,小喜啊小喜,现在有姑爷在呢,你干嘛表现得这么积极,抢姑爷的机会啊?
“大伯母客气了,比贱,还是你们大房的人最厉害!我可没这个本事,跟你们争!”赵莘冷声回敬。
“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大夫人说着就拼命地扑了过来,反正她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更惨吗?今天就是豁出去也要好好教训一番。
“母亲,母亲,您消消气……”赵芷萱做出要拦的模样,其实是去推搡小喜等人,给她母亲打人消除障碍。
“够了!”燕雲澈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只见那茶盏所到之处,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大夫人与赵芷萱等人都震开了,而那个茶盏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又回到了燕雲澈的手中!
众人都看傻了,而燕雲澈不过只用了三成的功力,若是用了全力,这时毫无武功的大夫人与赵芷萱早就横死在地上了!燕雲澈威严的声音慢慢响起:
“大夫人闹够了就请回吧,明日的婚礼关系到皇家与赵家的颜面,本王会看着莘儿不让她胡闹的。”
大夫人与赵芷萱愣了愣,燕雲澈这是给了她们保证吗?那他是在乎赵莘的面子,还是皇家的面子?
“大夫人,三小姐,请吧!”就在她们还在犹疑不定的时候,荫氏已经做出了请的姿势,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都不愿见到大房的人,真是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燕雲澈则过去拉着赵莘的手,“莘儿,我们去休息吧。”
赵莘低眉一笑,“好。”
两人相携离去,那模样说不尽的恩爱甜蜜。赵芷萱仿佛受了巨大刺激一般,利声尖叫了起来,“赵莘,你可真有本事!一边跟小王爷缠绵,一边还勾着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