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过后,二狗决定去打熊瞎子了,由于驴蛋在杀蛇的时候受伤了,主要是被蛇缠住的时候在到处打滚撞伤了。毒伤在回到家后就完全没影响了,真是奇怪啊,难道这蛇不毒?可村里老人都说这是狠毒的一种蛇啊,如果破皮沾到蛇毒必死无疑啊,可驴蛋怎么还活蹦乱跳的?不过好在二狗从来不会对想不通的事死缠烂打,追根究底,他决定去打熊瞎子了。二狗带着二猛进山,让大猛和驴蛋两名伤员看家。两天之后竟果然拖着熊瞎子的尸体回来了,虽然一看是熊掉进陷阱被陷阱里的木桩直接穿透,可单枪匹马的就把熊瞎子诱至陷阱,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二狗兴奋异常,刚回家就大嚷大叫。二狗问驴蛋道:“驴蛋上华三害我已除其二,你说还有一害是什么呢,我马上去除了它?”驴蛋慢吞吞的说道:“那天,那天李大妈说你是三害之首啊!还有一害当然是你了。”二狗听后晴天霹雳:“啥,我是上华一害,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肯定是这帮村民看我不顺眼,没见识。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对了,明天我们烤了熊掌,再煮几条鱼给孟夫子送去吧,他知识渊博,见识肯定不是这帮人能比的。”虽然语气满不在乎,可失落的表情还是说明一切。二狗想当英雄,希望人人都夸赞自己,而不是厌恶的称为上华一害啊。二狗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干脆拉着驴蛋躺在院子里聊天。
二狗难过的问驴蛋:“驴蛋,你觉得我讨厌吗?你说李大妈为什么把我看做比熊瞎子和独眼蛟还讨厌的三害之首呢?”
驴蛋喜欢跟着孟夫子习字,也写的一手好字,经常静静的思考。有些事比二狗这个当事人看的清楚。驴蛋望着二狗的侧脸笑道:“二狗你也别太伤心了,之所以他们厌烦你多些是因为熊瞎子只有在山上难逮着猎物时才下来偷吃一两只鸡鸭,独眼蛇更是居于江底,平时不惹到它就不会和村民有什么交集,而你天天在村子里转着,看谁不顺眼便出言数落,村民又拿力大无比的你毫无办法,自然觉得你更烦一些。”
二狗通常不喜欢思考,一般看来是驴蛋在附和二狗,其实一直都是驴蛋在出着主意,二狗理所当然的在执行着。听驴蛋这么说,他顿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要怎么才能消除在村民心中是一大害的形象呢?”
清澈的月光洒在二狗认真的侧脸上,驴蛋看到满是感动,在他看来除了二狗和夫子等少数几个人,其他人的观点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是一害也好,英雄也罢。而二狗却努力的成为他自己认为的英雄,同时在意着每一个人的看法。冒着生命危险努力去做着,不管是去屠蛟,还是去逮熊他都全力以赴。或许当年魔鬼山上,他也是这般出手相救的吧。驴蛋清脆的声音和着晚风:”世人谤你,毁你,你依旧敬他,护他。时间一过,你且看他。英雄不是一时,而是永远由世人评判的。”二狗听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我说驴蛋,你跟孟夫子读书习字多了,说话我都听不懂呢。”驴蛋哈哈大笑:“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别管别人怎么看你,只要你自己做个大英雄,做大英雄所做的事,时间久了大家就会明白你的,你就会是世人心中的大英雄。”二狗听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恩,我就知道我肯定是大英雄。”
二狗经过一夜休整又生龙活虎,性格大大咧咧的他已经看不出有一丝失落。和驴蛋在河里抓了几条新鲜的鲤鱼,做了个炒全鱼,用大盘子装着。又把打来的熊掌烤了,二狗跟着林老伯生活,从小就自己动手做饭,一个鱼,一个熊掌到也做的色香味俱全,卖相极佳。准备妥当就和驴蛋出发去找孟夫子了。路上驴蛋跟着林二狗兴奋的跑来跑去,大声的叫道:“二狗,你真厉害啊,真的打回来熊瞎子啊?”二狗顶着盆熊掌欢快的跑在前面,驴蛋在后面端着鱼边跑边喊:“二狗,你怎么跑江边去啊,给夫子送吃的不是从南面的浮桥上过去啊。”二狗顶着盆的回道:“我们从江里直接游过去,省的跑那么远啊。”驴蛋有点担心的说道:“可是,孟夫子那个竹岛旁边水很急啊,我们手要拿东西,光靠脚打水游过去,可能会有点危险呢。”二狗头也不回鄙夷道:“我说,驴蛋,你就是胆小,熊瞎子我都能打死,这里几个小水涡,我三岁就能游过去,能有什么危险啊。”驴蛋无奈,只有跟着他从江边游过去。二狗还没上岸就大喊:“夫子夫子,我们给你送熊掌来了。”
孟夫子走出草庐,看着从江面上微笑的看着从江面上游过来的两个小不点,心中一阵快慰,二狗胆子大,虽然调皮但也尊师重道,每当有好吃的都会给自己送来。驴蛋心细如发,读文习字尤有天赋,很多时候他的见解全不似一个小孩,虽然有时候会撒点小谎,但大事终归敢作敢当。这两个孩子是众多孩子当中最让自己喜欢的。
二狗和驴蛋献宝似的将菜盆举到孟夫子面前,夫子一看乐道:“二狗,驴蛋,你们果然长大了啊,连驴蛋都力气大涨,你看你们送个菜连带着把半个江水都端过来了。”二狗和驴蛋往菜碗里一看,顿时羞的满脸通红。驴蛋小声的对二狗说道:“都怪你,我说走桥的吧。”二狗头一倔,道:“夫子,等过几天我再进山打只熊瞎子,重新给你烤个熊掌。”
孟夫子哈哈大笑:“泡了江水的熊掌也别有一番风味,走我们到石台那边一起去吃去。”说着拍拍两个小孩子的头。二狗顿时高兴了,朝着驴蛋挤挤眼睛。
“对了,二狗,你说那个熊瞎子是你独自一个人猎的?”夫子问道,二狗开心的回答:“是啊,我让大猛和二猛对着它叫,引着它到我以前早就设好的陷阱,然后我躲在树上,看熊瞎子掉进去了就从树上往熊瞎子射箭,就这样被我打死了。”夫子心里一惊,虽说这次二狗这次打熊有借助之前设置的陷阱,可要诱使熊掉进陷阱,小小年纪这份胆识,这份耐性也世间罕见。
夫子和二小边说边走道石台边坐下,嚼着熊肉,吃着鱼。席间孟夫子给二小讲着那些奇人异事,讲到精彩处,夫子拿出珍藏多年的酒,喝口酒,吃口鱼真是享受。二小不依,也嚷嚷着要喝酒,于是夫子也给二狗和驴蛋到了满满一杯。喝酒有伴,这下夫子谈兴更浓了。
推杯换盏,虽说才三人但这气氛也算得上是觥筹交错,二小缠着夫子讲英雄故事。夫子抑扬顿挫的讲着那些以一己之力退妖魔的故事,那些杀身成仁汗青留名的壮士,让二狗听得热血沸腾,说:“我以后也要做这样的英雄。以一己之力抗万千敌寇,虽万死而不悔。”驴蛋赶紧跟道:“我也要,我也要。”
夫子哈哈大笑:“好,你们都是英雄,二狗英雄,驴蛋英雄。”两个小孩都开心的又蹦又跳,跳着跳着,二狗沉默下来,苦着脸说:“夫子,我以后当英雄那是肯定的,可是,这名字好像不太好啊,哪有英雄像我这样叫二狗的。”
夫子想了想道:“我们面前的是贡江,驴蛋你就借一贡字,你锋芒太露,用恭,谐贡,同时警醒自己要敬畏天地,万事持一份恭敬之心,再加一个少字,寓意稍,就叫林少恭吧。”说完深深的看了驴蛋一眼。驴蛋从小和鹿生活在一起,习惯的是弱肉强食,对生命漠视,对万物毫无敬畏,夫子希望驴蛋懂敬畏,识进退。
驴蛋低低念叨着:“林少恭,林少恭。我记住了,谢谢夫子!”说完对着夫子深深一礼。
二狗羡慕的说道:“夫子,我也要换个名字。”孟夫子摆摆手说:“二狗,上华有两江,既然驴蛋借了贡江的贡字,你就借个章江的章字吧。你豪气盖天,就再加一平字吧,老夫希望你能持赤子之心,行正义之事。”
二狗也快活极了,大声叫着自己的新名字:“林平章,英雄林平章,林平章大英雄!”夫子等二狗稍微平静下来,正色的看着二小道:“一字一口气,驴蛋你借贡江之恭字,既对万物生灵要有敬畏之心,又要有贡江穿悬崖而激流的勇气,凡是不可太过,又不可太弱。二狗你呢,借章江的章字,便要似章江之水,知规矩,懂章程尺度。不可太锋芒毕露,也不可太我行我素。”二狗知道夫子最后几句是告诫自己,近来太不顾村民的感受,依自己的善恶判他人的行止。二小重重点头答应说道:“夫子放心,我们会做到的。多谢夫子赐名。”
至此两个小孩都满足开心了。一老二小在夕阳下高谈阔论,夫子才学渊博,引经据典,谈古论今让二小悠然神往。故事里有着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至理。有着侠肝义胆,豪气万丈的英雄,一字一句,抑扬顿挫。二小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听着记着。虽然说不出所以然,可是此时他们似乎觉得夫子这些话很重要很重要,一字也不敢遗漏。
夫子授道声在溪水哗哗声中,风吹竹林声中远远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