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如同女人最温柔的手,又像恶毒的毒蛇,缠绕在许康状的手上。
他的眼睛还是睁大着的,两只眼睛由于被巨大的冲击力碰撞挤压,所以凸出来许多,好像那种紫水晶葡萄被剥了葡萄皮之后的肉面,上面有破裂的血管渗出来的血液缓缓地扩散,变成红色。
他的上排牙齿整排都从嘴唇处翘出来,就像一排假牙,带着新鲜热腾腾的血肉丝,露出在地上。整个下巴裂开了一道缝隙,就像从树上砸落在地板上的椰子,最先着地的下巴形成一个“人”的裂口,白色的骨碎片飞溅出来,像一粒一粒蘸着草莓酱的白米饭。
许康状的头颅脑部也是破裂开来的。每年夏天来临的时候,南方会有一种名字叫三华李的水果霸占着各大水果店。在粤西某些城市,他们吃三华李的方法非常奇妙:用一种形状类似于“
现在,许康状的头就像被木板夹破裂的三华李,从眉间开始有一道裂缝,一直延伸到头顶,裂开来,白色的脑浆如同打翻了碗泼洒出来的豆腐花,粘糊糊地溅落在地上,有些甚至飞溅出几米远。
许康状的左腿情况最令人惨不忍睹。日本电影《催眠》一开场,有个女人在操场跑步,后来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拼命地奔跑,直至她的腿跑断了,腿骨如同树枝穿透皮肉而出。许康状的左腿膝盖以下的小腿整个断裂,往上翘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我第一反应的是许康状入住了凶宅,现在也落下了个恐怖的横死下场。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从家里跳楼而下,当场摔成肉酱。可是,这个想法后来被调查结果扭转了,因为我弄错了方向,我去到的那个位置上面,并不是许康状住房的下面位置,而是对面楼层。
我这个时候才弄清楚这个李湾广场的建筑物构造,它是一二三四楼是商铺,然后五楼中间是一个空隙,东南西北分别是建筑物,分为中间露出巨大的空间,如同一项皇冠。
许康状跳楼自杀的事件令李湾广场的恐怖传闻再一次蒙上了恐怖血腥的色彩。坊间议论纷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许康状肯定不会是自杀。既然他来委托我进行调查事件,那么他必然会继续等待我的调查结果,不会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就突然跳楼自杀的。
至于他为何会突然坠楼,我觉得肯定和那对诡异的母女有关。出于这个原因,四天之后,我搬进了许康状租下的这一间凶宅。
“十三,你自己胆小就明说嘛,居然要我也搬过来陪你住这种阴森恐怖的凶宅,太吓人了。”陈秋阳满脸的不情愿,“刚刚死过人耶,我还嗅到死人的腐烂气味。”
“去去,他也不是在这里跳楼。”其实,虽然我从来不迷信,但是对于要搬进来在这里住,其实我也是心里发毛。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谁不害怕,特别是我还那么真实地看到许康状惨死在我面前。所以,我死活也要用一点点我是社长的权力把他也拉进来陪我,让我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发毛了。
陈秋阳把行李放在沙发上,看了看四周,说:“十三社长,我觉得真的很不舒服,这里的空气流通太差了,而且我非常肯定这里存在大量的螨虫,我鼻子都开始过敏了。你真的是打算今晚住下来么?”
“当然是住下来了,不然我为何会要把你拉进来和我一起,我其实也不想和你同住一个房间呢,哈哈。”
吵闹归吵闹,我们还是住了下来,许康状的望远镜依然安安静静地伫立在窗边,而主人却不在了。我看着这黑色的望远镜,内心有种悲伤。
陈秋阳开始打扫卫生,他突然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用扫把钩了出来,把东西扫到了我脚边,说:“十三,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太奇怪了。”
地板上,这个被陈秋阳扫出来的东西呈现一种透明的红色,约莫10厘米长,里面有三个凸出来的圆珠子。而里面有很多一粒一粒的小孔,看起来类似于一种笛子口哨之类的东西。
“应该是口哨吧?”我对于这个东西有一点漫不经心,“也许是在许康状之前的那些住户留下来的也说不定。”
陈秋阳哦了一声,然后用力地把这个东西扫进垃圾桶,突然这个圆珠子里面爬出来很多黑色的类似于蜘蛛一般的东西。
陈秋阳吓得尖叫了一声:“太恐怖了!好多虫子,天哪,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即使不是凶宅,住在这样子的环境,再健康的人也会被住出病来啊!我不想再住在这里啦,太讨厌了。”
……
晚上。
我在许康状所说的那个时间段的时候,用望远镜看对面。
果然,对面出现了和许康状告诉我的一模一样的画面。披头散发的妇女,动作诡异的小女孩,这一切画面都诡异得突然恐怖电影。
“这也太奇怪了。十三,对面这一家人已经诡异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不报警看看?”
“她们又没有犯法。”我看了一会儿,说:“明天时候,我们去登门拜访。”
晚上10点的时候,对面的灯熄灭了。
我和陈秋阳在沙发上聊了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之后,准备睡觉了。
房间有一张床,但是我和陈秋阳都不愿意进去房间睡。因为这里的房间没有窗口的,一进去就觉得感觉进入了监狱,压抑异常,而且房间的天花板腐蚀严重,上面生长出一些恶心的疙瘩,也不知道是什么小虫子还是什么恶心的东西的巢穴。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万一上面掉下来一些虫子什么的到口里,那太恶心了。
所以,事情的结果就是我和陈秋阳都挤在了大厅睡在地板上。
地板其实也很脏,还好陈秋阳带了床垫过来,我们没有关灯,平躺在地上,毫无睡意。
“你是不是越来越肥胖了?我睡在你旁边,感觉我好渺小。”
“十三,你好讨厌呀,我哪里肥了,我明明瘦了1斤好不好,我觉得是你近来瘦了很多很多。男人太瘦可不是很好的哦,女生不喜欢的。”
“我一直在想,许康状到底为何要自杀。捍东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因为有视频拍摄到了,他的确不是被人推下楼的,而是自己走到窗户边,跳下去的。他是出现在这对母女居住的楼层的通道。但是,监控录像显示,他并没有去敲母女家的门,而是走到了她们的楼层,在走廊处跳楼下去。”
“反正我们遇到的事情都是怪事,不奇怪的话已经不正常了。”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到最后,陈秋阳发出了死猪一般的鼻鼾声音。我渐渐有了睡意,但是当我眯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吊扇的时候,我突然一拳头把陈秋阳打苏醒。
“啊——”陈秋阳整个人弹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部,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怎么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秋阳一副被人非礼的模样,说:“你不要那么敏感啊,是我弄醒你的。”
“十三你好讨厌,难道你有那种特殊嗜好,想对我图谋不轨?”
“滚!我是让你起来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
“你看看吊扇,我看着不舒服,你赶紧清洗一下吧。”
“十三你是不是有洁癖啊,我都没有意见,你怎么那么多事情,我看看——”
陈秋阳整个人都镇住了,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
“这真他妈的邪门!”陈秋阳狠狠骂了一句。
在这三个扇叶的吊扇的其中一个扇叶上面,浮现出了一张恐怖的鬼脸。
吊扇自然不会无端生长出鬼脸来的,这个鬼脸是一个图案,是因为灰尘堆积多了,经过油烟等等的熏,以及风扇自身的选择扯出来的风,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脸:
一双黑色的窟窿眼睛,黑色的嘴巴,一个鼻子。从下面往上看的话,就是一张恐怖的脸。
“虽然是灰尘形成的,不是真的鬼脸,但是我看着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我睡不着,老是觉得有个脸在盯着我睡觉似的。”
“十三你太讨厌了,不要说得这么恐怖。”
“你身高比我高,所以你拿毛巾湿润之后去把这个图案抹去吧。”
“唉唉,谁叫我是下属员工呢。”陈秋阳非常不情愿地起来,去厨房拿毛巾,放到水龙头处弄湿了之后,一脸不情愿地出来。
“赶快啦,回去给你加工资好了。”
“屁,老是骗我,上次说帮我加工资也还是没有见到你加呢,骗子十三。”
“哈哈哈,现在世道不好嘛,经济萧条。”
我摆放了一张椅子,陈秋阳踩在椅子上,开始要把这个吊扇上的鬼脸抹去,陈秋阳毛巾刚刚擦了第一次,他突然惊悚地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