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共站着二十多人,一大部分的组长围着铁桌子而站立。
姜涛拿着匕首的右手轻颤,就要切在男子左手的小拇指上。
“铛——”是匕首撞击铁桌发生的碰撞之声,有些胆小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众人预料中的鲜血淋漓的画面并未出现,那姜涛的匕首一歪,砍在了男子小拇指旁边。
“搞什么?”
台下众人看着姜涛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善,只感觉被调戏了神经。
“生面孔啊,那是哪一组的组长?”
“是还在考核期的一小组组长。”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一时间乱做一团。
姜涛看着大哥询问的目光,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我……我有点紧张。”
大哥看着他宛若抽风一般颤抖的右手,有些善意的开口道,“这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经历的,闯过去就好.。”
姜涛点点头,左手抓住右手,咽了咽口水,又要下手。
众人屏住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场内气氛渐入佳境,突然头顶的聚光灯熄灭了,场内陷入一片黑暗。
众人:“……$@%!!!”
什么鬼?闹着玩呢?!“谁把灯关了?”
黑暗中传来大哥愤怒的喊声。
因为龙一帮的集体活动把手机都没收了,姜涛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黑暗中他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若是那人再慢一步,他还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快速将男子手上的手铐打开,同时打开了手中的一个瓶子,将塞子打开。
“谁把门锁上了?!”
众人中有一人想去开门,没想到门却被锁住了,怎么拉都拉不开。
“我这里的门也被锁住了!”
整个会场没有窗户,仅有三扇两米左右宽的大门,是现在已经被全部锁死。
台上的大哥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话筒,发现没电,只能扯着嗓子开口道,“大家不要慌!坐回自己的位置!台上的十几位组长注意看押好b组的组长!大琦,你跟我来,把我们台后的门撞开!”
他说完,场内瞬间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老大!b组的组长不见了!”
有组长高喊。
“什么?”
这下台上所有的组长都急忙摸向桌子,但只摸到空空如也的手铐,顿时心中一凉!“所有人闭嘴!”
台上大哥又是一阵高喊,紧接着是剧烈的撞门声。
“砰砰砰——”铁制的大门在大琦的撞击下,发出剧烈的声响。
“好痒。”
台下有一人感觉到身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伸手去抓,就抓到了一团软绵绵还在不断蠕动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
苏晨耳边传来剧烈的呼喊声,差点将苏晨的耳膜震破。
他下意识的摸摸下巴,但入手却传来软绵绵如同腐烂水果的触感。
“!!!”
这个姜涛,太过分了!之前还答应他以后不再对他下蛊,这才过了几天,就又发生这种事!不过苏晨除了感觉恶心一点,倒也没太害怕,龙一帮大小成员都中蛊了,高层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不要抓!”
台上大哥也发现了全身上下传来的异样感觉,感觉安抚众人,“大家都不要抓,这是豆渣蛊,只要不抓,一会出去服下解药,就不会有什么危害!”
大哥虽然这么说,但身上传来的麻痒的感觉,还是让不少人下了手。
突然众人眼前一亮,原来会所的大门已经被大琦撞开了。
有不少人低头看了一下在外果露的胳膊,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胳膊涨的是原来的一倍多,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虫卵,向白色的豆渣一般,入手软绵绵的。
在大哥的指挥下,众人依次出了会所,聚在一楼会所前面的空地上。
“所有组长清点人数!”
大哥看着一个个肿胀的成员,眼中满是怒火。
当众刑罚的帮规已经延续了三年,但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报告!a组一共53人,人数齐全!”
“……”“报告!考核组组长不在!”
苏晨将四组所有人聚在一起,清点了一下回答。
大哥停了苏晨的回答,猛地想起那个手抖的人,在和苏晨确认无误后,在龙一帮app中发布了最新任务,高价悬赏姜涛。
“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们派帮的降师很快就能将解药送过来!”
不过半个小时,一个又瘦又黑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紧跟着的是两名抬着重物的黑衣人。
黑衣人给每人分了一杯黑乎乎的汤汁,示意众人服下,大家面面相觑,拿着纸杯不敢喝。
苏晨也被发了一杯,那汤汁绿的发黑,闻着一股子腐烂发霉的气息,说是毒药也有人信。
“这什么东西啊?喝了不会死人吧?”
“这味道怎么这么呛鼻,能喝吗?”
黑瘦降师越五十多岁,脸部保养较好,眼睛狭长,眼尾耷拉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的瞳孔。
那黑瘦男子眼神扫过众人,他犀利如鹰,大家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中都是一凉,感觉全身扒光了站在他面前一般。
“众人这是信不过我?”
听了他这句话,众人勉强一笑,有几人宛若壮士断腕,端起杯子就要一饮而尽。
“这是我们派帮的白衣降师,专门负责解降,从业已有四十多年,在降师圈中极有名气,被我们龙一帮领导花了大力气挖了过来,绝对值得信任。”
大哥说完,一饮而尽,冲众人亮了亮杯底。
既然大哥都喝了,手下的小弟也压下心头的疑虑,也都试探这喝下。
苦——苏晨这么多年,还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中药和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入口苦涩,苦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连脑子都被苦住了。
“好苦!”
苏晨所在的四组成员中,有一人开口小声说道。
“好臭!你这是食屎了么你?”
旁边的一人赶忙在面前扇风,他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是苏晨赢了,你就食屎么?哈哈哈——”
“……”那人无语,“你还说我,你嘴巴也好臭!跟下水道有一拼了。”
苏晨被“沁人心脾”的香味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环绕,忍不住离他们远了一些。
这玩意喝起来苦也就算了,没想到喝完更是不可描述。
不过一会,全身上下的浮肿尽数消退,那白色豆渣样的东西像雪花一般,掉落满地。
“我的胳膊!”
张锋大惊,他胳膊上又好多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露出里面红丝丝的血肉,像大蚌张开的壳一般。
他刚说完,那黑瘦降师就已经来到他身前,黑瘦的五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皱眉道,“你倒是挠了?”
张锋缩缩脑袋,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人,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咽了咽口水才开口道,“当时……太痒了。”
“胡闹!中了豆渣蛊后,皮肤会极为脆弱!我会去给你调制解药,明天你去三楼找我取药。”
“大师,我也需要一些药。”
好几个人围了过来,亮了一下受伤的胳膊腿。
黑瘦降师无语,他们到底是有多想不开?苏晨翻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一刻了,正在他要将手机揣兜的时候,发现龙一帮app弹出了不少消息。
他点进去一看,是关于姜涛和b组组长的逮捕任务,下面有不少人在讨论着。
有两人已经接下了任务。
龙一帮派帮任务和之前在国内遇到的黑虎帮有些相似,一个任务发布后,最多可以有无人认领,到时候谁最先完成把奖励给谁。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大哥发话后,苏晨正要离开,却被几个叫住。
苏晨挑眉,回头发现了一高一矮的两位男子,“还有什么事情么?”
“大哥还需要具体问你几个问题,请吧。”
两人向苏晨示意大哥离去的方向。
龙一帮据点,三楼一间办公室内。
“不要紧张,坐。”
大哥示意他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玩他又泡了一壶茶,为苏晨倒上。
苏晨面上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将茶接过。
“今天找你过来是问几个问题。”
他看着苏晨眸子开口说道。
“大哥,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晨就差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大哥低低的笑了两声,“之前,你不是正是组长么?这个花名册上登记的是你。”
苏晨点点头,有些唏嘘的开口道,“也是侥幸罢了,一共是三场比赛,我侥幸轮空了两轮,保留了体力,才得以打败姜涛,前些日子他来找我挑战,我输了。”
大哥点点头,表示认同,龙一帮考核期确实有这个一个规则,只要是组内成员认为组长不如他,可随时挑战,挑战成功者可以将原组长取而代之。
“我得到消息,发现你和姜涛私下有来往,可却有其事?”
苏晨惊讶,他那天做事已经足够小心,没想到还是让他发现了?随即也了然,他们这段时间正处于考核期,黑暗中不知多少人盯着。
更有极大的可能是他住宿舍中的内线发现的。
“大哥明鉴!之两天他给我下蛊,害我夜不能寐,我排查后,发现是他做了手脚,便一路尾随他,趁他出门,在屋内下了药,将他迷晕,以他性命作为要挟,最后才将蛊虫解决。”
“那第二天他便赢得了比赛,我听大彪说你伸手了得,怎么会输给他?莫非是他以蛊虫作为要挟,迫使你输掉比赛?”
他稍一推算,就将那天的事情还原了差不多。
苏晨:“……是,但我对今天发生的的事情完全不知情!请大哥明察!”
事到如今,他就算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我理解你的行为。”
大哥颇为善解人意的开口道,“这件事情也确实不能怪你,是派帮内部监管不力,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你明天来三楼降师的办公室一趟,看看那蛊解尽了没。”
苏晨点点头,面上适时流露出感激之色,“谢大哥关心!”
“好了,我都了解清楚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嗯。”
苏晨点点头,起身离开。
大哥看着苏晨离开的背影,捏了捏眉心,苏晨颇为年轻,功夫了得,又心无城府,若他加以笼络,日后就是他的得力助手…………苏晨回到宿舍,将今天的事情好好捋了一遍,戴上耳机,将他今晚说的话又反复听了两遍,细细思索其中的不妥之处。
今天龙一帮的大哥两次说到线人,让他感觉这线人简直是无处不在,看来行事还要小心一些才是。
第二天一早。
苏晨来到龙一帮三楼黑瘦降师办公室,前面已经拍了不少人。
他等了一会,队伍才缓缓向前前进了一小步。
张锋抱着大盆,里面装着慢慢的药水,路过苏晨这里,简直是十里飘香。
“你也受伤了么?别排队了,我分你一半!”
张锋极为“诚恳”的说道,就要来拉苏晨的手。
苏晨只感觉一阵恶寒,把手背在身后,“我不需要!你快去喝吧!”
“我们龙一帮所有成员都是兄弟!跟兄弟这么客气干啥?”
苏晨:“……我不需要,我没受伤,只是来这里请教大师。”
两人正说着,身后有人捧着盆子走过来,“赶紧去上药吧!时间长了药效就流失了!”
苏晨前面的男子听到后,面色一喜,拦住张锋,“这个药是外敷的?”
“嗯,喝一半,敷一半!”
张锋看着怀中抱着的大盆,“昨天大师就交代早上不要吃饭,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
“你傻啊,喝这么大一盆子那还能吃下饭?我怕连中午饭都不用吃喽。”
张锋说着,转身走人。
他这么一走,苏晨就感觉他脚下的地砖向上动了一下,他看着张锋的背影摇摇头。
他脚下的地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重量?苏晨又等了半个小时,前面的人终于都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