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希圣重新换好僧袍，来到大殿中。
从良在佛前拜了拜，说道：“从心，这次师父为了将你救活，一是耗尽了自己的精神，二是用了这狐狸一半的灵魂。”
织田希圣这才觉得正常，毕竟当时自己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破碎灵魂。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如果连灵魂和精神都是别人赠与的，那他还是自己吗？
“师兄，那我此时到底是谁，我是主持还是从心？”
这个问题却不是从良和从法能够回答的。
从良说道：“你是谁我们没人知道，这个答案只能问你自己。”
“无论你是师父还是师弟，我们都还是我们。”
织田希圣眯起眼睛，有点无奈的看着从良，怎么大师兄突然说话这么绕了。
罢了罢了，问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师兄，那个女人也是师父的弟子吗？”
从良点了点头，答道：“是师父最喜爱的弟子，也是天分最高的弟子，只不过后来理念不同，被逐出了师门。”
理念不同？织田希圣觉得很疑惑，佛教传到日本其实已经变化了很多东西。
你是否持戒修行完全是根据你的流派以及意愿来决定的。
这也是日本的和尚看上去非常爽的原因，如果极乐能在当世，谁会脑子瓦特了求来世福报呢？
就东京而言，和尚开酒吧，参与世俗行业已经成为一种特色。
那著名的怀石料理也是摸准了在这个国家人们对于佛教的奇特态度，才声名远扬。
地上佛国倒也算是日本的一大特色，而且这个佛国和亚洲其余几个佛教徒国家非常不同。
织田希圣心想，这师姐不会是传说中的涂灰外道吧。
可看师姐那白白嫩嫩的皮肤，也不像是密宗苦行僧啊。
从良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补充道：“她的天分太高，高到让所有人害怕，后来便没了踪迹。”
见从良不想说，从法说道：“其实这次你师姐来，还是为了这只狐狸。”
“她断定明治神宫和阴阳寮不会那东京市民和皇室安危冒险，只有一个浅草寺的话也留不住她，倒是轻敌了，未曾想师父将最后的精神与魂魄全部留在你的体内。”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你当时就如同一具空壳，是最好的容器。”
织田希圣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姐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够无视浅草寺的实力。
现在一回顾，这次落难，实在是巧合。
从良给佛祖上了三炷香，说道：“从心，如今你和这狐狸共用一个灵魂，性命与共，并非良策。师父当初将你的灵魂碎片全部封印在体内，尽力将自己的灵魂拼凑整齐吧。”
织田希圣表面上点头答应，实际上内心却是无语至极。
要不是自己经常超度那些弱小的鬼怪，看着他们魂飞魄散，还真信了这个邪。
灵魂破碎后留下的碎片，就跟蛇蜕一样，失去了活性。
这些碎片除了含有原主人的残念外，几乎就是一堆灵气补充剂。
他每次念经超度，就是在净化这些残念，一旦化作阴气消散于天地间。
这方空间内就会产生影响普通人情绪思维的怨念。
织田希圣问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拼凑灵魂呢？”
从良和从法忽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师父没告诉你？”
织田希圣如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从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个技术啊。
不过话说回来，拼凑灵魂碎片这种事，要是真的成了，几乎等同于创造生命。
从法扯开话题，说道：“从心，我来和你聊聊修行上的事吧，之前师父好像也没和你详细说过。”
正统佛门修行分为比丘、金刚（胎藏）、菩提三大境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一辈子也不过能够达到比丘尼的巅峰。
也就是能够使用法力、愿力去降妖除魔或者给他人祈福。
金刚界和胎藏界最初是来自密宗称呼，后来大家觉得一些有大能力却又道德不足的和尚不足以称为罗汉。
便接受了金刚界（胎藏界）的称呼，这是一个由人转佛的境界，经过千百年的发展逐渐分出炼体和修神两条支路。
金刚炼体，胎藏参禅。
比丘境界可若是细分则可被划分为七级浮屠，大圆满者可称为比丘尼。
至于菩提界则存在争议，大乘佛教认为众生皆有佛性皆能普度，所以这菩提心应该是所有人都有的，无论你是否修佛。
大乘佛教认为罗汉、菩萨之后便是佛这一终极果位。
只要凡人能够修成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便可以直接跨过所有阶段，立地成佛。
小乘佛教却认为修行是一步一个台阶，证道菩提后才能取得相应境界。
最高四果位分别为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和阿罗汉。
从法转过身，说道：“从心，你之前便是比丘尼境界，而我和大师兄都只在金刚（胎藏）境界，至于师父我们看不懂，他也没有说过。”
织田希圣问道：“那从德师兄和师姐呢？”
从良似乎有些尴尬，答道：“从德是不是修佛的我们也不清楚，从欲学的东西太杂，无法判断。阴阳寮和明治神宫都有自己的等级体系。”
这么看来，老主持还是非常厉害的。
四个弟子学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每一个都强到离谱。
当然现在就剩织田希圣这个回炉重造的，属于异类。
他现在除了没有当日那浑厚的法力和难以言明的境界外，现在每天都是新生。
同样的佛门六通，如今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不说，还似乎增加了点特别的功能。
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实力，也算是心中有底。
按照这个实力划分，城市中绝大多数妖怪都不会超过自己的实力。
那些达到三星以上的妖怪，由于具备过大的破坏力，注定是重点关注对象。
这么一想，自己岂不是以后可以在驱魔界横着走，再也不用担心碰上硬茬了？
不由的，织田希圣又露出了自己那标准的八齿微笑。
“你现在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段时间就好好学习吧。”
从良的声音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上，整个人瞬间麻木。
不去驱魔，学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