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转身关上木门,缓步走进,取下脸上的银致眼罩放在圆桌上。
安静雅致的小屋内,男子眸子一瞧屏风内热气升腾。
身上衣摆上的污渍,让他嫌恶不已,他稳步向内屋走去。
娇弱女声响起,“是姐姐来了吗?”
奚若芷悠闲趴在浴盆上,慵懒的说道,“姐姐?烦劳姐姐,帮忙加个热水。
屋外之人毫无响动,可屏风外脚步声慕然一顿。
他神色诧异,她怎会在这儿?
阙清垂眸轻跨一步,拿起银致眼罩,欲要离开,正要开门。
喷咚,一大桶热水被暴戾的桃花眼男子打落,热水缓缓流进了房间。
阙清眸子微动,拿起银致眼罩,遮住了清俊的面容。
几人在屋外吵闹纠缠,重物掉落的声响,惊到了绝色女子。
朦胧的纱织屏风后,担忧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姐姐可还好。”
热水烫伤的小丫鬟,对着旁的小丫鬟使眼色,冷静的说道,“王孙,今日确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姑娘们也都睡下了。”
裎珏不顾阻拦,暴力推开木门,“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滚开!”
喧闹的骚动,男子的声音惊吓到了奚若芷,这里可是淫靡之地,如果有醉酒,胡乱做出荒唐之事的浪荡之人,可怎么办?
极其冷静的女子,正要起身,却被一个威吓的声音,止住了她心中的想法。
“别动!”
裎珏进门,轻蔑一眼他,挥手道。
“你!滚出去。”
阙清淡漠声音,不容反抗,“站住!”
他何时来的?
裎珏有些迷糊,对着搀扶的小厮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赶出去,还想活命吗?”
机灵的小厮,瞧着男子露出怯懦之色,慌忙推搡着魁梧小厮。
“你,快去。”
强壮小厮用大力拉着他的手臂,男子却纹丝未动。
裎珏转过身来了,嗤笑道,“我可是裎王孙,我说今日要在这儿睡,就在这儿睡,你是什么狗东西,识相的赶快滚出去!”
什么?他怎么在这儿!女子大惊。
小丫头垂眸故意说出,“裎王孙,这不太方便,内室还有小姐在沐浴呐?”
阙清狠厉扫她一眼,小丫鬟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裎珏一脸淫笑,“哦,哈哈~,我倒是要看看是那个娇美小姐。”
糟了!
奚若芷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如若这时被他抓住,那可真的求助无门了,裎王府的权势何人能挡,何人敢得罪阻拦!
模糊纱帐视线中,影黑身影立下跨了一大步,挡在他的身前。
“滚开,连贵女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一个卑贱之女,我还瞧不得了。”
身后机灵小厮嬉笑道,挑眉得意,小声窃窃私语,“我就说嘛,海棠宴会上没抓住奚小姐,随便绑一个娇媚小姐,总比没抓到人好,我们也逃过一劫。”
蠢笨小厮反击道,“可王妃勃然大怒,还打了王孙,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啊!”
裎珏转头,大吼道,“在胡说些什么,还不把他给我弄出去,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猥琐男子搓手奸笑,绕过他,“小美人,我来了。”
裎珏抬步就要往内室走去,他浑身酒气满脸通红,却有着很深的手掌印,看起来刚被狠厉的大力,挨过打。
左右颠倒飘忽的脚步声,越加靠近她,奚若芷心惊咚咚的更加紧张。
她媚眼暗中观察着屏风后的变故,他却不动声色,怎么办?
这时,清冷男子突然反手一拽,轻易拉回男子。
啪嗒,冷厉的挥手一巴掌,将他扇到了地上,俊朗的脸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小厮惊慌道,“王孙!”
“好啊,竟然敢打我!去,把他给我杀了!”
魁梧小厮,挥拳而去,阙清冷哼一声,抬腿一脚踢开他。
“快!给我继续上。”
机灵小厮双眼一转,瞧着花窗外,急忙而来的影子,佯作要冲身前的样子,突然对说道,“王孙,老鸨来了。”
嘭,性急的小丫鬟慌忙推开门,华榕神色一凛,瞧着清冷男子微点点了头,尖利的声音赶大声喊道。
她温声劝慰,“哎呀!王孙可还好,下人冲撞了,烦请王孙,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
裎珏知道敌不过他,只好放狠话,“妈妈,你欲仙楼可真是面子大得很啊!连我都敢打,还想不想活了!”
华榕满脸嬉笑,“王孙,多多担待啊,今日贵客众多,听说王孙出了事,我可是慌忙从襄王那赶过来,怠慢了王孙,王孙可不要怪罪。”
裎珏一听,神色微缓也不敢再造次,虽说这个欲仙楼是个卑贱之地,可这身后有多少权势富贵之人在后撑腰,倒还真是不好说啊!
“水烟,多日不见王孙,还闹着要见王孙啊!王孙随我去见见吧!”
华榕满脸笑道,给了他一个台阶。
华榕使眼色旁的机灵小丫鬟笑着忙一起扶着他,推门离开了雅间,裎珏回望神色狠厉。
“下次再遇到我,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阙清修长的身影站定,似冰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冷眼瞧着他。
喧闹声渐渐消逝,小丫鬟离开,又去后院重新添置热水。
屋内重归静谧,绝色女子浑身冷汗,轻舒了一口气,冷眼垂眸。
华榕三言两句便把这个乱来纨绔子弟,治的死死,真是不简单。
绝色女子挑眉一笑,自古勾栏瓦舍就是利益,权势相交的混乱之地,果真还是不错!
见着华榕表面虽是欲仙楼之主,可背后之人,可能来历更大。
奚若芷暗中看着一切的事件,华榕对待阙清如此维护,墨渊阁与欲仙楼也有着常人不知的神秘联系。
想来她刻意讨好,谄媚对他的态度,果真是对的。
阙清的存在可能会不止保护她,也许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好处。
神秘书生之事已经完结,可是裎王府别苑望月楼之事,城郊血衣刺杀之事,更有玉牌之事,重重谜团,未见明晰,沉思中的女子定下了注意。
木门哐当打开的声响,阙清正要离去,女子又突然用惊慌的声音说道,“阙哥哥,别走!我怕。”
甜糯的娇弱女声,委屈带着些哭腔,“我怕~”
男子冷眼一瞥,并未停下动作,哼~,还在与他装乖伴巧。
他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玉牌之事的消息罢了,真的以为对她另眼相看吗?
影黑色登云靴,就要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