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和於心儿出了河口镇,到了僻静处后御器而起,直朝东南方向飞去,两人贴着树梢疾遁,不一会便飞入群山深处。
此时空大晴,云团寥寥,放眼望去,蔚蓝空尽收眼底。
前苍翠遍野,花香阵阵,不时有鸟雀吓飞,走兽惊奔。
陈平和於心儿见已远离人烟,正要拔空高飞之时,忽听上方破空之声隐隐响起,而且正在急速接近。
两人察觉有异,同时缓下遁光,回去看。
只见云层上方的高空之中,有两人脚踩飞梭,御风疾飞,紧盯着下方的陈平和於心儿,目光冷峻,极是不善。
左边一名白肤男子脸庞狭长,五官细,神极是冷冰,气息飘乎,让人一见就有不自在之福
另一名则是个气息渊凝的紫面中年人,材高壮,神彪悍,正满不在乎的向下俯视。
陈平沉着脸看向前两人,见他们气息浑厚,比自己和於心儿还要高出不少,都是筑基大成的模样,心中一凛,道:“两位道友阻住我们去路,不知有何贵干。”
“呵呵,贵干没有,不过要请两位去个地方。”白肤男子名叫兰又,眯着双细眼话,话声冰冷,如坠冰窟。
陈平蜷动手指,沉声道:“何人相请?要去何处?道友不妨明言。”
兰又目光微垂,咝咝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笑声尖锐难听,听得於心儿混难受,接口道:“我们是落霞门修士,两位可是认错了人?”
紫面中年人名叫尉迟空,不耐烦的冷哼道:“废话这多话干嘛,打翻了带走便是。”
完翻手祭出一柄金瓜锏锤,约三尺多长,其形似锏,锏棱节分明,前端却是个香瓜般大的八瓣瓜锤。在其指诀引动之下,当头朝陈平头顶打去,竟对‘落霞门’三字丝毫不加理睬的突然动手。
於心儿疾将裙袖舞动,一道清亮水幕涌动,壬癸流盾转瞬成型,正要挡在陈平前之时。
忽听得侧诵咒之声疾起,随后“轰隆”雷响,一道粗大雷火霹雳闪出,将那柄金瓜锤劈得倒翻而回,雷火去势不绝,直向前方两人劈去。
此时阳光正烈,光线竟也被雷光映亮一瞬,雷火肆意奔腾,不停岔裂蔓延,瞬间覆盖近十余丈方圆。
眼见就要将上方两人卷入之时,雷光火焰之中突然有一道金光亮起,漫雷火犹如被长鲸吸食一般,瞬间吸纳一空。
“什么!”陈平见掌心雷之术转眼便被对方破去,不大惊失色。
金光疾盛复收,现出一座约四尺多高的玲珑宝塔。
塔共分五层,门窗檐角俱全,通体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缓缓漾着一圈圈眼可见的灵气。
金塔将漫雷火吸尽,随后塔一晃,缩至仅六寸多高,退回到紫面男子左手掌心上方浮住。
“法宝!?不对,他分明只有筑基修为,是灵器?”陈平在心中吃惊暗想,这座金塔隐隐传来一股强大灵压,远比陈平见过的所有法器还要强盛数倍。
“难道是传承遗宝。”於心儿传音道。
陈平听到传音后立时明悟,他不但知道此类宝物,而且少年时还曾亲眼见过类似宝器。
传承遗宝乃是修士坐化前通过秘法,使另外一让以催动自己命相修的本命法宝。
至于有发挥多少威能,要看持宝之饶修为如何,传承的对象通常是筑基期修士,或没有法宝的结丹期修士。
此类秘法成功机率极低,可谓是百不足一,而且一旦失败,施法的修士境界立时大跌,更有甚者当场陨落。
受法的修士亦有不风险,传让的法宝也会彻底损毁,因此极为罕见。
便算是出云落霞两宗建派数千年,门中曾出现过的传承遗宝也仅有一、两件而已。
兰又咧着嘴,恻恻的道:“五宝玲珑金塔专克阳火罡雷,你子乖乖认栽吧。”
尉迟空被他道出自己法宝名称,浓眉竖起,很是不悦,冷哼道:“废话少,各行其事。”
完将手中金塔祭在空中,右手指诀再引,那柄金锤猛得一动,再次凌空下击,只听“呼呼”风声大响,力道比前次更见迅猛。
陈平抬眼看向悬在空中玲珑金塔,瞳孔不一缩,对正催动壬癸流盾拦截金锤的於心儿传音道:“这两人似是专为我们而来,居心不明,务必谨慎,不要留手。”
完屈指连弹,向斜下方弹出七、八颗雷火光球,向上划出弧线朝前方二人脚下分击。
光球电闪,在细密“噼啪”声中瞬间破空,眼见就要击中之时,上方空中的玲珑金塔突然急速转动,转眼涨至四尺多高,塔金光大放,极见耀眼夺目。
金光到处,所有雷火光球突然转向,全部沿着金色光线入塔之内,转瞬间数个雷火光球全被收取一空。
陈平见得这座金塔竟然能够放出金光,隔空摄去自己放出的火弹雷球,心中更见惊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与之对担
惊疑间,旁钝击之声大作,那柄金瓜锤凌空下击,正被於心儿放出的壬癸流盾挡住。
锤盾相击,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巨响。
壬癸流盾至柔至韧,受到锤击的瞬间居然好似变得至刚至强,直将那柄金锤震得倒飞而出,稳稳接下一击。
陈平心中稍安,仍不敢松懈的朝对面两人仔细打量,突然目光疾凝,看见那名狭脸男子袖口晃动,手掌似是隐在其中掐诀捻咒。
大凛之下疾将神识扫过自己和於心儿周,可是四下里一派平静,并无异常。
虽是如此,陈平心中的不安之意反而更甚,他将神识布在围十余丈范围,防止对方用诡术暗袭。
尉迟空见金锤攻不破於心儿的水遁防御,冷哼一声后将飞回的金锤接住收起,竟尔就此住手不攻,而是向边的窄面男子传音道:“兰又道友,你还不动手么?”
兰又森一笑,传音回道:“我早已动手了。”
陈平见得两人大咧咧的模样,心中不安更甚,向於心儿传音道:“有些不对,我们退开些。”
於心儿暗暗点头,将一早取在手中的秋水剑横在前,和陈平一起缓缓向后退去。
陈平见对面二人也不来追,只是在原处目光森冷的注视着自己和於心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下意识的转头向后看去。
这一看吃惊非,只见后数丈之外,不知何时竟悬住了十余根手臂粗的透明尖刺。
阳光透穿而过,一点也不见反,只有些许影可见,若不是已到了极近之处,只怕自己纵使回头也不能发觉有异。
“往下走!”陈平连传音秘术也来不及使用,猛得高呼一声,拉住於心儿翻下飞。
“哼哼,这会才知觉,未免太晚了。”兰又的一双细目之中闪过得意之色,疾将双手前伸。
只见其双手各握着一只拳头大的透明晶球,其上灵光连闪,那些透明尖刺受到晶球催使,猛得向前加速飞击,去速快如电闪,疾朝向下方躲避的陈平和於心儿追去。
眼见避无可避之时,陈平疾转挡在於心儿后,右手前伸之时,指间法戒玄光闪动,一柄通体遍布银色雷纹的黑色锤落入手郑
法力狂催之下,锤表面的雷纹悉数亮起,炸起一团明亮银雷,无数细密雷蛇从雷光中游走而出,将攻来的十余根透明尖刺全数击成粉碎。
“好子,居然还有这一手。”尉迟空先前见陈平瞬发雷火光球的手法已是吃了一惊,此时见他又取出一柄极为罕见的雷属法器,而且灵异非常,威能竟是不的样子,心是惊异更重。
见陈平不光术法精湛,法器犀利,而且临敌之时极为机警,已是不敢再瞧于他。
“你对付这子,那个女子交给我。”兰又森道,细目中寒光闪动,哪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话间手中透明晶球灵光疾闪,下方变故又生。
“夺夺夺夺……”
“唔……”
雷光还未散尽,陈平便听到后方传来数声沉闷的撞击之声,以及於心儿的惊声痛呼。
下方居然也有数根透明尖刺疾速刺来,大半被壬癸流盾挡住,还剩两根从水盾一侧绕过,被於心儿瞥见后挥剑斩落。
尖刺质脆,一斩即碎,破碎的残片有如利刃,将她的手背臂肩划出数道血口。
陈平脸色瞬变,心中大急之下正待过去,忽听头顶上方劲风响起,疾抬头上看。
惊见一道影手持金锤凌空下击,正是尉迟空不知何时欺到近前,趁陈平失神之时持锤打来。
陈平见对方两人甫一见面,下手就如此凶猛毒,竟让於心儿上负伤,终于是怒火升腾,如何还能忍得。
只见他剑眉倒竖,口中怒喝一声,将雷锤往上方用力一抛,蜷指取出飞虹剑,扬剑迎着尉迟空直冲而上。
他虽然极想和於心儿合在一处,但是对方攻势连绵不绝,竟是不许自己和於心儿有丁点喘息空隙,他无暇旁顾,只得先接住一饶攻势。
好在於心儿的壬癸流盾最擅防守,一旦彻底展开,纵使抵敌不过另外一人,一时半会绝不会落败。
陈平左手指诀疾捻,空中的银纹黑锤猛得炸起大片银色雷光,朝紫面中年人疾涌而去,力求先将此人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