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和於心儿各行其事,好一会后,方才先后回到榻上坐定。
於心儿捧着几本典册,陈平则拿了数件灵光盎然的法器。
陈平取过於心儿拿来的几本典册翻看,赫然发现最上面的玉简之内,记载着一门叫作《乙木心经》的木系功法,殊为不俗。
其中还附有密密的心得体会,一看便知是司徒若的字迹,应是他的主修功法无疑。
再下面的是一卷竹简,名为《无上密部》,却是一部释教经典。
陈平叹道:“原来司徒前辈兼两教之长,难怪能够布下那座乾坤六道阵。看来那处聚木生雷的神秘雷果,也是他的手笔。”
《乙木心经》虽然玄妙,但与两人属不合,并无参悟价值。
至于《无上密部》之中,虽然也有几种修炼之法,但是并不如何精妙,只是寻常炼气法门,更多的是在阐述释理。
陈平简单看了几页,见里面果然详细讲述了苦集灭道这释教四谛四相,以及六趣轮的生死轮回之理,都是是些因果之说。
当年陈平和觉明同行时,对他所说释理不屑一顾,此时却是另有一番感受。
连翻了几页之后,终于又是兴趣缺缺,摇头放在一边。
其他几部典籍内都是阵法心得,其中记载着许多玄奇阵法。
乾坤六道阵,以及护住密林中间佛陀的奇门术数也有详细记载。
於心儿衷此道,正在入神翻看。
陈平随手翻阅,突然欣喜的低呼一声,连连翻动手中的一本薄册。
於心儿见他如此惊喜,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九曲连环珠!是法器灵纹图册,正是我需要之物。”
陈平面色大喜,放低薄册,让於心儿一起来看。
於心儿看清了炼器所需的各种灵材,咋舌道:“这法器炼制所需的灵材怎会如此之多,便是炼制法宝,也不过如此吧!”
陈平兴奋道:“毕竟是成法器,灵材自然成倍增加。”
於心儿细看一会,讶道:“我们落霞门有位刘师兄,能够同时控三件法器,已是非常厉害了。这法器分为九件,便算是这些法器能够彼此呼应,也还是难以控。”
陈平脸色微变,没甚底气的说道:“我有种炼器秘法,可以减少控器时的负担,应该可以的吧……”
於心儿微微摇头,道:“这法器的灵纹极为繁复,恐怕不是那么好炼制的。”
陈平道:“我构想了一盾甲法器,有了这子母连环珠的灵纹图加以参详,便能将之彻底完善。现在材料十全七八,剩下的也都不是难得之物,只要用心研悟补全,炼成那法器已不是空谈。”
於心儿点头道:“火系道术不擅防御,若真能将这盾甲炼制成功,便能弥补这个不足。”
陈平嘿嘿一笑,模样大是兴奋。
於心儿见陈平手边放了数件法器,形式不一,似乎品相俱都不凡,道:“这几件法器是你挑出来的么。”
“两枚储物戒中所藏的法器虽多,但是大多损坏,只剩这几件还算完好。”
陈平拿起一个巴掌大的玉匣,放在於心儿面前,纳闷道:“你看这是什么,我认不出。”
於心儿接过玉匣打开,一股精纯致极的水灵之气扑面而来。
她仔细望去,只见其中整齐放着六个寸许高的人形玉像。
玉像体型圆胖,全覆甲,玉质晶莹剔透,宛若冰晶。
或持长戈;或持剑盾;枪刀弓斧亦有,造型各异,栩栩如生,做工精巧,看来居然甚是有趣。
“好浓郁的水灵气!还只有这么丁点大!”於心儿捏起一个玉像。
只见小巧玲珑,是个持着长戈的铠甲武士造型,高度只有半截手指左右,腰围却是极粗,造型活灵活现的,极是讨喜。
虽只小小一点,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极是坠手。
两人兴趣大起,凑在一起研究许久,一晃眼小半时辰过去,仍是一无所获。
搞不明白这六个灵气惊人的小小玉像,究竟是何种灵器宝物,要如何才能驱动。
只好由於心儿收入储物法戒,留待后参悟。
剩下的三件法器中,分别是一柄小臂长粗的金杵;一块半尺见方的青翠木牌;以及陈平脚边的一把刚够一手握持的黑色小锤。
这把黑色小锤全长还不到一尺,锤头约两拳大小,半边圆平,半边粗尖,其上满布繁复的银色雷纹。
陈平双手取过那柄小锤,只觉入手极是沉重。他现在法力催使不便,要使足力气才能勉强拿起。
意外的是,他体内难以驱动的法力,居然与之隐有呼应之感。
“我的法力与这柄雷锤有些感应。”陈平语气中不无惊喜。
於心儿喜道:“那我们推断没错,只要你修炼那部《阳幻雷诀》,应当能重新掌控体内法力。”
陈平兴奋难抑,心头的霾终于散去许多。
金杵和雷锤於心儿难以催动,都由陈平收下。
於心儿取了那块青翠木牌和装有六个小巧玉像的玉匣。
两人各取了合用的法器典册,又将满屋的灵材异宝整理收拾。
於心儿将布阵所需的灵材器具收取,陈平则将炼器用的灵石晶矿收入储物法戒,剩下琐碎亦是分别收了。
这两枚储物法戒内的空间极大,比了陈平的法镯还要大上数倍,陈平干脆将法镯内的物件也全部转放。
不一会收拾干净,两人对视欣笑不已。
於心儿出神想了一会,收拾起数宝后的欣喜难抑之,歪头道:“你现下即是如此况,不如我们便在此处修行一段时间,等你可以完全调动体内法力,我们再回去如何?”
“也只能是如此了。”陈平想到当初本是应该送她回落霞门,没想到为了探究此间隐秘,竟在此遭遇奇变,现下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他现在无法御剑飞行,赶路之时多有不便,若是路上再遇到什么不测,更是无法应对。
在此静心修炼一段时间,尝试掌控体内法力,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两人稍坐商议,约定了修炼之事,随后又一起到处走动查看。
从通往外间的那处拱门出去,赫然发现原来用来遮蔽门径的那丛矮树,早已经枝叶凋零,大半都已朽坏倒折。
陈平和於心儿惊讶的互视一眼,往不远方的三间木屋走去。
屋内积了厚厚灰尘,损坏倒的桌椅和那些树木一样,都已腐朽不堪。
画室之内,引到桌边的洗笔池的水源却早已涸竭,木制水道也已塌折在地,断成数截。
笔架上的毛笔全数掉在桌上,尖毫枯散,有几支还爆了开来。
墙上挂着的那幅女子背像,也是纸质泛黄,似乎随时要掉落在地。
陈平心中说不清是何绪,只是仰头看着。
按说这名应该叫“樱君”的女子,强占了於心儿的法,还意图他自尽,该是非常愤恨才对。
哪知此时再见她的画像,却没有半点恨意,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绪滋生。
於心儿走到陈平边,叹道:“只看这画中背影,便可想像出樱君前辈当年是如何超卓风采。”
陈平道:“你不怪她么?”
於心儿笑道:“我们总算是因祸得福,况且樱君前辈只是执念过重罢了。她占据我体的时候,隐隐能够感觉到,她心其实极好,只是行事太过果决,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是个睥睨世间的奇女子,我对她只有仰慕之。”
陈平赞许的点了点头,又再深深看了画像一眼,随后转过去,从布满厚厚灰尘的画桌上捡起一物。
於心儿闻声转,看清陈平拿的什么之后,脸却蓦的红了。
尘灰抖尽,现出一张约尺长,尺余宽的画纸。
其上墨线条条,或浓或浅,构在一处,便是一个巧笑嫣然的美丽女子,俏立在溪水之中,一手拿着柄连鞘长剑,另一手则高高举着,托住一颗小小晶石。
着墨并不甚多,却将画中女子的曼妙姿刻画得维妙维肖,几与真人无异。
虽与墙上画像中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但是用笔技法却是如出一辙。
於心儿目光流转,轻笑着看了几眼,然后探手上前,取过画仔细收了,放入掌心的储物法器之中。
陈平无声笑着,并未多说什么。
两人出到外间,只见这处木屋直到入口处,本来茂盛生长的花草植被,同样全都干枯成灰。
而且墙壁顶地的木质结构枯干出无数大小裂口,仿佛是这些植被赖以生存的养分来源突然断绝一般。
而生长着那株奇异雷果的圆坛,更是龟裂坍塌,不成形状,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枯枝。
两人相顾无言,又来到洞府之外,只见地表虽然树木生机尚存,但是空气中飘的灵气极其稀少,与初到此地之时差距极大。
陈平和於心儿交流已见,都认为是困住陈平的那座法阵的缘故,才使得灵秀峰变成如此模样。
好在仔细感应之下,此处的灵气仍然活跃,只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恢复往景象。
洞口的制却不知何时封闭,两人费了番功夫,才将之开启。
陈平和於心儿又再聚了几,有时在洞府之中静坐畅谈,有时在山林间携手漫游。在此期间内自然是感融洽,愫更见深浓。
三之后,於心儿进到残院后秘洞水池之中,借助那池太一神水开始修行《癸水真经》。
陈平则在那株雷果的生长之处附近打坐修炼,借助被震巽卦位吸引来的至阳雷力,来修行《阳幻雷诀》的第一层功法。希望借助这部功法,可以重新自由掌控体内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