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生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捂着脸，崩溃的哭了起来，这种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显然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莉娅丝本想说些什么，在安抚一下程天生的情绪，不过当她瞄了一眼秦川后，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变化。
因为她发现秦川这会儿，正在用手机的计时器计时。
“这家伙该不是在计时，程天生会哭多久吧？”
莉娅丝起初并不确定，毕竟这种做法在她看来，既无聊又非常魔鬼。
于是她之后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关注着秦川，事实上也正如她想的那样，某人的确是在计时程天生会哭多久。
因为当程天生擦了擦眼泪，情绪再度回归平稳的时候，秦川才按下暂停，让时间停在了14分28秒上。
然后，他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对程天生问道：
“你说的那只眼睛，这几天里都有出现吗？
频率是怎样的？
一天出现一次，还是多次？”
“很多次。”
程天生哽咽的拿起纸巾，擦了擦鼻涕，然后看向秦川：
“它几乎是无孔不入，我挤牙膏的时候，会挤出来一只眼睛，我炒菜的时候，会炒出一只眼睛，就连我从口袋里掏手机，都能将那只眼睛掏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待在家里呢？
去人多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尽管解决不了问题，但起码能缓解你在精神上的压力。”
“没用的。”
程天生绝望的摇了摇头，在瞥了眼莉娅丝后解释说：
“如果我去人多的地方，或者说有人在我身边，从那些人的头发上，甚至是脸上，就会冒出来更多的眼睛。
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再是一只，而是很多很多。
所以去到人多的地方，只会让我更加恐惧，并让我痛苦万分。”
“程先生，你的情况我们基本上已经了解了，但是在开始解决这个问题前，我们还想再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程天生疑惑的看着秦川。
“把你的衣服脱掉。”这次开口的人，换成了莉娅丝。
“脱衣服？”
“我们需要确认，在你的身上是否存在那些眼睛。”莉娅丝说出了她的目的。
“我身上并没有眼睛，这一点我很确认，不然的话，我早就发现了。”
程天生因为穿的是短袖，所以两个人能够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面确实没有眼睛。
“按照我们的话做吧程先生，因为有些东西，是你看不到的。
但看不到，并不等于不存在。”
“好吧。”程天生见二人态度坚决，于是也不再废话，直接将身上的短袖脱了下来，露出了一身肥膘。
“继续。”莉娅丝示意程天生裤子也要脱。
程天生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硬着头皮脱掉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短裤。
“继续。”莉娅丝仍不肯罢休。
“这就可以了。”
秦川没有让程天生将仅有的短裤也脱掉，因为他身上要是真长眼睛的话，怎么着也不会都集中长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万一真藏着几只眼睛，影响我们的判断怎么办？”
莉娅丝有些不满的看着秦川，显然觉得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就按你说的来吧。”
秦川觉得莉娅丝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程天生却觉得这很羞耻，于是说道：
“那个……美女，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怎么，你难道很小吗？”
莉娅丝的话，让程天生遭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2分钟后，秦川已经完成了对程天生的检查，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眼睛。
“你们应该会帮我，消灭掉那些眼睛吧？”
程天生边穿衣服，边对秦川和莉娅丝问道。
“根据你提供的情况，我们初步判断，你只是出现了幻觉。
就是说，你看到的那些眼睛，很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只是存于你的精神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我疯了？”
“当然不是。
这其实是那些鬼东西们，一种比较常见的攻击方式。
就是在你的脑海里，留下一颗幻象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种子会极快的成长，最终彻底侵蚀你的精神，消磨你全部的意志，直至逼得你自杀。
你之前提到的那几个来参加见面会的死者，早在我们来之前就有调查过，他们就和探员告诉你的一样，全部都是自杀。
这说明，盯上你们的鬼，或许并不具备直接杀人的能力。”
在采风上，莉娅丝要比秦川有经验的多，大大小小的鬼，她已经接触不少，所以对于程天生的遭遇，还是能得到一些判断的。
秦川在旁边听着没有开口，因为他的想法和莉娅丝一样，程天生看到的眼睛，应该只是他出现的幻觉。
事实上，这种结果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不然那眼睛若真具备上门杀人，甚至是跨地域杀人的能力，那这次采风的难度就瞬间提升到了诅咒级别。
“幻觉吗？可幻觉会让我全身像散掉一样疼吗？”
程天生对于莉娅丝得到的结论，存在一些怀疑。
“幻觉是作用在你精神层面的，别说让你感觉到疼了，如果那鬼东西想的话，甚至能够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在这种事情上，我们要比你专业的多。”
“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心。”
被莉娅丝怼了一句，程天生倒是不敢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了，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将我脑袋里的幻象消除掉呢？”
“这个我们会想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将你的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莉娅丝没有明确告诉程天生，他们会怎么做，而是打发着程天生去收拾屋子了。
因为未来几天，他们或许会住在这儿。
莉娅丝将卧室门关上，然后来到秦川所在的窗边，有些疑惑的说道：
“看上去，盯上程天生的就是只鬼魅级别的小鬼。
但是从我掌握到的资料看，前几个死者，他们都死的很快。”
“你的意思是说，程天生的情况相比于之前几个死者，有些特殊？”
“目前还不好说，因为除了他，那天参加见面会的人中，还有三个人活着。
我已经让人联系他们了，他们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我只找到了两个人。
那个全身长满眼睛的少年，我没有找到。”
“是没有查到吗？”
“不，我派去找他的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