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上方柴火,许是有人添加,更亮了几分,杨修通过余光,甚至能看到上方走动人影。
刘釜所言,让杨修之视线,重新落在刘釜伟岸身躯上,心里有些猜到,其为何作此言,他沉吟道:“刘使君兵强马壮,一月前,即是韦君城内兵士士气正盛,亦难守住!”
杨修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刘釜默默感受到西凉三月末的夜风,温暖中,竟还夹杂着丝丝寒意,不由得将两手伸向面前,兵士所升之火堆上烤了烤。
少顷,他转头盯着杨修方正之面孔,忽然一笑道:“德祖可是太信重我刘釜矣!
不晓德祖于曹公处,可尝如此?”
戳破杨修谎言,刘釜未管之表情若何,他重新转正头,随杨修目光,望向城墙上,道:“德祖才思敏捷,自晓兵之道也,不在人多,天时地利与人和,皆可成就战局。
实不相瞒,以韦君当时五千,加上城内百姓吏卒,不下万人之巨。
便是十万大军,正常办法下,我想于数日,乃至于数十日,数月时间,亦难耳!
曹公昔日攻取下邳,但以数倍之军,数万之众,可不是还要水淹,以泡城池而取之?
上邽城,虽不比凉州州治所在之冀县高大,但要夺取,亦是困难重重。
然,今时,若我真心取之,实际不用一日,甚至不用强攻。
德祖可明白为何?”
不等杨修回答,刘釜又给出了个人答案。
“唯人心耳!
但我亦未曾如此,我刘釜守信用是一处,更主要之处,正在于我同韦君所言。
我敬重之人品,敬重之为凉州百姓所做之事,在非必要情形下,便如上邽非我战时必取,遂,我更不远以凉州兵士与益州兵士之攻守,徒增伤亡!
我兄刘枫曾言,言之我乃‘腐仁’之辈,不可取之。
但以天下乱生,此间所为,非霸主当为。
可以我见惯百姓疾苦,民生艰难,兵事惨烈,何以悲忍?”
刘釜语气一顿,话语一转,哀叹道:“以最根本在于,凉州百姓兵士为大汉子民,益州百姓兵士同为大汉子民。
韦君是矣,阎君是矣,我是矣,德祖同样是矣……
以为大汉官吏,心存汉室,自当以兴汉室为己任,此志当矢志不渝。
然于当今朝廷,以天子年纪,早可亲政,事实呢?
朝廷权柄如何?
曹公以邺县,再为邺都,迁军政要事于此,创第二个朝廷乎?
天子曾与我衣带诏,其才知卓群,可叹难以亲为。
我为汉宗室,焉能置天子之意于不理,以大汉天下于不理。
德祖之祖上,多受朝廷厚待,又身居曹公手下要职。
自能判断我言之真假。
可以德祖,心中尚有汉乎?
不知杨公今可安哉?”
连发两问,恰兵士通传,言及关中有要报传来,刘釜马上回往了大帐,留杨修一人继续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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