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手里托着河灯听到他的话,似是有些愣怔,半晌微微一笑。
“重新开始。”她缓缓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本是我想要问殿下的。”
“之前的事情虽非我本意却也还是害得殿下重伤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殿下原谅。”
“殿下愿意不计前嫌重新来过?”
“总念着过去的事情也没什么意思。”景溯说“倒不如你我将彼此心结写在纸上顺水漂走,从此一切既往不咎。”
他语气平淡心中却百转千回隐隐有些期待也有一丝不甘的叹息。
折腾了这么些时日,最终的结果还是轻轻放下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着她他总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怜惜,即便她做了那样伤他的事,他也无法狠下心、伤害她。
于是说好的折磨她,最后却看上去像是在自我折磨。
既然如此,倒不如将那些耿耿于怀的旧事抛却。
景溯在纸上将想要忘记的事写下笔递给柳凝:“如何?”
“好。”
她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一串字卷起来塞进灯里。
两只莲花灯顺流漂远,到了远处与其他光亮连成一片,柳凝望着河面上灯火明灭心绪复杂。
身边传来衣料簌簌声,景溯站了起来,她侧头,看到他朝她伸出手。
他唇边泛起一丝久违的微笑,虽然极淡,几乎微不可见。
柳凝怔忡片刻,最终搭上了景溯的手。
她好像许久没有看到他笑,可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对着她时,总是会带着那种温雅而轻慢的笑容且不论真心假意,起码还是很动人的。
“殿下也该多笑一笑。”柳凝反握住他的手,“这些日子总是阴沉着脸,真的很吓人。”
“可孤没见你怕过。”他微微挑眉,“你怕什么?你什么都不怕,借刀杀人、欺君罔上,样样都熟练得很。”
“殿下”
“罢了,从前那些事,孤不会再提。”景溯低声说,“你以后还会不会骗孤?”
“”柳凝双眼垂下,“不会了。”
她心绪微微有些乱,好在他没有再多问,只是执着她的手,走到了灯火通明的街市上。
道路两边挂着一排排灯笼,在寒夜里散着暖红色的光,灯盏下坠着的流苏随着夜风轻轻飘荡。街边各式各样的小贩正叫卖,新奇的小玩意儿摆在摊位前,路过的行人时而驻足挑选。
有摊位前竖着木架子,上面挂了一排排面具,柳凝饶有兴趣地挨个瞧着,忽然有什么罩在她脸上,遮住了眼前光亮。
她把面前的遮物取下,是一只白狐花面。
“殿下?”
“这个跟你很配。”景溯把钱给了摊贩,“给你了。”
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银狐裘,乌发缀着青玉簪,若是再配上这白狐面具,倒确实有几分话本子里的狐仙模样。
两人继续沿街走着,柳凝拿着白狐面具,指尖抚摸着面具上的花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