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雨。
顾府。
顾南风撑着油纸伞匆匆穿过别院去，隔着院子便眼尖地看见一抹恰好消失在门口的衣角，他脚步略一顿正要出声喊，见那人消失，他便收了伞小跑着进了院子。
“母亲。”
拍了拍身上雨水，他踏进房中与刚进了门的顾老夫人打了照面，后者正走到大厅中央，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回过头来。
“近日小雨连绵，怎的不带伞过来，淋坏了身子该当如何？”见顾南风抬手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顾老夫人心疼坏了，连忙让下人去取干净帕子来，并嘱咐嬷嬷去小厨房煮姜汤。
“不过是几步路，便将伞扔在院外了，让母亲担忧了。”顾南风张开手臂让丫鬟擦着自己身上衣服，面上表情不显，但心底暗自思衬该如何开口。
擦得差不多，他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下去，便快步走上前来，亲自扶着顾老夫人朝着主位走去。
见状，顾老夫人脸上全是满意之色，笑眯了眼睛。
“自从你成亲之后，可是鲜少有时间来看我了。”抬手拍了拍顾南风的手背，她欣慰道，“今日可终于是想着来这正厅逛逛了。”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孩儿心中自当是时刻挂念着母亲的，只是最近诸事烦扰，不得空罢了。”扶着顾老夫人坐下，顾南风斟酌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开口，“近日上至天子和朝廷，下至黎民百姓，可都对边疆战事上心得很……”
他看着顾老夫人的脸色，接上话：“不知母亲有何看法？”
听到这话，顾老夫人略微一顿，沉吟了一会，抬眸看过来。
不知道今日儿子来找自己为何要提起这与他们顾府全然无关的消息，她眯了眯眼睛，有些疑惑：“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话既然说到这里，顾南风索性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最近边疆战事颇受关注，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接手替边关送粮的差事，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送粮？”
顾老夫人听完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且不说顾府三代清流，虽然没落下来但也不至于沦落到送粮的地步，更何况边疆蛮夷部族横行，处处都是凶险危机。
顾家，到这一辈可就只有顾南风一个男丁了，若他有点什么三长两短，叫她老婆子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顾老夫人眉头越皱越紧，一口道：“边疆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母亲。”顾南风脸上扯着笑容，道，“孩儿这也是为了立功嘛，若办好了这事，就不愁加官进爵了，到时候顾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边疆再凶险，朝廷也会派人护送的，毕竟军粮一事容不得出差错。”
提到东山再起时，顾老夫人面色明显犹豫了一下。
略微思衬一会儿，她叹了口气。
毕竟她老了，左右不了年轻人的想法，还不如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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