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奴一行走到云汐宫,看见大气的飞檐府门,门口六个麻衣女兵,拿着简陋的长矛守卫。
俪奴曾经陪伴段红锦来过一次,走入府门沿着堂道里走,一直走去了后宅,抵达原名长荣堂,现名淑房宫的主居大院。
俪奴和蒙玉奴走入淑房宫,随行女卫止步门外,俪奴径直走入歇山顶的殿阁,见到了正在闲坐的段红锦。
“主人,奴回来了。”俪奴妖娆摆臀的行走笑语。
段红锦惊喜起身,展颜笑语:“俪奴。”
俪奴走近笑语:“主人怎么不喊了白兔儿。”
段红锦轻语:“你是郡君大人的女奴啦。”
俪奴笑语:“郡王的恩典,奴还是主人的白兔儿,只是借给郡君大人。”
段红锦犹豫一下,温柔呼唤:“白兔儿。”
俪奴笑靥的右腿曲起高抬,金鸡独立的朝天蹬,细语:“主人,奴真的高贵母兔。”
段红锦迈步,走近伸手抚摸俪奴大腿,秀眸凝望俪奴,忽而张臂搂抱,感伤低语:“你是我的白兔儿,死了也要葬在一起。”
蒙玉奴小脸平静的观望,多年来习惯了主人与俪奴的亲近,主人与俪奴一直是同吃同住。
随后,段红锦松开俪奴,摆手示意,笑语:“你回来有事吗?”
俪奴落下腿站定,温柔道:“主人先与玉奴小主互相见礼,主人在云汐宫居主,宫外要先向玉奴小主见礼。”
俪奴指点,蒙玉奴恭敬女礼:“玉奴拜见云汐皇后,娘娘福安。”
段红锦受礼,随后还礼:“奴云汐拜见小主。”
三女坐下说话,俪奴道明来意,段红锦意外,沟通一番,俪奴和蒙玉奴离开了。
午后,俪奴引领小雪去往云汐宫,途中告知当年的救命之恩。
小雪见到段红锦,彼此规矩的互相见礼,坐下来说话,俪奴侍立一旁。
小雪仅仅留了一炷香,告辞与俪奴回转了王宫。
六日后,小雪启程回归,带上蒙玉奴和李秀娘,去往夜郎府。
回归一行还押解了很多茶叶药材,茶叶药材非属行商贩卖,而是税赋,上交南府户部。
途径邵通的时候,小雪才知道建置了朱提郡,她是朱提郡君。
大理王宫,接到夜郎府发来的公文,确定韦文竹银生节度使,银生侯。
牡丹生的儿子韦文丹,任职弄栋节度使,楚雄侯。
田雯儿没有顺从李玉珠的要求,李婉秋日后生了儿子,再给予其它的节度。
白荷生的儿子韦文玉,任职乌蒙节度使,乌蒙侯。
乌蒙节度隶属于朱提郡,原本是拓东节度地域的北部。
牡丹和白荷惊喜,芳心温情,她们生的儿子,一直没有明确归属那一房夫人,事实上已然是田雯儿一房自留。
小雪一行抵达夜郎府,小雪独自见到田雯儿禀告洱海经历。
田雯儿笑语:“乱世亲人离散司空见惯,你们能够重逢实属幸事。”
小雪温柔道:“不瞒三夫人,妾婢对于重逢的感觉平淡,喜悦不起来。”
田雯儿点头,轻语:“正常,你不是出嫁离开的亲人,心里难免怨恨过。”
小雪怅惘轻语:“或许吧。”
田雯儿说道:“你若不介意,我能给予俪奴如夫人地位。”
小雪摇头,温柔道:“妾婢问过俪奴另嫁高官,俪奴说喜欢郡王,情愿余生还是皇后的女奴。”
田雯儿意外,说道:“俪奴居然还愿是南诏皇后女奴。”
小雪点头,叙说了俪奴的经历,道明了俪奴的知恩之心。
田雯儿听完,轻语:“南诏皇后以小博大,赌赢了不易。”
小雪温柔道:“三夫人,老爷给予了云汐皇后尊号。”
田雯儿说道:“嗯,云汐皇后,以后不说南诏皇后。”
小雪轻语:“蒙玉奴和安化公主李秀娘在外面,蒙玉奴言语不通,交流不易。”
田雯儿说道:“我只见蒙玉奴,你带走李秀娘,送去成都交给二夫人,李秀娘抉择嫁人,我们就不必理会了。”
小雪点头,出去领进来蒙玉奴。
蒙玉奴进来,规矩的跪伏,恭敬娇语:“奴拜见主人。”
田雯儿起身走过去,弯腰扶起,笑盈盈打量,点头笑语:“留下一段日子。”
小雪带走蒙玉奴安置,田雯儿独自若有所思,令狐婉儿利用女奴勾引讨好郎君,田雯儿的内心形成了一根刺。
出于大局,加上郎君的态度,田雯儿强迫自己容忍了挑衅。
田雯儿说能给予俪奴如夫人,实则变相的针对令狐婉儿,意图俪奴来到南府。
俪奴坚守自身还是南诏皇后的陪嫁女奴,推己及人,田雯儿心生好感,对于令狐婉儿的不满情绪,淡了很多。
田雯儿寻到雨儿,雨儿正在照顾孩子们。
“雨儿,你去洱海走一遭。”田雯儿说道。
“小姐,我去洱海做什么?”雨儿惊诧。
“洱海的南诏皇后成为女奴,你去收在名下。”田雯儿说道。
“小姐,我得照顾孩儿们。”雨儿不情愿的推拒。
田雯儿无奈,她想让雨儿去往验证真实性,雨儿不愿去只能算了。
当然雨儿就是去了,估摸也是弄不清是否真实。
田雯儿书信一封通知令狐婉儿,云汐皇后和陪嫁的俪奴,属于雨儿的女奴。
次日,小雪离开,带走安化公主李秀娘回去了渝州。
大理城,令狐婉儿接到田雯儿的书信,一颗心顿时轻松了许多。
韦扶风决策了侯府分兵之事,有意的拆分骑兵隶属各个侯府。
战时调度出征,一是威慑弹压地方,二是防范大量骑兵被威望将帅控制,三是束缚悍勇将士日益嚣张的霸道心态。
韦扶风留在江陵府,主要是巡视军力。
另外,还要去往金州面见祖父,当初答应称帝的事情,虽然祖父没有催促,但不能避而不见,沟通才能相安。
七月末,韦扶风抵达金州,依照惯例的先行巡视镇守内城的扶风军,然后去往县衙落脚,次日去往西园与祖父相见。
华灯初上,韦扶风在县衙洗尘之后,忽然得报韦守金来访。
韦守金是他的堂兄,二伯父韦安的长子,任职金州防御使,原本只是统领三千团练的兵马使。
凤翔军进犯金州,祖父跑去均州,韦守金负责镇守金州。
韦守金的信息,韦扶风看过,虽然不是什么军事大才,但还算有胆有识,肯定比十四叔强上很多,镇守城池能够胜任。
韦扶风亲自出迎,走到县衙大堂外看见韦守金。
韦守金年龄三十上下,相貌堂堂,一身圆领袍衣,普普通通,没有穿着象征地位的盔甲或官袍。
“四兄。”韦扶风亲切呼唤。
“十七弟,愚兄打扰了。”韦守金笑道。
“这才入夜,算不得打扰,四兄请进。”韦扶风笑语。
一起抵达二堂,韦守金请韦扶风单独说话,韦扶风挥手,护卫退出二堂。
落座,韦扶风笑问:“四兄有什么事情?”
韦守金正容道:“我直言,若不沟通,我睡不下,听家父说,祖父有心登基称帝?”
韦扶风平静点头,道:“祖父有心称帝,但我认为称帝必然引发不利局面,只是祖父执意,最后各让一步,祖父去往桂州,登基为隐帝,也就是家族内部称帝。”
韦守金皱眉,道:“登基隐帝?哪有什么意思?岂不是类同小儿游戏,传扬出去徒惹人笑。”
韦扶风苦笑,道:“我愿祖父大人先行请封称王,称帝必然引发内忧外患,但祖父大人说年岁已高,执意要一步到位。”
韦守金问道:“引发什么内忧外患?”
韦扶风回答:“称王,只是偏安姿态,不会引起强藩关注,一旦称帝,等同于挑衅了宣武军,淮南军和河东军,因为强藩都是意图君临天下,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会借机讨伐我们。”
“天下已然四分五裂,董昌称帝,不是一直存在吗?”韦守金举例道。
韦扶风说道:“董昌不过是跳梁小丑,若非我有意纵容,早就能够灭之。
我们不同,地盘之大几乎占据三分天下,就算不称帝,宣武军迟早也会进攻金州治下,但若是称帝,淮南军绝不会与我们联合,反而进攻我们,北方也会被河东军进攻。”
“河东军也会敌对进攻?”韦守金难以置信道。
“四兄应该知道战国时代,不要指望势力结盟永远不变,就像商贾,既能够笑呵呵的合作,也会恨不得吞掉合作者,河东军眼巴巴盯着我们的地盘,伺机吞掉。”韦扶风比喻解释。
韦守金点头,韦扶风又道:“我们地盘内患隐伏,大唐统治虽然名存实亡,但很多人怀念大唐,也有很多人伺机反叛,一旦外患进犯,内患也会乘机兴风作浪造反。”
韦守金点头道:“这么说,不能称帝。”
韦扶风无奈道:“最好是称王,日后敌不过宣武军,还能俯首称臣归附,偏安西南。
但是称帝,或许不灭不休,可惜祖父大人执念皇帝梦,听不进劝阻,你说也是无用,反会被二伯父臭骂。”
韦守金苦笑,道:“老糊涂啦,分不清孰重孰轻,伯祖大人,顶着蜀王有什么用?还不得在商州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