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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7井斯年富贵花番外(完)(1 / 1)

很难过。

富海棠在射箭馆疯狂射箭。

将靶子当作井斯年,富海棠一箭又一箭地射过去,同时满面泪痕。

讨厌!!!

井斯年为什么有那么多前女友啊!!!

井斯年真的是他妈的王八蛋!

井斯年配不上她富海棠!!

井斯年去死吧!!!

富海棠在射箭馆射了一下午,累到虚脱,累到坐在地上无法动弹,抱着膝盖,低声哭泣。

难受,心里特别难受,难受得像一箭又一箭射在自己的心脏上,特别疼。

她以为井斯年对她是特别的,对她是最好的,是真心喜欢她,她以为她和井斯年那些前女友是不一样的。

可是那个焦雯说井斯年陪她做过很多事,教她射箭,唱歌给她听,陪她逛街,睡着了他抱她进房间,她爸妈生病他去照顾他们,井斯年还每天给焦雯做早餐,还对焦雯说爱她。

井斯年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风流的男朋友,他可以对任何一任女朋友都这样好。

他永远永远不可能只对她富海棠一个人好。

他永远永远不可能只喜欢她富海棠一个人。

今天她马上就要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就差那么一点……

她不想要中央空调风流公子哥,她想要的是能够专一长情一心一意只对她一个人好的人啊。

为什么井斯年不是这样的人?

她都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富海棠擦着眼泪,心痛地想着,及时止损,及时止损。

她再也不要去尝试了,不要恋爱,什么都不要,好好学习算了。

晃着身子站起来,双脚都是麻的,脚麻时有无形的星星在难受得在退上蔓延,虚弱僵硬。

富海棠等了很久,腿麻的感觉渐渐消失,直立起来。

放下弓箭,大步离开射箭场。

井斯年头疼,头很疼,不仅头疼,还感觉喘气困难。

人瘫在沙发上,怔怔仰头看天花板,富海棠离开的背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小姑娘好不容易向他敞开了一些心扉、让他接近她,结果就这样毁了。

他真的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很喜欢很喜欢。

小姑娘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他看到便想笑,想宠着。

可是今天焦雯突然冲了出来,小姑娘可能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井斯年打开两个人的合照,是他那天心血来潮给她扎了两个麻花辫,富海棠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的,也笑眯眯的可爱。

富海棠这阵子,是真的在试着接受他……

一口浊气在心里闷着,井斯年头疼地拿起富海棠送的衬衫。

三件白衬衫,乍一看完全相同,但每一件都有细微的差别。

袖扣都是木刻式的,木刻花纹不同,袖口与领口有手工绣的不同的图案,有一个图案很像那天在鬼屋里见到的食人花。

衬衫是小姑娘亲手做的,上面还有小姑娘身上的香味,不是成熟性感的香,是清新令人愉悦的香。

和富海棠的香味相同。

井斯年放下衬衫,双手用力搓脸,头疼地让他脑袋不清楚。

喜欢这个女孩,就应该再加把劲拿下她。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可能会再次伤害到她。

就算今天没遇到前女友焦雯,以后也会遇到一个又一个前女友。

他虽没劈过腿,对女友也大方,可这一个又一个前女友,富海棠那样的女孩子,根本受不了。

井斯年仰躺在小姑娘为他缝制的白衬衫里,头疼。

他真喜欢她,喜欢小姑娘给他的信任。

喜欢小姑娘给他做衬衫。

喜欢小姑娘给他包的饺子。

喜欢小姑娘教他画画。

喜欢小姑娘在他脸上画画。

甚至连小姑娘烧着他衣服的事,他都觉得喜欢。

之前每一次恋爱终止分手时,都是他觉得腻了,没意思了。

这次他是被甩的,难受得抓心抓肺的。

井斯年给富海棠发微信打电话,毫不意外的,富海棠将她拉黑了。

这也是这两年来,他第一次被女孩子拉黑。

井斯年找朋友喝了个三天三夜。

喝得是醒了喝,喝了睡,几个大男人喝的醉生梦死。

井斯年终于渐渐醒来,觉得不能再放纵自己这样下去,忽然听到朋友问他:“我说井总,我相信你这次是真喜欢上那小姑娘了,但是我比较好奇,你这次的喜欢,离爱有多远?”

井斯年太久没谈爱了,要么也是张口就来的不走心的“我爱你”,如今被问“喜欢距离爱有多远”这样文艺的话,他沉默了。

他知道喜欢是什么,他喜欢富海棠那丫头,比最近谈的那些女孩都喜欢。

但爱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是个不婚族,如果爱是愿意和对方结婚,那他应该是爱富海棠。

因为富海棠能让他笑,让他单纯的高兴的笑,富海棠那样单纯开心的性格,让他愿意面对婚姻。

可如果爱是这辈子都只喜欢富海棠一个女孩,他还不确定。

他不像祁漾那样专一深情、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他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人。

关于是否喜欢富海棠,他确定喜欢。

关于是否爱富海棠,井斯年想,那就只能给一个狗血的回答了,交给时间。

井斯年又喝了杯酒,决定再去争取一下,不能和富海棠就这么算了。

井斯年很快就去找了富海棠,去她学校的宿舍楼下等她。

富海棠一直没出宿舍,像失恋了一样躺在床上发呆。

井斯年在楼下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富海棠下楼出去吃饭。

富海棠走出来的瞬间,就看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树旁的井斯年。

她转身就往回走,井斯年快步过来抓她手腕:“小花……”

富海棠甩着手,甩不掉,她立即扬声喊宿管阿姨。

井斯年见状只能放开她,在她身后解释道歉:“小花,我为那天让你不开心的事道歉,我……”

他话未说完,富海棠已经转身上楼。

富海棠连井斯年的半句话都不想听到。

井斯年想去画室等富海棠,但又怕引起富海棠的反感,直到听说有个姓“富”的家办婚宴,婚宴规模很大,他猜想兴许是富海棠家的亲戚,于是找了认识的朋友一起去婚宴。

富海棠和爸妈去吃喜酒,富海棠百无聊赖地吃着龙虾,忽然感觉到侧方有道灼灼视线盯着她,她纳闷地看过去,正对上井斯年的双眼。

富海棠收回视线,对龙虾没了兴趣,擦了擦手,和爸妈说了句去洗手间就走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井斯年就站在她对面看着她。

井斯年深深望着她,像有无尽的话想要和她说。

富海棠当不认识他转身走,井斯年立即伸出手拽她:“棠棠,你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们聊聊。”

富海棠没有说话,直直地往前走。

井斯年跟上她,急急解释:“棠棠,我没有在追你的同时还和前女友再有任何联系,遇到只是意外。棠棠,你相信我。”

富海棠听耳边的聒噪声听得心烦,猛地转身瞪他:“我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只相信一件事,就是你追上我以后,我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前女友!”

这次换富海棠逼问井斯年:“我问你,你这两年最长时间的恋爱维持了几个月?”

答案是,三个月。

井斯年不敢说。

富海棠推开他,任性也固执:“所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让开,别再缠着我!”

是铁了心不想再与他有瓜葛的模样。

井斯年还欲再说让她给他两分钟时间,富海棠的爸爸过来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拦着,皱眉问:“宝宝,你们认识?”

富爸爸对女儿的爱完全表现在“宝宝”这两个字上。

井斯年只得松手,富海棠瞬间变脸,向爸爸走过去,挽上爸爸胳膊:“不认识,认错人了。”

井斯年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是真的铁了心地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

井斯年头疼到像长时间没有睡过好觉的疼。

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再相信他。

富海棠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和井斯年有瓜葛。

再有任何瓜葛的话,受伤的都只会是她,不会是井斯年。

这种看到前面有陷阱,并且陷阱里有很多根刺的情况,富海棠是坚决不会向里面跳的。

但是井斯年好似在想法设法地想捉住她,要将她扔进陷阱里。

这日,富海棠去画室,又看到了坐在画室门口台阶上等她的井斯年。

井斯年前面也已经堆了一堆烟头。

富海棠看见烟头就皱眉,这些烟灰影响她画室的气味,也影响她画室的画。

眼里有对井斯年的浓郁讨厌。

井斯年见终于等到她,缓缓从台阶上站起,轻叹开口:“棠棠,你是不是认定了我不会长情?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永远不会再相信我?”

井斯年的声音很无奈,眼神也无奈,他声音表情里好像已经包含了“棠棠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认真的”,以及“焦雯确实是我前女友我很抱歉”,和“棠棠你再也不会给我机会了吗”的无奈。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最难以处理和越过的情况,没有误会,只有真相。

真相就是单纯从未谈过恋爱的富海棠,难以相信面前的公子哥。

无论这位公子哥说什么,富海棠都难以再相信他。

富海棠被井斯年缠得烦了,这一次,富海棠缓声开口,抬头问他:“你是不是想睡我?”

井斯年表情瞬间凝固。

富海棠紧接着说:“要不我开门,我们去画室,你睡我吧。睡了我之后,你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了。”

井斯年的表情沉了下去:“富海棠,你把当我当什么人了?一个把你追到手就把你抛弃的人?”

富海棠反问:“你当初不就是因为追不上我,所以才对我感兴趣的,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的?”

“我喜欢你,才追你,”井斯年一字一顿地说,“我在很认真地追你。”

富海棠也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不喜欢你,才拒绝你,在很认真地拒绝你。”

井斯年猛地上前,要抓住富海棠的手,富海棠此时冷冷开口:“你碰我一下试试!”

两个不久之前还玩得很好的两个人,此时就像仇人。

富海棠不听井斯年的解释,不听井斯年的承诺,她只想远离他。

“井斯年,你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的,再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吧。”

富海棠绕过井斯年,走向画室开门,声音在风里越发冷冽:“我富海棠永远不会成为你女朋友,你死心吧。”

不是富海棠心狠心硬,是她不敢尝试,怕自己受伤,所以以这种方式紧紧保护着自己。

这种保护将井斯年完全隔离开,不让井斯年靠近,甚至连多一眼都不愿再看井斯年。

冷冽得风里仿佛有刀子,刀子割向井斯年,井斯年紧紧闭上眼睛。

富海棠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公主,她爸妈常说她是傻白甜。

作为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傻白甜,她是真的不敢踏出这一步,所以哪怕井斯年百般示好,让朋友来当说客,富海棠仍是不理会的态度。

如果真的和井斯年谈恋爱,很可能恋爱一个月,她就被井斯年甩了,所以她拒绝的态度无比坚决。

富海棠最近心情很不好,抽空跑去夏春心家看嘤嘤宝贝。

她趴在地上陪嘤嘤玩,看见嘤嘤的小胖脸笑呵呵的模样,她心情就好了起来。

夏春心知道富海棠最近和井斯年发生了些感情小状况,轻拍着富海棠脑袋说:“棠棠开心点,开心最重要。”

富海棠眼睛眨巴眨巴眨巴,有点想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就是想哭。

好像是羡慕心心姐和祁漾大佬,也或者是想到井斯年是个风流纨绔难受,眼泪吧差的。

嘤嘤这时爬过来,小胖手摸着富海棠的脸,好像在无声哄她。

富海棠顿时嗷呜嗷呜的抱起嘤嘤,太喜欢嘤嘤宝贝了,嘤嘤宝贝好甜好甜!

富海棠边回头嘀咕了声:“为什么我没遇见姐夫这么专一的人啊。”

夏春心哄她:“我们富贵花这么可爱,以后肯定会遇到的。”

两个人正说着,听见客厅里有门声响,随后有男人闷声闷气的抱怨传过来:“我也不知道会在这个年纪遇到她啊,怎么我以前谈的恋爱就成黑历史了……我没劈腿过,也没家暴过,谈恋爱就好好谈,分手后也能做朋友……我这人品不差吧,她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夏春心:“……”

这是井斯年来诉苦了。

夏春心看向富海棠,富海棠嘴巴都已经撅起来,特别生气的样子。

富海棠问她:“心心姐,你家有后门吗?”

她不想看见井斯年。

夏春心揉揉富海棠脑袋,小声说:“你要是不想看见他,我就把这方面门关上,不让他进……”

但夏春心话还没说完,门就已经被打开,井斯年的声音同时说:“我来看看嘤嘤宝……”

井斯年的话也未说完,和里面的富海棠四目相对。

两个暧昧过的人,如果有共同好友,总是难以避免遇到这种相见的情况。

富海棠把嘤嘤宝贝放到夏春心怀里,拍拍手起身:“心心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拿起墙角放着的包,向门外走。

井斯年正站在门口,一座雕像挡在中间,视线定定落在小姑娘身上,想哄不敢哄,想硬来不敢硬来。

他还在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富海棠无路可走,礼貌说:“麻烦借过一下。”

仍然是平淡没什么感情的声音。

井斯年侧身让开,富海棠擦肩而过。

夏春心作为两人的好友,其实是想劝一句的,可是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旁人当真无法介入劝言。

这时嘤嘤还在“姨,姨”的喊,好像是在喊富海棠小姨不要走,富海棠听到嘤嘤宝贝叫她,有那么点不想走了。

井斯年见此情形,轻道:“你留下吧,我走。”

他不想让小姑娘尴尬和不高兴。

富海棠已经说过有事,她也不想留下了,于是过去哄了哄嘤嘤,到底是走了。

结果就变成富海棠和井斯年两个人都走了。

门外,富海棠走向司机王叔开来的车,井斯年在她身后深深望着她,不理会她是否听见,他轻声说着:“棠棠,我不纠缠你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富海棠走到车门前,井斯年说:“你是我这两年来,第一个让我敞开心扉的人,我父母离婚的事,我小时候的事,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过。”

富海棠拉上车门进去,井斯年轻声说:“我很久没有这样单纯地高兴了,看到你笑,我就高兴,我是……”

司机已经载着富海棠离开。

井斯年站在原地,看着车离开的方向,继续轻声说:“……真的喜欢你啊。”

这天,富海棠和朋友唱歌喝酒,又碰上了井斯年。

场面也是一度尴尬到冰点。

富海棠是和女生朋友一起唱歌喝酒,井斯年也是和女生朋友一起唱歌喝酒。

并且这个女生朋友是同一个人,都是圈子里的有钱家小姐林好。

井斯年进包厢后看到富海棠也在,眼睛瞬间眯起,怎么又被富海棠撞上他来参加女生朋友的聚会。

林好去国外玩了半年,回国来想聚一聚开个排队,而他和林好家里是世交的关系,因此他才过来。

井斯年老老实实地坐下,距离富海棠两个人远,林好过来邀请井斯年唱歌,井斯年指了指自己嗓子,说不舒服,不唱了。

林好只好作罢,又去找富海棠唱歌,富海棠唱歌很跑调,之前在夏春心面前就表演过她的歌喉,高高兴兴地唱得很嗨。

富海棠今天不想唱,摆摆手,不唱,低头喝酒。

富海棠在看到井斯年迈进包厢的那一刻,就知道浪子不会回头。

她想喝酒,想当作这是最后一场相逢,以后再看见他就当作不认识他,也不去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井斯年看到富海棠喝酒,还记得她上次喝到吐的事,走过去按住她酒杯:“棠棠,不喝了。”

富海棠抬眼看他,双眼通红。

红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里仿佛写着关你什么事。

井斯年最怕富海棠红着双眼看他的表情,有脆弱,也有倔强。

他认输,只能挪开手掌,坐回到一旁。

不知不觉间,富海棠喝了很多酒,喝到要吐。

林好不知道富海棠今天抽的什么疯,怎么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连忙扶富海棠去吐。

井斯年拦住林好:“我来吧,我认识棠棠。”

林好知道井斯年虽然恋爱谈得多,但恋爱时都是绅士,从来没有其他纨绔子弟那种没品的乱来,于是放心地把富海棠交给他:“照顾好她啊。”

井斯年点头,自当会照顾好他的小花。

富海棠这次喝的又是谁也不认识了,吐到井斯年衣服上,还吐到井斯年手里。

井斯年和上次一样,没有嫌弃小姑娘,脱了外套帮小姑娘擦嘴,带小姑娘去客房休息。

小姑娘突然醒来,像是在耍酒疯,又哭又叫又骂:“井斯年王八蛋!”

井斯年应声:“是是,我是王八蛋。”

小姑娘又抱着他哭,又咬他:“为什么你是个王八蛋啊,为什么!”

井斯年任由她咬:“对不起。”

富海棠突然一声拔高:“狗改不了吃屎!”

井斯年定定地看着她。

富海棠又一声变低:“可是我又不是屎啊,我是朵花,我是海棠花啊,我是富贵花。”

井斯年轻道:“是啊,你是海棠花,你是富贵花。”

富海棠好像有一瞬间看清楚了他,哭得泪流满面:“你要睡我吗?我给你睡,你别再来缠着我了,好不好?你别再折磨我了。”

井斯年一瞬间眼睛红了。

他缠着她,就是在折磨她,他让面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这样伤心。

他好像确实不应该在缠着她了。

井斯年给乔灿灿打电话,找乔灿灿帮忙照顾富海棠。

乔灿灿来了以后,富海棠睡得昏天暗地,而井斯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小姑娘豪放的睡姿。

乔灿灿轻轻拍了拍井斯年肩膀,井斯年和乔灿灿一起走出去。

乔灿灿在家睡得好好的,被井斯年叫来,困得直打哈欠,忍着困意问井斯年:“她没办法相信你,是吗?”

井斯年用力搓脸:“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就是不信我。”

乔灿灿直言道:“说实话,如果我是富贵花,我也不信你。”

井斯年沉默。

其实乔灿灿说的,井斯年又何尝不知呢。

风流债太多,如今算是反噬了吧。

乔灿灿说:“行了,你回去吧,富贵花到底年纪小,过年才二十岁,你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就不相信爱情吧?或者,井斯年,我问你,你爱富贵花吗?如果爱,我就不劝你回去了。”

井斯年唇角轻动,说不出“爱”这个字。

乔灿灿了然叹气,进里间说:“我陪她睡,和上次一样。”

井斯年半夜离开,也没走多远,就在楼下吹风让自己清醒。

他是真的很想抱着富海棠在怀里,和富海棠打打闹闹,让富海棠在他脸上画乌龟也行,那样的话,日子也过得有趣,有滋有味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没有未来。

富海棠第二天醒来,头晕到要炸掉,像仍然在一圈一圈地坐过山车,一个劲儿的晕。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的是乔灿灿,她又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乔灿灿看她睁眼,就给她喝从药店买来的醒酒药。

富海棠记起井斯年来,猛地睁开眼:“那王八蛋没碰我吧?!”

乔灿灿失笑,揉了揉她脑袋:“宝贝儿,那王八蛋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富海棠又闭上眼,眼前莫名闪过井斯年一动不动红着眼睛着她的画面。

井斯年他,居然没有碰她。

算了算了,不想了,过去就过去了。

富海棠换了手机和微信,有好一阵子没出现在学校。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想要离开这个环境,和朋友出去旅行了好一阵子。

井斯年后来来学校找过两次富海棠,他是想和富海棠正式说声道歉。

然而他找了富海棠两次,都没找到富海棠,连去富海棠的班级,都没看见她。

井斯年每次关上车门离开,眼里都空洞的像丢了魂。

富海棠再旅行归来时,心情有了些转变,再次去学校,人又恢复了开心的傻白甜富贵花。

两周没上课,富贵花每个科目都有两三次没喊到,还有同学帮她喊到被老师发现,富贵花回来后就挨个老师办公室去道歉。

其实富海棠的专业,每一科都是平时成绩占20,考试成绩占80,就算两三次没到,也不会影响太多,但富海棠是要考研的人,自认为平时成绩会在研究生导师那里有点影响,所以成绩方面的事,她还挺在意的。

富海棠每去一位老师那里道歉一次,高兴的富贵花就被老师训得垂一次头、丧一次。

等她终于被几位重要老师训话后,她走出她们学院的老师办公楼时,完全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儿得快死了,急需去学校外面买甜甜的奶茶喝。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再次来学校找她的井斯年。

井斯年站在街对面,戴着墨镜,双手插兜,身后停着他的黑色座驾。

和之前她每次看到的耍帅的井斯年依然一模一样,气质上透着风流公子哥的味道。

富海棠如今对井斯年的评价很直接单一,就是风流公子哥。

而井斯年里面穿的,好像是她送他的衬衫。

井斯年终于看到了消失了好一阵子的小姑娘,小姑娘表情不大高兴,嘴角撅得有点倔强,像是和谁生了气,直至抬头看到他时,小姑娘不高兴的表情变得冷漠。

很像是分了手后再也无法做朋友的表情。

墨镜后井斯年的双眼变得黯淡。

他熟悉这表情,他爸妈离婚时就是这样离婚后也不想做朋友的表情。

井斯年抬脚,一步步走到富海棠面前,摘掉眼镜,对她笑:“嗨。”

富海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井斯年嘴角弯出的笑,一点一点地拉平了,再一点一点地压下去,成了苦笑。

井斯年长吁一口气,徐徐解释:“还是想正式和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在无形中伤害了你。”

富海棠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在无声地说已经过去了,你还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井斯年自然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冷漠,井斯年最后抱着不可能的希望,轻声问:“你还能教我画画吗?”

富海棠平静问:“你认为呢?”

井斯年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接下来,井斯年又问了一个更白痴的问题:“你,最近过得好吗?”

又是一句很像分手后再遇到的对白。

富海棠给的回答是一声讽笑,绕过他大步离开。

要让一个从没有受过伤害的女孩子,去尝试接受一个欠了无数风流债的男人,这是无比艰难的事。

对难以信任的人,富海棠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

于是富海棠这次仍然走得非常坚决,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富海棠规划好了她的未来,出国做两年交换生,正好练语言。

然后再考个国外的研究生,出来做个有实力的设计师,计划得特漂亮。

在她准备出国的这段时间里,她再没有偶遇过井斯年,哪怕偶遇,也是井斯年先转身离开,没有再纠缠她。

直至她出国前夕,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自井斯年。

井斯年在电话里温和地说:“恭喜你。”

富海棠已经快要出国了,就没有再不理不睬,对他说:“谢谢。”

之后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井斯年才又道:“我会坚持学画画。”

富海棠说了四个不咸不淡的字:“那你加油。”

井斯年像是喝了酒,在电话里的咬字有些模糊,也有些语无伦次:“棠棠,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爱你,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以后也只喜欢你,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棠棠,我是真的喜欢你,最喜欢你无忧无虑的笑。”

富海棠静静听着,没有打断,没有反驳。

井斯年苦笑说:“你好像已经不在手机旁边了,是吗?棠棠,如果等你回国的时候,我还没有谈恋爱,就说明了我向时间证明了我会只喜欢你,也向你证明了我只喜欢你。到时候,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富海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井斯年似是认定了她已经挂断电话,他轻笑,笑声无奈:“我真的是自作自受了,行吧,小花,祝你未来一切皆好。”

井斯年说罢,仍没挂断电话,继续絮叨:“你出国注意安全,不要谁说的话都相信,你太单纯了。”

“还有,我会严格控制我的体重,尽量你回国时,我还能穿上你送我的衬衫……这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了,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只送了你一身伤害……”

井斯年越说声音越低:“小花,我怎么没有更早一些遇见你呢,我就不会有那么多让你无法接受的感情史。”

富海棠坐在阳台上,阳光在她脸颊落着光,她眼里有片刻的水雾,又很快消失。

她还是不相信浪子会回头。

四年多的时间,研究生终于毕业,富海棠回国。

曾经的傻白甜富贵花,乍一看成熟许多,但仍然在走出机场的那一瞬间,差点被绊倒摔个跟头。

乔灿灿来接她,帮她提行李箱,失笑说:“我们富贵花怎么还是老样子没变啊。”

富海棠笑着上车:“生活白痴嘛,我们艺术家都这样!”

乔灿灿推她脑门:“就你是生活白痴,你可别攻击其他艺术家!”

富海棠基本没什么变化,还是没心没肺的傻白甜,回来后就和朋友聚了好几天。

要一个月后才入职工作,富海棠设计师每天就玩和逛。

玩得她都快忘记井斯年这个人。

直到乔灿灿来接富海棠去夏春心家玩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对了,海棠,井斯年还没谈恋爱。”

富海棠听后哈哈笑,不当真:“井总现在不谈恋爱,改成只搞一夜情了吧。”

乔灿灿看富海棠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再多说,转而笑问:“宝贝谈恋爱了吗?”

富海棠摇头,俩字:“没劲。”

“还有件事,”乔灿灿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听说井斯年开画展了。”

富海棠望着窗外的双眼一眨未眨。

“不知道井斯年怎么会突然学画画,”乔灿灿说,“但是听说井斯年的妈妈是个画家,井斯年很多年没和他妈联系了,他开了画展后,他主动联系了他妈妈,两个人关系和解了些。”

乔灿灿的声音缓缓落入富海棠的耳中:“还有,井斯年的画展里都是同一个女孩。”

乔灿灿的车停在红绿灯路口,偏头轻声问富海棠:“海棠,要去看看吗?”

富海棠的双眸盯着车窗外,看着她有阵子没回来的城市。

眸光闪动,看不懂里面闪动的情绪是什么。

富海棠只说了一句:“回家了,还是家好。”

富海棠井斯年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可终于写完了tat

感觉富海棠和井斯年应该是个20万字刻骨铭心的be长篇,但是番外就两三万字,好像还是没写得很好呜呜呜tat

第一次感觉,写番外好难啊!!!

乔灿灿和周嘉礼的番外,会写的!估计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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