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过去一看,那趴在地上的人不是风子玄吗?
易扬把她扶起来,风子玄额头上在流血,昏迷了。
我们叫了几声没有把她叫醒,师父说她流血过多,让我背她回去,清洗伤口用干净的布包扎,给她喝点热水,让她好好休息。
“师父,你不跟我回去?”
易扬气愤地说:“我要去找那个鬼婴和白灵的下落。她为什么不管风子玄,让她受了伤,一个人在这里!”
“师父,你要小心!”
“你也要小心,回去之后紧闭了门窗,不要到处跑。”
风子玄挺沉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背回家,家里没有人,显得特别冷清。
我把她放下来,放在客房的床上,经过堂屋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香气。
堂屋里又在上香了?
我推开门一看,顿时就愣住了,那个瓦罐就摆在堂屋的神台上,前面插着三柱燃烧的香!
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妈刚才在小学校还说瓦罐不见白灵要是走了咋办,那说明我爹妈不知道它回来了。
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它,在淡淡的烟雾里,感觉特别的诡异。
我紧紧把堂屋的门关上,现在也顾不上它了,我得赶紧去收拾那个伤员。
我在暖水壶里打了热水,在里面放了一些盐制成生理盐水,用一条软软的毛巾给风子玄清洗伤口,她的伤口在额头以上,差点就伤到了天灵盖。
盐水浸入伤口,风子玄轻轻的呻吟,额头皱在一起,我把她叫醒,喂她喝水,她说头疼,我让她躺着,我去胡瓜那里给她取药。
她伸出手来把我抓住,我一愣,她的手软乎乎的。
“别出去了,今晚太危险。”
“你是咋受伤的?你师父白灵呢?为什么不管你,是不是把你扔了?”
风子玄弱弱地说:“我饿了,我想吃鸡蛋面。”
“哈哈……你还知道饿。”我说,“我的厨艺只能将东西煮熟,你还吃吗?”
“要吃,你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我去厨房里给她煮面条,奔波了一天,我也饿的不行。水还没有开起来,我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咚……咚!”
敲门声每两下一次,极有节奏感,我走到门口隔着门问是谁。
声音立刻就停了。
我又走回厨房去下面条,可是刚刚把面条放进锅里,那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我没好气的隔着门说是人是鬼,都给句话,要不然我就不会开的。
我想起学校那些孩子说的敲门声,难不成杀死张可欣的那个凶手来了?
我赶紧回到厨房把菜刀拎出来,背在背后,打开了门。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等我回到厨房,面条已经成了面糊糊,我胡乱的煎了两个鸡蛋,不停打翻油盐酱醋,双手颤动着,我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从厨房出来,我忍不住的又朝着大门看了几眼,期待着那敲门声响起,又害怕响起来。
“你咋不饿?”风子玄风卷残云般的边吃饭边问我,“你做的饭还不错。”
“风子玄,你怕不怕?我心里怪难受,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事要发生。”
“你真是个胆小鬼!哼!”
我本来想问她为什么受了伤,白灵又去了哪里。
可我总想起刚才那敲门声,总觉得外面有啥东西。
老于送给我的马灯我给忘在小卖部了,家里还有一盏被我弄坏了灯罩的,却还能点燃用。
我去我的房间,那盏马灯还孤零零的在桌子上。
床上的被子散乱着像狗窝一样,可能是因为紧张,我想起在这张床上的经历,想起蓝蝶衣和柳灵郎,我就觉得今天晚上我不能睡这张床。
提着点亮了马灯,我走到门口准备去把门打开。
“咚咚……”
几乎是我开门的同一时间,敲门声响起来了!
那一刻我是非常震撼的,马灯的光昏黄昏黄的,照着我周围两米远的距离,我的面前的确站着一个人,他举着一只手在敲门。
门已经被打开了,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在重复着。
这是我爷爷。
他不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原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在头上,像一个乱鸡窝,他的中山装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像一个老乞丐一样。
“爷爷?”我小声叫他,他却一直在重复敲门的动作,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似的,以前在梦里我可是跟他聊过天啊,他为啥不理我?
家里反正没人,我想把他请进来。
我看他的样子非常可怜,奶奶不在了,奶奶的坟墓也被毁了,他这是找不到奶奶了吗?
还是这几天,家里的人都忙,没有给他饭吃?
我伸手去扶我爷爷,可是我的手穿透了他的身体。
而且我的手上没有一点触摸到东西的感觉。
我把门完全打开,外面阴冷的风卷进来,吹得我们墙上的画报啪啦啦的响。
可是爷爷还是站在门口,还是在敲门,只是没有声音。
难道爷爷看不见这扇门门已经被打开了?
我又过去把奶奶的门打开,奶奶屋里大变了样,最大的特点就是屋子里非常整洁干净,那一只碗不见了。
奶奶这间屋子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我想这可能就是我爷爷进不来的原因,这里已经没有他熟悉的味道,没有人给他盛饭,所以爷爷成了这样,我看着心里挺心酸的。
我觉得还是要把爷爷弄进来,让他在家里等易扬回来就送他走,奶奶已经走了,爷爷不可能还在世间停留。
外面有风,马灯的光闪闪烁烁的,我爷爷的身影也就跟着闪烁。我明白了,刚才我为什么看不见他,就是因为没有这灯光。
难道老于给我留一盏马灯是别有用心?
老于一定知道这马灯的用处,他说他看不见鬼,那也是骗我的,不然的话他怎么把马灯都留给我?
他一定是要让我看见,我们的肉眼以及阴阳眼看不见的东西。
“爷爷,你进来。爷爷,你听得见吗?”
我贴着爷爷的身子,马灯离他越近,他的身影就越明亮清晰,感觉就是一个真人一样,可当我伸出手去触摸的时候,又会扑一个空。
他终于停止了敲门的动作,一双手垂下来,脑袋耷拉着,晃了晃脑袋,他嘴里喷出一股白雾,他一定是在叹气。
可是我爷爷听不见我的声音,我也只能干着急。
突然间,我的背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得一愣,马灯落在地上熄灭了。
“哑巴,我叫你半天,你在这里提着个马灯嘀咕啥呢?”风子玄蓬着头,像一个女鬼一样站在我的身后。
“你跑出来干啥,你伤口都没包扎呢,快进去!伤风成了破伤风就麻烦了!”我没好气的说,“晚上不能从背后拍人家肩膀,你会把我肩膀上的火给拍熄灭,懂不懂啊?”
“我听你在叫爷爷,你爷爷回来了?”
“风子玄,我问你一件事,要是死去的人回家,明明站在门口却进不来是什么意思?”
风子玄把脑袋伸得长长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鬼马的问:“你奶奶回来了?”
“你管谁回来了,我就问你,死去的人为什么进不了屋?”
“那是因为门被上锁了!”
“这大门明明敞开着!”
“傻瓜,我说的上锁就是被封路了,有人把你家的路给封了,撒了糯米迷了鬼魂的眼睛,所以他们就算在房子周围走来走去,那也是进不来的。”
“我明白了,下午你有没有在我家?”
“在呀!”风子玄说,“你看见了吧,我把你奶奶的房间收拾的多好!”
“是你收拾的我奶奶房间,我奶奶房间里那只碗呢?”
“那只破碗被我不小心摔坏了,你妈说没事就一个碗而已。”
“那堂屋呢?堂屋是谁布置的?”
“你也发现啦?那你有没有发现,堂屋里多了一样东西……”
我打断她:“那个瓦罐,是谁找到的?”
“当然是我师父啦!”她骄傲地说,“我师父厉害不?”
“你师父在哪儿找到的?”
风子玄说:“你那么喜欢刨根问底,你随时咋不带一把锄头?我师父出去帮你家找那个瓦罐,把腿都摔破了!你还不领情!哼,你这个人,就是不知道好歹!”
这样再锋芒相对下去,我和风子玄会吵一架的,今天晚上本来屋里就只有两个人,可不能吵架,把她气跑了,师父回来我交不了差。
“姑奶奶,我谢谢你们师徒两人,现在你去睡觉吧,我收拾收拾东西。”
“我不敢睡,我要等你。”
我瞪大眼睛问她:“你不可能是跟我睡一个被窝吧?我可是有鬼媳妇的人!”
一说到鬼媳妇,我心里一下子就惆怅了,雷神劈了阵眼的心脏,把阵法就破了,作为阵眼的蓝蝶衣,恐怕早就烟消云散了……
唉……
风子玄又是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你耍流氓!哼!姑奶奶我去睡了,我就看今天晚上谁害怕,一会儿有些人可不能叫我过去陪他!”
“放心吧姑奶奶,谁害怕,谁先开口谁就是小狗,明天就在院子里趴着走三圈!”
“一为定!”
说着她就进了客房,把门摔得山响。
“姑奶奶,拜托你包着头睡,别受寒!”
接下来她没有声音,就不理我了。
支开了她,我打算再把马灯点亮,看看我爷爷还在不在那里。
可是刚才把马灯摔下去,把灯芯给摔没了,家里没有灯芯,点不燃。
我惆怅无比的关了门,留着一条缝隙,我忍不住的向外看了一眼,想起爷爷可怜的样子,这是谁给我家封了路,迷了鬼眼,让爷爷进不来了呢?
堂屋里传来的香火气,跟平时不同,味道怪怪的,应该是换了香。
我和易扬不在家的这个下午,白灵和风子玄把我家变了样。
我忍不住的走进堂屋,那个瓦罐映照着灯光。
我觉得不对劲,这个瓦罐怎么会发出这种光?
心里犯了狐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看,还真被我看出了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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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