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议论纷纷,目光全部汇聚在了那中央的窦子玉身上。
此刻他凭空浮在半空中,周身布满无数无形的剑气,它们以窦子玉为中心锁定了他。
那些剑气给窦子玉一种极为可怕的感觉,他像是突然一瞬被众多毒物瞄准了一般,同往常的剑气给人的感觉不同,这些细如牛毛的剑气每一缕都仿佛如活物一般,在窥视着他,寻找一击毙命的破绽。
下一刻,只见那些剑气猛然发起攻击。
就在大家以为窦子玉要被扎成筛子时,那些剑气却在即将触碰到窦子玉的一瞬间消散。
这等控制能力,几乎可以说是可怕。
但叶宏阔不过信手为之,面上依旧如常,仿佛这个举动不过是眨个眼睛一般简单,看的大家瞠目结舌。
钟无痕心里一紧,即使那些剑气没有伤到窦子玉,但那等情形,只怕心神都要骇破,留下巨大心理阴影!
他拉着炽烈真君的衣袖道,“师父,你快救救师弟!”
炽烈真君微微笑道,“无痕,修炼不仅仅修的是修为,还有心眼,你仔细看看你师弟。”
炽烈真君这番话好生没道理,方才还嫌钟无痕心眼太多,转眼又说他缺心眼。
钟无痕被说得没有脾气,只能耐着性子看向窦子玉,这一看,却瞧出了些门道。
窦子玉脸色青白一片,手脚俱不能动的模样,嘴皮子还哆哆嗦嗦的,看上去像是害怕极了,但是细细看去,会发现他那并不是哆嗦,反而像是在念什么东西似的。
窦子玉双眼发直,但钟无痕了解自己这位小师弟,他平日思索什么的时候,就是这幅呆子模样。
难道说
钟无痕心念一动,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窦子玉。
炽烈真君面上笑容愈盛,“看来我着实要好生谢谢这位留字的弟子,她倒让子玉开窍了。之前教了那么多遍,演示那么多次,他都未尝悟出半点剑意,如今倒像是有些苗头了。”
钟无痕还想说师父你哪里看出子玉悟出剑意了,下一刻,却见窦子玉动了,他身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直接挣脱了叶宏阔的桎梏。
手中佩剑一瞬间来到面前,在他身边护佑着,剑身上下凝着一股弱而弥坚的意念。
那些瞄准窦子玉的剑气一下仿佛被转移了目标,通通击中击向那佩剑之上,似乎想要将那新生的剑意摧毁掉。
一重重剑气冲击而过,好几次钟无痕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要知道,这剑意刚凝聚出来,是最为脆弱的时候,若在此时遭受摧毁,只怕窦子玉此生都将难以凝聚出自己的剑意来。
这样一来,相当于,剑道无望。
他是着急的不行,但炽烈真君却是脸色严肃,并不害怕的样子。
“无痕,你且看着。子玉的剑意源于山壁,出于心里的袒护,又发于宗主的逼迫,他的这重剑意生的本就是夹缝之中而生,故而若是此番扛过了,他未来于剑道之上的成就必不可小觑。”
炽烈真君的话抚平了钟无痕心内的焦躁,他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面前的这场剑气洗礼,好几次濒临消散的剑意一遍遍在窦子玉颤抖的手中重新生出,渐渐的竟然吸食攻击的剑气,逐渐壮大。
那丝剑意仿佛收益于这样的强压之下,反倒坚定了自己的念与道,迅速地度过了最初的脆弱与迷茫期。
所有人几乎都看出来了,窦子玉竟然当场悟出剑意,并扛过了宗主的剑气威压。
而这,都是源于观摩那山壁上的字而来的。
若不是那字已经被宗主抹掉了,只怕此刻大家看向山壁的目光会更加热烈。
字没了,但那留字的主人却还在剑阵里啊!
只要待虞朵出来,不难想象,会有多少人追捧于她,向她请教剑意,请教她那独一无二地展示剑意的方法,如何能最大程度激发观者的念。
而这位正主,此刻还在剑阵之中努力奋斗,剑石上属于虞朵的弟子令的那一行已经显示第三十六重通关,而浅金色还在闪烁中。
但此刻,只有一人同大家不同。
那便是叶宏阔,他本想以强硬手段好生教训一番这个弟子,也做好准备和炽烈真君发生冲突,谁料事情根本同他想象的不一样。
炽烈真君没有出手袒护他的弟子,而这个凝神期的弟子也没有被他的威势所压倒,反而还生出了一股不弱的剑意,这反倒显得那山壁上的字的能耐了。
一时之间,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收回了那些剑气,脸上黑压压的,肉眼可见的怒气。
而此时,一名青年信步走出,“宗主好手段好气量,竟然出手帮弟子稳固剑意,若不是您,只怕这位弟子的剑意也不会成长的那么快吧。”
他正是景嗣真人,他面上带着微笑,一番话说得极为真诚的模样,让大家也恍然大悟,原来宗主是有意帮这位弟子稳固剑意啊!
一时间,大家看向宗主的目光也从方才的惧怕,变成了尊敬。
感受着周围气氛的转变,叶宏阔的脸色好看了些,他看了眼景嗣真人,不冷不热道,“不过举手之劳。”
窦子玉那个憨货,听了此言,脸上当即露出感激的表情,走到叶宏阔面前躬身道谢,“多谢宗主相助,弟子已经稳固剑意。”
见这名弟子也这样给面子,叶宏阔慷慨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剑道重在坚持不懈地练习与领悟,你能抓住机会也算你有这个机缘。”
他说到这里,本事情也算告一段落,谁知窦子玉抬起头,不依不饶道,“可是宗主,其实我觉得我能悟出自己的剑意,也多亏了虞师姐在山壁上留的字,您不该抹掉那字的!”
一听到这话,叶宏阔差点当场血压飙高,恨不得伸手打死这个憨货。
钟无痕在一旁看的也是心脏差点出毛病,所有人都被窦子玉的耿噎得情绪绷紧。
叶宏阔这会儿哪里还能摆出好脸色,宽大的衣袖里,他拳头捏的发白,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太掉价,和这样根本不懂规矩的弟子说话更是有损威严!
景嗣真人就这样站在两人旁边,仿佛察觉不到这恐怖的气氛一般,他继续微笑,然后在叶宏阔看向他杀人的眼神示意中,说话了,“我有个提议,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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