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势汹汹,杀意十足以楚长洵身手完全可以避开,避开之后还能把我簪剑给夺下来。
可是他没有,手中簪剑直接划破了他的脖子,紧接着我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反转剑簪直接插在他的脖子上,皮肉撕裂和鲜血流出的声音交织着。
他一吃痛,双眼眯了起来,手摸在脖子上:“你真下得了去手?一点迟疑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你是医者!应该知道我没有插到你的动脉!皮肉伤,死不了人的,你说呢!”
我下不了手,我还去心疼他?脸真够大的我跟他无亲无故,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楚长洵带血的手放在眼帘看了看,我压在他身上,他倒没有反抗,也没有急于起身,慢慢的把手放下,附和我说的话:“的确,如果伤及了血脉,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连话都会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然后等死了!”
“所以说,我还是下不了手的!”我笑着望着他,手肘卡在他的下巴下,我真是下不了手,如果真的下得了手,就直接把他给干掉,多省事。
“楚长洵都说英雄不问出处,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愿意说你的秘密,又把这修命改运之法在我眼帘下面晃着,意欲何为?”
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用几十万人民来祭奠,助我拉开时间的缝隙他不愿,非得说我搅乱七国,我是搅乱这七国的引子。
又不让我回去,又让我替他搅乱七国,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都让他给占了。
楚长洵清咳了两声:“我这么一个两袖清风的人,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告诉你有这修命改运之法,等你做完你在这里欠下的事情,也许可能回去!回你真正的家!”
这个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前后说话反差这么大,真是过分得让人忍不住真的一刀结果了他。
簪剑抽出来,就直接插了进去,这一下子直接用细细的簪剑挑动了他的脖子皮,看着血淋淋的场面,我只有兴奋没有害怕。
“我要回去撕裂时空,得用几十万人的性命作祭奠,你不是不愿意看到的吗?现在说这话?出尔反尔,倒格外的像一个奸诈的小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谁跟你说我是君子啦!”楚长洵红润的嘴角变得苍白,用尽全力跟着我说他的人品:“之前想做君子不愿意看到别人死,可是你的刀都架在我脖子上,我贪生怕死就同意了,难道贪生怕死就跟奸诈小人是一个样子?”
王八犊子,直接把他的脖子挑破一大块,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把簪剑对他的衣袍上擦了擦,顿时白色的衣袍几缕红色,扎眼的很。
“说吧,怎么合作?事先声明我要最大利益化,如果没有给我最大利益化,大家一拍两散,七国鼎立统一跟我有屁关系!谁愿意统一统一,谁愿意干嘛干嘛!”
楚长洵缓缓的坐起来,掏出药,对着自己的脖子撒去,他的药粉可真好,流着鲜血冒着泡一下子就止住了。
抽出一条湿帕慢条斯理的擦着:“一个女儿家,说话怎可如此简单粗暴?哪里还有一国公主的样子?”
真是去他的一国公主,我简单粗暴关他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重新把修命改运之法拿在手上,敲打着:“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到底怎么合作,别浪费彼此的时间,毕竟出了在广陵城,大家就各走各路了!”
楚长洵眼皮一抬:“你走不了的,终离落从我带你出皇宫的那一刻开始,你再往后就必须跟我拴在一起,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死活都得在一道!”
“啧啧!”哪来的大言不惭!我啧啧有声嘲讽道:“我是我,你是你,我现在对你的用处,不就是因为我认识安南的王上,如果我不认识安南王,你能跟我一条绳上拴着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虚伪,看着真是恶心!”
“你们俩私交甚笃,每年都要见上几面,这件事情极少数人知道,这几年你的外祖父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这眉头是越皱越紧,这人说话我越来越抓不牢了,我爱上了谁?安南王?
可算了吧,我要爱上他直接做了他的皇后,哪还轮得到和亲嘉荣?我和他就算得上是酒肉朋友,彼此知道彼此的身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玩的就是彼此只是酒肉朋友。
面色沉静,双眼如钩的望着他,没有否认,直接还承认:“爱上又怎样?跟你没关系吧?把我的事情查的这么一清二楚,你是多久开始谋划了?搅乱七国风云,公子长洵这是要大杀四方了?”
“可真是够厉害的?怪不得你说你和漠北柔然国师好友,看来你们两个这准备有大动作啊?”
楚长洵帕子全被鲜血染红了,他就着那鲜血染红的帕子,擦着脖子,手帕根本就不顶用,雪白的脖子鲜血仿佛越擦越多。
“就是要大杀四方了!想要得到的得不到,要这天下太平有何用?”
平添一丝戾气,让我很莫名,我捅他一刀子他都没有生气,这平白无故的生哪门子气?
“你自己慢慢玩,别拉上我!”我撩开车帘看向外面,天还没有大亮,马车走的不急不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拉上你怎么玩?”楚长洵声音越发冷淡,就仿佛是冰渣子扎到骨头里,冷从骨头里发出来的。
我直接对上他,说的话比他的话还冷:“要人没有,要命一条,你玩吗?”
这是说什么都要拉上我了?为什么要拉上我这七国之中出名的女子多的是,慕折雨就是一个好女子,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好女子,拉上了她,比拉上我来的强。
楚长洵眸光慢慢的凌厉起来,声音掷地有声:“那就拿命去玩,玩完之后,我修命改运再把你拉回来!”
霎那之间,寒冷的气息从四周袭向我的身体,我竟不知不觉的止不住的发冷,发抖……在害怕。
看了他半响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修命改运再把我拉回来,这个人到底是魔鬼还是什么?几十万条人命对他来说,只是随口说说?比我还要来的蛮不讲理。
楚长洵嘴角噙着一丝阴笑,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道:“我说,你把命玩完了,我修命改运再把你拉回来,继续玩,直到玩到我满意为止!”
瞳孔抖动,连忙双手交握,指尖在颤抖,我害怕自己的害怕被泄露出去,双手狠狠的交握着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让自己看着是正常的。
眼前这个以温润如玉如嫡仙般的男人,一直以来我以为他是泼皮无赖,反正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的他完全呈现出跟以往不同的神色。
似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做到,这命改运之法我刚刚已经看过了,上面的东西完全是可操作的。
难道我来这里是他的手笔?我从小做大的每一件事都是他的手?他一直在旁边窥探于我?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是他的手笔他要做什么?
他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助他一统大业?
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公子长洵?或者又是别的什么?
他那么聪明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我不觉得自己有何优点,刀枪剑戟是懂,行兵布阵也会。我完全没有达到顶级的那种人,因为我是一个女子,在外面的名声总是会夸大其词。
他让我做这个搅乱七国的引子,为什么单单是我?
“那你就继续修命改运吧!”我竭力压制自己的害怕,仿佛用尽全力去反击他:“好啊,那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修命改运之法,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咱们俩就互相伤害吧,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楚长洵拿起竹简,在我眼帘下晃了晃:“最全的记载是在这上面,这上面的字你不认识,你所看的那个,短短的一半个时辰时间你不可能看全了,终离落想要跟我玩你还差远了!”
我还真的没有被他吓住,死死地盯着那个竹简:“没关系,玩不过拼了命的玩,反正你会修命改运之法,咱们就来个无限轮回好!”修命改运之法的这本书在我手里,那我就死死地拿着跟他慢慢玩。
无限轮回,死了被人重新拉回来,重新没有记忆再继续玩,这是一件极思细恐的事情,让人从心底发颤,寒意从脚底板往上冒。
楚长洵看出来我假装镇定,轻声嗤笑一声:“千万不要为自己选择的事情后悔,终离落,离余嫡次二公主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在这里将近快二十年了吧!你就没有想过,是谁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一直以来他都含沙射影没有挑开说,现在突然之间挑开了说,我倒是真的不适应了。
除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真发现自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案板鱼肉任人宰割,楚长洵手持大刀思考如何下手?
嘴皮子有些抖动,死死地扣着手中的书,“是你带来的,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操控我的一切,你有一双巨眼,俯瞰着我的一切,让我不要反抗,让你按照你的路来走吗?”
他掷地有声,冰冷的说道:“既然知晓,那就不要做任何反抗,相互合作,利益由我说了算!”
温润如玉变成面目可憎也就一瞬间的事情,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把我摸得一清二楚,这种人除了是魔鬼,还能是什么?
“利益由你说了算?你太骄傲自大了知道吗?”我慢慢的也不再抖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免去被人威胁,多大一点屁事。
楚长洵眼底蕴藏着冷意一下子散发出来:“这不叫骄傲自大,这叫善于利用自己手上所拥有的一切,终离落你没有反抗的余地,你除了接受,你别无他法!你只能选择和我合作,被我在这里操控着!”
冷笑越来越深:“我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你说的,等着!”真是惹火了我,一腔怒火,无处安放,说完我直接跳下车。
赶马车的十颜急忙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天际射下来,好看耀眼极了,十颜连忙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属下去帮您揍死他!”
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我对他咧嘴一笑:“没有人惹我生气,只是突然发现做你家夫人有风险没地位,我得重新选一个夫君,有风险伴随着地位,至少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之地,权和人总得要得到一样,不然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无所有,哭的只是自己!”
十颜用手挠了挠头,很是尴尬的问道:“夫人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属下愚笨听的不明白!”
楚长洵这时也已经掀开帘子,往外望,我站在这大街上,昂头望着他,四目相对战火燃烧的噼里啪啦。
“听不明白不要紧,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个江湖再见!”
言落我直接转身就走,没有往城门的方向走,我是往皇宫的方向走,楚长洵他逼我,与其被他这样逼操控不了,不如我自己去找一个强者依附,至少我自己还有点用处,对于事态还能掌控一些。
楚长洵声音从身后传来,阴狠的很:“终离落你就不怕掉入虎狼之窝再也出不来吗?”
我把手扬起来,对他摇手致意:“多谢你操心,你不是说本宫是皇后命吗?本宫现在就去谋皇后之位,等做了皇后,再邀请你喝茶!上好的云顶,本宫请了!”
扰乱七国,我一心只想回离余,他现在能扰乱我的视线,引诱我回大天朝,然而呢,诱完之后,又开始跟我瞎逼逼叨,惹不起,我躲得起。
不能硬碰硬,我就曲线救国,反正不死就有机会,反正死了他说他在修命改运把我捞回来,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不过是一条命,我就跟他两个人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走了好大一截我都没有回头,除了皇宫,除了司空皋在这七国之中还有谁可以依附?
想着我连这个广陵城都出不去,真是不想让自己再倒腾了,直接进皇宫找司空皋拉倒了,相互利用顺便谈一场恋爱,实在不行,大不了被关进冷宫,偷个令牌也能走。
梵音不知不觉出现在我的身侧:“主子,属下已经搞到了出城令,咱们可以随时出城!”
我的脚步一停,发出巨大的声响,把身体一扭,目光下调,他伸出手在我的眼帘下,手心中躺着一块出城令牌。
心中那叫一个激昂,直接伸手使劲的抱住梵音,头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梵音,你怎么那么好呢?我到底是修了八辈子福气,才碰见你啊!”
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才碰到这么一个男人,在这天下里除了他,谁还能对我这么好啊。
梵音全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语气更是停顿结巴:“主子……主子……您这是……”
这要搁大天朝非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不成,简直就是最佳好男人典范,知我忧而忧,知我乐而乐。
“我没事啊,只是太爱你了!”从他的怀里站直了身体,昂头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说道:“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梵音,赶紧离开这里,咱们直接去离余,完事之后,装一箱黄金,游历天下,好不好?”
梵音脸上平添一丝绯色,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梵音一切是听主子的!”
拿过他手上的令牌,咧嘴笑得可灿烂了,拉着他的手就走:“赶紧找马车,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整个人烦躁得想杀人!”
梵音反手一拉:“主子,马车属下已经弄来了,您往哪里走啊?”
谁家的男人这么好啊?
我家的啊!
不远处一辆马车,让我忍不住的又给了他一个熊抱,在他怀里使劲的蹭了蹭:“梵音,你怎么这么好呢?简直是一个大暖男,将来咱俩凑合着过拉倒了!”
梵音越发不自在了:“主子,瞎说什么呢,您是主子,怎么能跟属下一起过?”
说着他扯开了我,有些狼狈的往马车方向去,我急呼呼的跟在他身后:“有什么不可以的嘛,过日子都是将就的凑合着呗,反正你又不会给我气受,一起过呗!”
梵音跟后面有鬼追的似的,走到马车上就跳了上去,对我伸出手,眉宇之间尽是窘色:“主子,下次莫要拿属下开玩笑!”
我借着他的手跳上了马车,和他坐在一起,笑着满目委屈:“没开玩笑!”还挺死皮赖脸的靠着他的手臂上:“多好,咱们游山玩水的时候,红尘潇洒了都!”
梵音很是抗拒的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催促我到马车里面:“主子,别闹,梵音还要赶路呢!”
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乖乖的坐进马车里,这个马车没有楚长洵马车宽敞,倒也是小巧的一应俱全,到底是知我心梵音,懂得我的爱好,知道我一直在收集奇人异事,在马车上的书,估计是他临时找到的。
走出广陵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霞光万丈,犹如上好的胭脂红的通透。
没有看见楚长洵的马车,我和他等于背道而驰,我要回离余,他去安南。
安南在南,离余在西域,而我要回的是离余外祖父守的边关,幼泽关!
一路行走快马加鞭,灰头土脸平到幼泽关,还没见到外祖父,就被人拦住了不让我进关。
这左右不过一个月时间没到,幼泽关就有紧急军情,外人不让进关?
梵音打听消息回来,面色沉重:“主子,白日进不了关,只能等到晚上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听说老元帅,病了!所以禁止外人入关!”
禁止外人入关,外祖父又生病了,闭关锁国吗?
着急的一把抓住梵音的手:“梵音,你说外祖父会怎样?我有些担心他会出事!”
从嘉荣这一路走来,不断的耳朵听八方探听所有的消息,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消息,更没有关于楚长洵或者是公子长洵的任何消息。
他们两个好像同时消失了一样,越是没有消息,越是让我慌乱不已,他是一言九鼎的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就在我话刚刚说完,城门吱一声被打开,我手还握着梵音的手,梵音带着我倒退,城内走出一个守城官,见到我直接拱手问道:“两位可是从嘉荣而来?”
陌生人,这个守城官面相陌生,是我从没见过的。
我在这幼泽关呆了十几年,幼泽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就算我现在蒙着面纱,他们认不出来我是正常的,可是我看他们是陌生却是不正常。
“正是从嘉荣而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关?”其实关外已经有了不少人在等候,这闭关定有些时日了。
“两位请!”守城官闻言道没有任何的为难,直接手一摊让出位,让我和梵音进关。
我和梵音对望了一眼,我率先走了进去,梵音在我身后牵关马,我和他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幼泽关。
进去之后,城门啪的一声关了,外面跟里面隔了一道城门,我小心警惕的看着四周,城内的一切没有多大变化,可是我们来的也不算太晚,几个零星的店铺开着,带着满是萧条的味道。
我直接跟着守城官走,余光看着梵音,他早就几个闪身而走,守城官要往后看,我急忙制止了他:“早前听说凌老元帅病倒了,不知道,现在可好些了?”
守城官豪爽的一笑:“好些了,姑娘是从嘉荣而来,实不相瞒,凌老元帅的病都是装的,老元帅这在等长公主回来!”
这种事情他都知道,把簪剑拿在手上,呼吸重了,把面纱仿佛都能印湿了。
“听说离余长公主被休,老元帅还就真的在等她吗?”
我被休之事早已传遍七国,难道这个守城官已经知道是我了?我没有见过他,现在戴着面纱,就算有画像仍也不能确定是我。
守城官呵呵一笑,对天抱拳作辑恭敬道:“可不就是在等长公主,整个幼泽关都知道老元帅给长公主重新定了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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