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啾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对师爷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师爷还是坚决不同意,他将折扇在手上拍的啪啪作响,“田啾啾,这方法不行!我不同意!”
看师爷如此顽固,田啾啾只能将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严鸿昌,在她眼里,严鸿昌一直都是比较明事理的,而且对自己的想法也是比较信任和认同的,但这时,当她看向严鸿昌时,严鸿昌却是一言不发地避开了她期待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身旁的师爷。
田啾啾一时觉得有些孤立无援,唯一觉得会支持自己想法的严鸿昌却看向了反对自己的师爷,田啾啾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调官兵过来呢!”她不想放弃,还是坚定地询问严鸿昌和师爷。
“不是调不了,而是不能调。”师爷摇着扇子说出这样一句话,“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能调?”田啾啾迫切地看着师爷。
“之前也有过先例,但你可知道,若是调来官兵,这瘟疫还是没能下去的话,朝廷采取的方法会是什么吗?”师爷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看着田啾啾。
“什么方法?”田啾啾追问,她还想知道朝廷能有什么办法。
“屠村。”从师爷嘴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田啾啾却觉得有千斤重,怎么会屠村呢......
看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师爷又开口,“官兵不是那么好调的,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重大的事非要调,朝廷倒是可以拨一点兵过来,但这是瘟疫,不是战争也不是洪水,你要明白,发了洪水,朝廷害怕的是洪水,有了战争,朝廷害怕的是入侵的敌人,而像这种瘟疫......”师爷嘲讽似的笑了笑,“在京城的那些达官权贵们最怕的就是带着瘟疫的人们。”
“所以你明白吗?如果叫来官兵,又控制不好瘟疫的话,那大概率,朝廷会选择直接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那杀光了,瘟疫不就传不起来了吗?”师爷摇着扇子说,“官兵来了,咱们有可能都活不了。”
田啾啾听完震惊了,可是,这么放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她还想说什么,师爷打断了她,“不要小题大做了,原本过段时间就好的事,非要惊动朝廷里面的人,本来没什么,都叫你给做的有点什么了,你说,要是调了官兵过来还控制不好疫情,万一他们要屠村,这个责任你担吗?”
“什么叫做小题大做?”田啾啾表示非常不解,她看着在哪儿悠闲扇扇子的师爷,“你知道这瘟疫的严重性吗?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我们最后也还是会有死的一天!难道我们要抛弃那些已经染病的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师爷耸耸肩,“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我不同意调官兵过来,这瘟疫,就让它随自然吧。”
“随它自然?”田啾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为现代的医生,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古人的思维,要是全部人都感染了,不说大家都会染病,且有很大几率死亡,甚至还会蔓延到整个国家,如果没有人来严加看管,不排除会有人偷偷逃出村去,将瘟疫带到各个角落,怎么可能让它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国都会被瘟疫所困扰。
田啾啾当了这么久的医生,她太知道病人心里的想法了,放任不管,是最下的下策,尽管调官兵来有风险,但总比这样坐以待毙要好得多,而且现在越来越多的劳动力感染上了瘟疫,整日里卧病在床,怎么能保证村子里人们的基本生活,如果大家都倒下了,谁来在田里干农活呢?没有了粮食,大家还不是死路一条。
田啾啾将心里所想尽数说了出来,这时她能看见严鸿昌看起来有些动摇,但他身旁的师爷还是一副坚决不同意的样子。
田啾啾心里气急,你但凡能往深处想一想,就不会这么固执,但还是没法,师爷执意不同意田啾啾的方法,可浮生和母亲奶奶都在村子里,她怎么可能放任他们不管?田啾啾最后看了一眼严鸿昌,“大人,我说的您再考虑一下,如果放任不管那只能会让瘟疫越来越严重,直到我们所有人都得上,甚至会演变成全国性的瘟疫,再看看这瘟疫的杀伤力有多强,到时候摧毁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国家了。”
田啾啾歇了歇,喝了口水,有对严鸿昌说,“但如果调来官兵,不仅能极快地控制住村子,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防止那些已经感染的人或者是还未感染的人四处跑,就可以先将瘟疫抑制下来。望您再思索一下。”
说完,田啾啾就向严鸿昌和师爷行了行礼退出去了,尽管她知道不能拿现代人的思维和古人比较,也能理解严鸿昌和师爷他们对之前屠村事件的恐惧,但她的浮生和母亲奶奶都在村子里,而严鸿昌和师爷对调来官兵的态度又是这样,田啾啾觉得自己必须回一趟村了,她不能放任自己的亲人在这场瘟疫中束手无策。
回到自己的房间,田啾啾就开始收拾东西,尽管从府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但她还是一刻都等不了,一定要回到村子里,现在能救亲人的只有自己了。想到这儿,田啾啾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准备连夜回村。
拿好了自己的药方还有几味药后,田啾啾又从房间里找出这几日观察到的病人的状态的纸,将它们都收起来,方便自己以后对瘟疫的研究。
就在田啾啾提着沉重的包裹准备回村时,“砰砰砰!”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是谁啊?”田啾啾大声喊着,心里感到奇怪,是工地上那些隔离的感染的人情况有什么异常吗?怎么会大晚上的来敲门......
上前打开了门,眼前的人却让她大吃了一惊,田啾啾看着面前的人,内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