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流吹了声口哨,把太宰治连同居酒屋的烧烤一起打包带回了家。
“好恶劣。”太宰治半死不活地拖着气音,“明明大家都未成年,为什么明流君只管我一个。”
“费佳也不准喝酒。”明流先是反驳了一句,“太宰君难道到了借酒浇愁的年纪了吗?要和madao一起去睡公园吗?”
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如果再发现喝酒的话,下场就是,公园,纸箱,弃猫。
秋风扫落叶。
威胁,显而易见的威胁。
太宰治认真思考了一下。被赶出去好像也不会为他带来什么生存难题。在这歌舞伎町实在是太容易浑水摸鱼了。
但肯定会被费奥多尔嘲笑致死。就算是去外面流浪也不想被费奥多尔那样的人嘲笑。
太宰咬咬牙,乖乖道了个歉。
明流隐隐有了心得。
两只野猫,都不太服从管理。只要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听话,仿佛把大部分的心力都用来互相折磨了。
嗯......应该是互相折磨。
既然如此......明流看了一眼天气,觉得可以将计划已久的事情拿出来说了。那样的话,费佳和太宰多余的精力就能被消耗了吧,总是互相折磨也不好。
“跑步?早上?”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都往后仰了30度,大惊。
“是啊,总是宅在家里,对身体不是很好。”明流发出恶魔的言论,“早上七点起来,慢跑五千米,不过分吧?早上的话阳光也不会很烈,跑一圈回来,织田君应该就准备好早饭了。”
“早上七点。”太宰治喃喃重复。
“五千米。”费奥多尔的瞳孔逐渐失去高光。
“嗯嗯,不是很难的。虽然第一次可能有些痛苦,但习惯了就好了——跑步很好玩的。”他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跑步的优点,“适量运动,人会很开心的。而且也可以强健体魄,增加食欲。”
太宰治恍恍惚惚:“终点是三途川吗?五千米,明天我就去三途川哦,明流君记得烧几个蟹肉罐头给我哦——呀,反正都是要去三途川,不如今天晚上就去吧......”
“我可以不去吗?”费奥多尔一偏头,平常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浸过水的宣纸都比他更坚韧一点,纤长的睫毛颤了几下。弄得人罪恶感很大,仿佛逼他跑步就是杀人。
试图卖惨萌混过关。
明流也觉得这样很让人怜惜,所以......
“体质不好就更应该锻炼了,从两千米开始也没问题。干巴爹!我会监督你们的!坚持住,等习惯五千米之后,每天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下蹲100个,然后跑步10km。这样绝对会变强的。”
“我们又不是某个光头......”
费奥多尔和太宰几乎变成黑白色,他俩所在的地方,滑下来两道重重的阴影,死去十年的鬼魂都不会有那么大的怨念。
“不管怎样。明天早上我会叫你们起来的。”
伴随着魔鬼低语,费奥多尔和太宰迎来了最后一个安宁的晚上。
第二天早晨。秋季干冷的风穿过街道,早起的人已经在准备早饭,宿醉的人却还在角落里神志不清。
同样神志不清的还有两个少年,半死不活地喘着气,被强迫绕城跑一小圈。
“哈啊、哈啊、哈啊......”太宰治喘得就像是要把内脏吐出来一样,随后被明流敲了一下脑壳。
“要控制呼吸。”
“哈、虽然但是、呼......明流君你倒是看一眼、费奥多尔君、啊......”太宰极其艰难地说完一段话,“他才是那个要把肺喘出来的......”
费奥多尔其实没有他那么狼狈,只是捂住自己的心口,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太能忍了,单看他的脸色,没比太宰好多少。
“那好吧......今天早上只跑两千米就好了。”明流有些丧气,“两千米慢跑而已,才过去五分钟呀,你们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会连两千米都跑不动呢......我这个年纪,跑十几千米都不带喘的.......尤其是费佳,听说俄罗斯人都很能打的。”
费奥多尔只觉得膝盖中箭,当场就想软倒在地,得亏抓住了路边小吃店的招牌,扶了一把,才没有做出失态的行为。
饶是以他的为人,也觉得此时此刻撒泼卖傻躲过这几千米的酷刑,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真的能躲过的话......
刚躺倒在路上,预备撒泼卖傻的太宰治在地上跳起激光雨。
“砰!砰!砰!”几声枪响。松平栗虎搭在车窗上,握着木仓,木仓管的硝烟还未散去。“挡着道了。”
“呜哇!当街杀人啦!”太宰治的体力忽然又回来了,完美地闪过了子.弹,躲到了最近的掩体后面,“松平先生不会是报私仇吧?”——关于上次的事情。
“你是在说叔是小心眼的人吗?”黑洞洞的木仓管又抬了起来。
“不,绝对没有。”
“那就起来,锻炼。”松平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火箭筒,“又或许这个更能激励人?不管了,我数三秒。”
“一。”
伴随着火箭炮的声音,明流已经拖着费佳太宰跑远了。
“吓坏了吧?”明流慢下来,“松平先生那人一直这样的,教育晚辈的手段有些......嗯,简单粗暴。”
“......已经坏了......”
明流一松手,两具失去了灵魂的身体扑倒在地上。
他歪头。
虽然第一天的经历非常惨烈,可这并不意味着第二天就能休息。第二天是最痛苦的,身体的每一处都充斥着酸痛,动一下都是地狱。
同样的时间点,同样的路线,同样失去灵魂的两个人。
“加油!”
“不想活了,再往前一步就是三途川了。”
“太宰君,我听见神的声音了,你听见了吗?”
“加油!”
“就算是三途川也没有那么长。”
“......我有罪。”
“加油!”
“......”
“......”
“加油!”
第三天。
得益于明流每天早上的折腾,费奥多尔和太宰不熬夜了,每天早睡早起,治好了多年的无法安睡的毛病,什么思虑过重,都通通抛下了。
唯一残留着身体和大脑里的,就只有五千米的那种痛苦,那种仿佛要把骨头一根根敲碎的痛苦。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清空思绪,放任身体去接受那种痛苦。
“所以锻炼很成功嘛,你们终于不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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