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没去看苏简安的表情。
褚泽的声音略微低沉,钻进我的耳朵里,似乎敲响在耳膜旁边。“我男朋友,带来给你们看一看。”边说边捏起我的下巴,迫我抬起头来,让我正对上苏简安的视线,我看见苏简安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刚才和单挽的温和笑意,似乎是我眼花看错了。
单挽笑得露出了梨涡,可爱极了。“嫂子好。”
并没有看不起我,一派天真。
正因如此,显得我格外龌龊肮脏。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想也没想就打开了褚泽的手,转身离开。
褚泽快走两步追上我,狠狠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骨骼。声音里带着沉沉的威胁:“向希,你要是敢在这种场合跟我甩脸色,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才不会觉得褚泽这句话是在调情,“收拾”也绝对不是床上的“收拾”,如果我不顺他的意,他是真的会搞死我。
我怂了,挤出一个笑来,软软地重新靠在他怀里。
幸好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个闹剧。
单挽追过来,有些内疚:“是我说错话了吗?”
褚泽柔声安we_i他:“和你没关系。我们之前闹了点小矛盾,他跟我闹脾气呢,已经好了。”
我笑着看单挽,眼底却是恶毒与嫉妒。“你好。”
苏简安跟褚泽说:“褚泽,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褚泽当着苏简安的面吻了吻我的额头:“宝贝等我回来。”
我乖顺地说好。
他们走了之后,单挽有些好奇地看着我,跟我说:“褚泽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是他的初恋哦,感觉他好喜欢你啊。”
我皮笑肉不笑:“是吗?”
估计单挽不知道,褚泽其实炮友无数,哪像他说的那么纯情。
他的纯情可都是留着给你呢,小少爷。
我盯着单挽白腻如瓷的脸,眼神晦暗。
第5章
褚泽回来的时候表情很不好,眼神野兽一样暴戾,把单挽都吓了一跳,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我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苏简安没有回来。
褚泽随便扯了个借口应付单挽,然后拉着我就走。
“你发什么疯?你要带我去哪?”
褚泽yi-n沉沉地看着我:“去见你的前男友啊。”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苏简安站在小路的尽头,身后是一大片怒绽的蔷薇花,但他回头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妍美花朵都失了色彩。
我忽然想再给他画一幅画。
只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眸色暗沉,问我:“希希,你现在和褚泽在交往?”
褚泽冷冷地“呵”了一声:“我们都不知道上过多少回床了。他还挺紧的,又软又乖又骚,你不要他真是亏了。”
我狠狠掐他的腰。
褚泽捏住我的手指,指节顿时传来碎裂一般的疼痛,我忍住才没有表现出异样。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苏简安从我脸上移开视线,落在褚泽身上,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凉薄:“不许碰他。”
“他主动爬上我的床,你情我愿,你管得还挺宽。”
褚泽这个狗东西,竟然敢怼我男朋友!
我顾不得被他掐得要裂开的手指骨节,利落地甩开他的手,然后飞快地甩锅给褚泽:“简安,是他强迫的我。”
褚泽磨着后槽牙骂了一句:“操,白眼狼。”
苏简安眼里的yi-n翳似乎散去了一些。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带到他身后,冷着脸
呵斥褚泽:“你不是从来不缺床伴吗?什么时候做起了这种下作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纠缠希希,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分。我虽然跟希希分手了,但总归还是他朋友,不会让人欺负他。”
他对我真好,他说不会让人再欺负我。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向希,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我姑且当是表白了。
但我的感动也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宴会厅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苏简安脸色一变,立刻松开我的手腕赶了过去。
只留下我和褚泽两个人。
刚才还说了不会让人欺负我,
我试图让自己变得透明,想要悄悄溜走,被他一把揪住了领子。“我强迫你?妈的,老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你这么个二手货色,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爬到我床上的,小婊子。”
“褚泽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这些小事了嘛。”
我一向识时务,面对他这种蛮横霸道的人,只能顺着,要是敢忤逆,那可就不得了了。
“你也是够奇怪的,跟我上床不就是为了恶心苏简安?我还特地配合你,告诉他你是我男朋友,你倒好,完全不理会我的一片苦心。”
他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因为他知道,凭我威胁不到他和苏简安的关系。
松开我的衣领后,他从烟盒里碾了支烟叼在嘴边,抽了一口烟后,缓缓吐出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别以为苏简安刚才说那番话就是把你当个人看了,他就那样,喜欢当烂好人,对谁都好。”
狗东西,那是我男朋友善良,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像你这样人渣。
可惜我不敢说这话。
“哦,可是你说我是你男朋友,难道不是为了帮你自己吗?你故意在单挽面前这么介绍,不是想看看他吃不吃醋吗?”
我说:“你看,刚才那边好像出事了,苏简安都过去看单挽了,你还在这里站着,像你这样八百辈子都追不到人家。磨磨唧唧,你就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褚泽生气了。
不知道是因为我说他追不到单挽,还是因为我话里影sh_e他是狗。
总之,他直接把我丢进了喷泉的水池里,水池很浅,但水挺凉的,不过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不会生病的。
我在池底还m-o到了几个硬币,那待会儿就坐公交回家吧,虽然我卖身卖了五百万,不过终究还是要省着花啊。
他转身就回宴会厅了,我浑身湿漉漉地在水池边坐了一会儿,风一吹,湿透的衣服就像冰冷沉重的盔甲,裹得我喘不过气来。
隔着寥落的草木,遥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厅,那是我不能融入的上流社会,阶级的差距有如天堑。
没有人想到还有我的存在,那我似乎该走了。
忽然一件温暖的外套盖在了我的肩头。
我有些诧异地抬头,对上单挽一双醉人的眼睛,琉璃色的,含着浅浅的笑意。
“你怎么掉水池里了啊?”
“不小心掉的。”
他四下看了看:“褚泽怎么没陪着你?他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太粗心了吧。”
我说:“你怎么不在宴会厅?刚才宴会厅怎么了?他们都去找你了。”
“没怎么啊,就是吊灯突然砸下来了,不过没砸到人。我太闷了,所以出来逛逛。”
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他矫情做作,但其实不得不承认,他即使做再孩子气的动作,都还